第329章 震驚！大小姐居然只是備胎！-【415】
（為「starsfalling」加更【4/5】）
菲米斯知道自己中了敵人的引誘計策。
她知道自己正在步入危險，但她不得不來。
因為剛才那個藏頭露尾的傢伙送入她感知中的信息已經在用她體內那顆生命之種做威脅，對方宣稱如果她不赴約，那麼猩紅堡的毀滅就會由菲米斯親手帶去。
還有關於那個被薩洛克達爾塑造出的吸血鬼神孽的信息
這兩樣東西完美的擊中了大小姐心頭最脆弱的部分，這也是她在新人生開啟之後最擔憂的事。
她已經不再畏懼醜陋的過去會給自己帶來的麻煩，她現在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將重新接納她的家族也拖入困境之中。作為血鷲氏族的高層之一，沒人比菲米斯更清楚翠絲和墨菲此時面對的棘手局面。
她或許很難作為答案的一部分，但她不想讓自己成為新的問題。
不過作為一名靈能大師，菲米斯並不魯莽。
在前往靈能指引之地時，她也沒忘了用運算寶珠給翠絲髮去一條信息。
萬一真出了事，也只有翠絲那樣的靈能主宰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趕過來支援。不過翠絲這會不知道在幹什麼？信息發出去了居然沒有回應？
這讓菲米斯心裡一沉。
該不會翠絲那邊也出了問題？
但此時已經容不得她多想，就在距離商隊遇襲處一公里之外的一處偏僻丘陵之下，大小姐感知到了前方撐起的午夜結界。
這裡應該就是那群狼毒伏擊者之前藏身的位置，而讓菲米斯感覺到壓力極大的是，眼前這個結界不管是從規模還是從靈能流淌的效率而言，都比她之前使用的那個術式更高級。
換句話說對面也有靈能大師，而且學術造詣要比她高得多。
「進來說話吧，我親愛的孩子。」
就在菲米斯遲疑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這溫和中帶著一絲慵懶的聲音如一道閃電擊中了大小姐的心靈，就像是撕開了層層迷霧。
越過那些或真或假的記憶掀開了菲米斯心靈最深處被強制遺忘的那些片段。
就是這個聲音！
她不會忘記那種熟悉的獨特感覺，這就是屬於她母親的聲音，從小時候起就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聲音。
菲米斯深吸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遇到了正主，她心中隱藏的所有問題或許都可以在今夜得到答案，於是她謹慎的給自己施加護盾術隨後邁步走入了眼前的午夜結界中。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營地。
沉默的帶著苦修氣質的血仆們此時正在收拾營地里的裝點，一副忙碌的撤離姿態，但營地邊緣卻矗立著幾個籠子，裡面還關押著少數被折磨到只剩一口氣的吸血鬼。
在唯一一個還維持著完好的帳篷前方，一把像是淑女貴婦們下午茶時會使用的椅子和小圓桌被擺放的非常妥帖。
兩把椅子一前一後，一名穿著白色長裙的成熟夫人正端著一杯茶似乎在等待客人的到來。
菲米斯感覺自己從未見過這張臉，自己遍尋千瘡百孔的記憶中的一切角落都找不到和她相關的些許痕跡，但事實就是她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已經確定這就是她的母親。
那種心靈震動的感覺是做不得假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塞西莉亞夫人，薩洛克達爾的人類情夫以及一手策劃了卡德曼城毀滅的危險人物。
她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從那過於蒼白的皮膚和眼中閃爍的血光就知道，這位女士已經走上了吸血鬼的不歸路，而她所服從的古老之血大概率源於狼毒大公老愛德華。
她已成為狼毒氏族的「新星」並以被她帶領的血鷲叛徒們作為基礎在狼毒氏族裡建立了屬於她的強盛派系。
他們取代了灰爪而自稱為「狼鷲」，這真是個各種意義上都充滿了槽點的名字。
「你長大了，我的女兒。」
看到呆立在原地的菲米斯，塞西莉亞夫人露出笑容，她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帶著滿臉的溫柔母性看著自己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
她微笑著說：
「傻站在那幹什麼？還不過來和你可憐的媽媽說幾句話，在討厭的猩紅魔女趕來攪局之前，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你看，菲米斯，你的媽媽本不需要出現在這裡，但我依然在這個危險的節骨眼上擠出時間來了。
就是為了不錯過和我女兒的再次相遇。」
「您的儀態堪稱完美，就像是另一個更成熟的我，然而，我可沒能從您的行動與姿態上看到什麼誠意！」
