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與光明交替之時,如時間流逝般悄無聲息,亦是一種不可逆轉的力量,任何想要阻止其步伐之人,都會被無情碾壓。
當小木船穿過夾縫之時,瞬間被擠壓,船體支離破碎,眼看就要被碾壓成碎末。
「進砂鍋,跑!」
李時大叫一聲,閆二胖與疾風聽風而動,迅速鑽入砂鍋內。
砂鍋憑空彈起,向前翻滾起來,徹底滾入了妖域。
「嘭!」
約一刻鐘後,砂鍋落到了地面上,巨大的震盪之力將三人直接震了出來。
"呸!"
吐掉了嘴中的草木泥土,李時晃了晃發暈的腦袋,站起來四處打量起來。
這裡是一片森林,樹木高大挺拔,枝葉交錯,空中瀰漫著草木的清香。
此時,正值妖域的白日,天空中的兩面花散發著白熾的光芒。
但神器畢竟不是太陽,沒有溫度沒有熱量,即使站在光芒之下,依舊讓人感到陰冷。
閆二胖揉了揉眼睛,四處觀望道:「這裡似是扶桑林!」。
「扶桑?!」李時一臉震驚,心中尋思道,「扶桑可是傳說中的神樹,真正的扶桑神樹是由兩顆神桑樹組成。在神話中,是太陽升起的地方,亦是連結人間和神界的大門。」
「可是,這裡的樹並不是桑樹啊?」李時繞著身邊的大樹轉了一圈道。
「以前妖族有位大能的本體是扶桑樹,它隕落後便化為了此林。
此林樹木雖不全是桑樹,但其生長能量卻是由那位前輩提供,因此為了紀念那位前輩,才稱其為扶桑林!」閆二胖解釋道。
李時點點頭,心道:「沒有太陽,植物根本無法生長,只能靠前人留下的生命力。」
正想著,他轉頭看瞥了一眼閆二胖,頓時吃了一驚。
「你...你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此時的閆二胖雖然仍是一臉贅肉的樣子,但他的鼻子凸了出來,頂端長了一顆如葡萄般大小的鼻尖,鼻子兩側伸出來幾根黑色長鬍鬚。
他那黑溜溜的鼻尖正在不停地抽動,似在捕捉著周圍的氣味。
李時咧了咧嘴,猜測道:「你是一隻老鼠?」
閆二胖翻了個白眼,解釋道:「吾是鼴鼠一族!神器兩面花下,去偽存真!所有的妖族人在白日都會露出一些本來面目!」
「當真!」李時兩眼一亮,尋找疾風的影子,心裡嘀咕道,「疾風體質非凡,我倒要看看他本來面目是什麼!」
突然,他看到了草叢裡一個金色頭顱正在移動。
「疾風?」
那金色頭顱抬了起來,又大又圓的眼睛看了過來,喊道:「師傅!我在這!」
說罷,疾風拖著砂鍋便跑了過來。
李時前前後後看了個遍,發現疾風除了頭髮恢復到金色,什麼也沒有變,仍是一個四五歲小孩的模樣。
「看來你真的是個人!」
疾風嘿嘿一笑,道:「師傅,你的頭髮也變成銀色了!」
「是啊!白瞎我那染髮錢了!」李時釋然一笑,轉頭道,「胖子,我們接下來去哪啊?」
「吾辨認一下方向,先去吾之前的住處!」
說著,閆二胖開始四處張望了起來。
李時也在四周查看起來,他驚喜地發現,這扶桑林內草藥眾多,甚至還有不少普通靈藥。
本著雁過拔毛的原則,他指揮著疾風將那些藥材全部採摘了去。
「找到了,吾的住處在那個方向!」閆二胖指向一個方向。
聽言,李時跳到樹冠上,順著閆二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抬眼所見之處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山野。
「嘶~這得趕多久的路啊!」
閆二胖思索片刻,沉吟道:「約莫一年左右吧!」
這時,李時跳了下來,盯著閆二胖的小眼睛,揶揄道:「那就請閆大師布陣吧!」
「汝...汝怎知道吾要布陣?」閆二胖驚訝道。
李時笑而不語,心裡卻在嘀咕:「你那臉上的表情,就差寫上『吾要布陣』這四個字了。」
「借汝青龍碑一用!」閆二胖毫不客氣地伸出手。
「負屓!」
李時知道閆二胖的靈石在小木船上已經用完了,毫不猶豫就將青龍碑喚了出來。
閆二胖即刻提筆刻畫起來!
攀爬在石碑上的負屓,龍眼上閃著青芒,似在好奇地看著逐漸完整的陣圖。
李時也在凝神觀看著,他雖看不懂陣圖,但是那一筆一划中似乎蘊含著某種規則。
漸漸地,他進入了空明的狀態,他的精神隨著那根飛舞的銀筆鑽入了石碑之中。
這時,他看到的不再是陣圖的模樣,而是那陣圖想要到達的一方世界。
「這便是空間之力嗎?」
李時心中震撼,他雖能感受到,但卻萬萬無法復刻。
筆停陣成!
李時的精神隨著銀筆離開石碑回到了體內!
「成了!走!」
閆二胖話音一落,陣圖即刻大亮,璀璨的陣芒閃過。
三人以及青龍碑都消失在原地。
穿過虛空通道,三人又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這什麼地方?」
一看到四周漆黑一片,李時頓時覺得自己有些發暈。
「師傅,我不喜歡這個地方!」疾風的小臉也扭在了一起。
「吾也覺得有些不適!吾等在歸墟黑洞裡呆的太久了,恐有些恐懼黑暗!」閆二胖小眼睛一轉,解釋道,
「此處為底下洞穴里的通道,是吾居處的一部分,原是有些靈石在,如今時間長了,恐怕靈力已散盡,無法發出光芒!」
「快走吧!」李時嘴上催促,心裡卻在嘀咕,「果然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閆二胖點點頭,飛快地在洞內穿梭,李時一時竟追不上他。
最終,他將赤翼喚了出來,既照亮了前行之路,又提升了速度。
疾風手腳並用,倒是跑的很快。
一刻鐘後,閆二胖停了下來,輕聲道:「到了!」
李時定睛一看,前方徒然寬闊起來,通道內竟有一道石門。
此時,石門緊閉著,門上刻有一副偌大的山水畫,山水之間的線條形成了一個大字---「閆」。
看到那個「閆」字,李時的瞳孔震動,他在那個字上感受到了更強烈的空間之力,這一個字仿佛是在演繹著一個人的一生。
開始既是巔峰,歷經世事變化,命運跌宕起伏,最終只剩無盡的黑暗與遺憾。
李時心中震動,忍不住問道:「這幅畫是何人刻畫?」
「吾師!」閆二胖回道。
「他可是陣師家族之人!」李時問道。
「是!吾師當年逃到了歸墟,本以為會飄零至死,沒想到卻意外來到了妖域,遇到了吾!」閆二胖回憶道。
「也就是說,是他傳授了你空間之力,然後你憑藉空間之力,離開了這裡!那他為何不自己布陣離開呢?」李時不解。
「汝等人族壽命短暫,吾師未等到吾收集夠布陣材料。」閆二胖解釋。
「哦?」李時詫異道,「你收集了多久!」
「六百一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