大小姐非常不給面子的呵斥道：
「僅僅是一個星界投影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對我有任何保留，但卻連親自來到你曾經的故鄉大地都不敢嗎？」
「唉，我本以為你可以理解你可憐的母親的苦衷。」
面對菲米斯的呵斥，塞西莉亞夫人露出一副非常無奈且悲傷的神情。
在身後人群忙碌的背景中，她站起身走到了距離大小姐幾步遠的地方，維持著貴婦人的姿態把玩著手中的淑女扇輕聲說：
「我為了從那個老瘋子手裡奪回你，把自己僅有的一切都賣給了一個我連名字都不能說出來的組織，但我並不後悔，我的女兒。
能看到你福如心至的從薩洛克達爾為你設下的醜惡陷阱里出逃，我便已經滿足了。
這證明我的所有犧牲都是有價值的。
下一步，我希望能再次拯救你，我的女兒，把你從一場註定的大毀滅中挽救出來並延續你美好的人生。
不必為我和我的犧牲感覺到悲傷。
我是自願的。
為了我的摯愛，為了你，我願意和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付出我能給出的一切，而值得慶幸的是，目前看來，我的僱主也足夠慷慨。」
這一番話已經透露了很多信息。
最少對於菲米斯而言，她已經知道了相當多內情。
於是她反問道：
「所以，你加入狼毒氏族也僅僅是『主人的任務』？老愛德華知道這件事嗎？我猜他不知道，否則那老狗也不敢把你這個燙手山芋納入麾下。
至於你口口聲聲說你把你的一切出賣的那個組織，是『黃昏』，對吧？」
菲米斯的詢問讓塞西莉亞夫人臉色微變。
她沉聲說：
「你從哪裡知道他們的？不！你不應該知道這一切，你必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忘記，這是個泥潭！我已經跳了進來你就該清清白白。
我原以為把你留在特蘭西亞會對你的成長更好，但現在看來我犯了個可怕的錯誤，讓你和混蛋翠絲待在一起是個很大的問題。猩紅魔女永遠學不會接受命運的恩賜，而她那糟糕的反抗精神最終會把你也拖入絕境。
我的女兒，你必須得跟我走了。
你必須離開這裡！
我會安排你在另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重新開始你的人生。
聽話！
不要抵抗，你就不會疼。」
塞西莉亞夫人朝著菲米斯抬起了手，一團猩紅中混雜著獨特灰色的靈能縈繞著要化作鎖鏈將大小姐束縛起來。
但來自夜嘯法杖的嗡鳴隨著大小姐雙手握住武器向地面錘擊而爆發出炙熱的靈能飛濺，血色與金色交織的流光剎那間化作一圈守護咒語將她周身三尺之內所有的污穢都清理出去。
猝不及防的塞西莉亞夫人手中的灰色靈能受到衝擊爆炸開。
其餘波影響到這個星界投影的穩定，讓她的軀體就如受到干擾的電子屏幕一樣泛動出怪異的雪花狀，在連續後退了好幾步之後才重新穩住靈能投影。
她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菲米斯剛才使用的咒語絕不是吸血鬼靈能師們的傳統力量！
它甚至不來自於午夜，這是源於帕英尊主的「私人教導」，但菲米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用上它，大小姐站在散發著白色和紅色交織流光的守護之咒中，她以一種難以理解的眼神盯著自己的母親。
她說：
「你為什麼會和混沌靈能扯上關係？所以黃昏背後的力量之源來自亞空間？難怪你們可以誘惑父親在血鷲迴廊打開危險的裂隙。你已經被混沌意識蠱惑了，母親。
你說出的任何話都不值得信任，你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這場會面讓我很失望。
我本以為能從你這裡得到更多來自親人的撫慰。
但我看到的只有一個親手埋葬了自己的人生摯愛又打算將自己的女兒也拖入混沌迷思的瘋子。」
「你！人人都有資格罵我瘋狂，但惟獨你沒有，菲米斯！」
塞西莉亞夫人也被激怒了。
她橫眉冷目的呵斥道：
「我已經為了你犧牲了我能給出的一切！」
「但真正把我從絕望中救出來的是翠絲和墨菲！送我父親安息的是菲諾克與帕蘭諾！親手終結血鷲災難的是猩紅堡的勇士們！我在其中可沒看到你所謂的『犧牲』起到一星半點的作用。
反而就是因為你在幕後的操縱讓卡德曼城一夜之間淪為廢墟，十五萬人死於非命，甚至連特蘭西亞都被你拖入了毀滅邊緣。
整個大陸都因你的瘋狂行徑而顫慄不休。
你只是為了向我的父親報復，但這報復之行里連一絲一毫的拯救都欠缺。」
大小姐的聲音中也充滿了悲傷。
她說：
「夠了，媽媽，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停手吧！把你知道的關於黃昏的消息都告訴我，讓我有那麼一絲的可能把你的靈魂從亞空間的束縛與誘惑中解脫出來。
別再繼續了！
你以『為我好』的名義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會讓我更痛苦，甚至會牽連到更多的無辜者，已經夠了！」
「那顆種子！」
塞西莉亞夫人似乎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作出解釋。
她此時神態驚慌，似乎來自女兒的斥責讓她心神不安，便有些口不擇言的說：
「如果不是我的犧牲，你體內的那顆種子早就會將你吞噬，阿瓦隆從來都不是仁慈的神靈，那只是個來自星界的神經病！它們只是因為『邊疆哨衛』的職責才降下所謂的仁慈，但它們根本就不關心這個世界裡發生的一切。
你不懂，孩子！
亞空間對大陸的影響早已深入骨髓，而黃昏的出現並不是開始，那只是結束的終章奏響。
我真的為你付出了一切！
你不能這麼誹謗你可憐的母親我承認我做了一些壞事，但那都是為了你。
聽話！
這裡已經不能待了。
特蘭西亞註定是毀滅紀元到來時的第一塊拼圖，所謂的拯救從來都不存在，但我們可以用雙手贏得在下一個紀元倖存下來的機會。
黃昏是一艘船！
那是一艘方舟，只有在毀滅紀元的鐘聲敲響前踏上它你才有可能獲得救贖，這是『修士長』親口告訴我的
啊！」
她說了不該說的信息，做成懲罰的痛苦讓塞西莉亞夫人失去了一切體面痛苦的蜷縮起來。
眼前投影也變的不穩定，而那代表著不知道處於何處的她正在遭受難以忍受的劇痛，不過很快，痛苦便消散開。
塞西莉亞夫人重新站起身體。
她臉上再沒有之前的瘋狂與祈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滲人的平靜。
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深入她的大腦，將那些作為「黃昏使徒」不該有的軟弱情緒盡數剝離只剩下一個絕對理智的軀殼屹立於此。
「我已不想再說太多，菲米斯。」
塞西莉亞夫人平靜的說：
「你今晚必須離開這，在你抵達『庇護所』時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母親以自我犧牲為代價換回了你的倖存。你可以不感激這種犧牲，但你沒資格對我大吼大叫。」
「你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眼前這如「人格轉化」的一幕讓菲米斯更加絕望，她是個靈能師，她知道母親的這種變化意味著什麼，於是她以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姿態低聲問到：
「我父親為什麼要犧牲整個家族來塑造出一頭神孽，那東西又為什麼非要我作為核心才能完整？這是不是你們在背後搞鬼？」
「不，那是薩洛克達爾自己的瘋狂想法。」
塞西莉亞夫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她一揮手，在自己的投影消散的同時讓灰色的傳送術在這結界之中升起，四名身纏污穢陰影的巨劍衛士大步走出，它們身上的灰色靈能如密密麻麻的蛛網聯結纏繞，將周圍的一切都盡數封鎖，就像是將這一小塊地方與物質世界剝離開。
那灰色的污穢靈能與菲米斯此時身上的守護咒語的結界接觸碰撞便爆發出刺眼的火光在黑夜下迴蕩，那是極端正面與極端污穢的力量互相碰撞後產生的湮滅坍縮。
這是要強行帶走大小姐的節奏。
在她的投影消散的最後，她低聲說：
「或許你無法理解，但你的父親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你至於那個神孽，傻孩子，那不是為你準備的。
那只是薩洛克達爾在最後的清醒中絞盡腦汁的把它從我們手中『偷走』，那個可憐又愚蠢的男人想要給你能在下個紀元里苟活的力量。
你是他最完美的造物，也是他傾注了所有精力與期待的繼承者。
他愛你。
但不是以你希望的那種方式。
僅此而已。」
「所以那個所謂的『午夜主母』本來是你們留給翠絲的『登神之物』？
藏頭露尾的『源』一直陰魂不散的留在特蘭西亞也是為了推動這個計劃，你們真正的目標一直都是翠絲！」
就在大小姐為真相而感覺到驚愕的同時，墨菲的聲音從午夜結界之外響起。
隨著必要之惡撕開結界的靈能流道讓它整個崩潰的響動中，吸血鬼領主大步走入這「母女相會」的場景中。
他看著只剩下最後一絲虛影的塞西莉亞夫人。
他說：
「難怪茨威格在臨死前一直在吼叫什麼『登神之路』，所謂的『登神之路』從來都不是留給菲米斯的。
那一夜直面神孽並使其完整的應該是翠絲
只因為薩洛克達爾篡改了你們的計劃，結果陰差陽錯的同時讓菲米斯和翠絲都倖存了下來。
啊，我可憐的老族長。
他真的是個混蛋，但我們也真的誤會他了。」
「墨菲？」
塞西莉亞夫人的投影徹底消失。
但她冰冷的聲音還在這呼嘯的黑夜中迴蕩，她厲聲說：
「你這個小鬼知道的太多了，但願你從猩紅堡出發前給你摯愛的翠絲留下了遺書，可憐蟲！你只是一隻試圖阻擋車輪的螳螂，粉身碎骨就是你最後應得的結局。
就在這裡！就在今夜，哈，特蘭西亞將失去它的新主人，也不知道這片被你愛得深沉的大地，會不會為你哭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