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鼓搗了半天后,我很快明白憑藉自己有限的電腦技術,是沒辦法搞定這種複雜的視頻的。
不過好在我還是其他辦法,不通過所謂的電腦技術,可以直接接觸真相。
我馬上回到原來的房間,直接沖向禿頂男,扯住他的衣服,拽他的衣兜。
他當即臉色大變,瘋狂的掙扎,力氣之大,瞬間就把綁好的繃帶給生生弄斷。
我反手一槍托砸在他額頭,頓時頭破血流,當即把他給砸的癱軟在地上。
「你在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黎姿不悅的聲音響起,道:「瘋了不成?」
我轉過身,手上已經有一個黑色裝置。裝置上有一個按鈕,還有一個閃爍著紅光的小點,很顯然是信號發射器一類的東西。
黎姿當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嗓子有些乾澀道:「這是」
這是什麼東西?傻子都能看出來。作為會議安保工作的唯一執行人,禿頂男是極得高層信任的,因而他擁有直接聯繫高層的特殊裝置,準確點說,報警裝置,並不算什麼稀奇。
我也是傻,這點都沒有想到。況且這裡是海底,根本沒有民用信號,一切的聯繫源,都控制在殺手工會的高層中,甚至剛才的電話也在監控之下。
這種大背景之下,人家有一兩個特殊的通訊裝置,簡直不要太正常。
「嘿嘿!」禿頂男突然怪笑起來,雙眸中全都是瘋狂道:「沒想到吧?沒想到一切都是陰謀吧?嘿嘿!」
「一開始你就通知了高層對嗎?」我問道。
禿頂男搖搖頭,道:「不是一開始,是我們早就發現了黎姿和他團伙,只要人員我們也基本摸清,不過是不知道他們手下到底有多少反叛人員。」
「也就是說你將計就計?一直在再欺騙黎姿?」我也是有些震驚,實在沒想到最後這個看起來膽怯無比的傢伙是大反派。
禿頂男點頭,光頭在燈光下,閃爍著光澤,道:「你幹嘛不說的直白點?比如我故意玩了她整整一個月!」
「王八蛋!」黎姿銀牙咬碎,罵道。
「哈哈!」禿頂男大笑,黎姿越是生氣,他越是爽快。
我看著禿頂男,不禁對這個光頭的智慧有點佩服,當然更多是演技。
「如果我不出現,你會死。」我對禿頂男道。其實智慧還在其次,主要是不畏死亡的勇氣。
黎姿的戰鬥實力明顯要超過他,我想他也一定知道,可他還是獨自一人面對,悍不畏死。
到底是什麼信仰支撐著他?我很好奇。
「你知道為什麼黎姿作為先生的人,也就是林先生的死敵,為什麼說起林懷安時還要叫一句先生嗎?」禿頂男答非所問道:「你也看見了,黎姿是多麼的粗魯和蠻不講理。」
「去你媽的!」黎姿直接爆粗口。
我皺起眉,道:「或許是對於林先生的敬意吧?」
「是的!」禿頂男道:「全都是敬意,是因為林先生的強大,贏得了應有的尊重,就連恨他入骨的對手,都不得不由衷的叫一聲先生。」
「然後呢?」我實在搞不明白這跟我剛才的問題有什麼聯繫。
「斜月老大也是像林先生一樣偉大的人。」禿頂男雙眸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道:「在不久的將來,斜月老大甚至有可能超過林先生,成為真正偉大的人。」
「是嗎?」我不由笑了起來,偉大?我聽過太多這樣的詞彙,也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他們妄圖偉大,到後來不過是變相的自私自利罷了。
「是的。」禿頂男道:「我願意為斜月老大去死,去作魚餌,這是無比尊貴的榮譽」
「停!」我打斷了他的宗教般的狂熱演講,說道更現實的話題,道:「這麼長時間你的斜月老大都不發起進攻,就是為了把所有人一網打盡對吧?」
禿頂男點頭,道:「沒錯!等黎姿把他們的人都調進來,布置最後的陷阱時,我們的人會如秋風掃落葉般,把你們生生給擒殺!」
啪啪啪!
黎姿突然鼓起掌來,揶揄道:「厲害!是真的厲害啊!」
啪啪啪!
我也笑著鼓掌,附和道:「厲害!是真的厲害啊!」
禿頂男不傻,當然能夠聽出我們的弦外之音,也就是滿滿的嘲諷。當即哼笑道:「死到臨頭,還笑?」
「死之前也要拉你墊背。」黎姿冷道。
「嘿嘿!」禿頂男對著黎姿打嘴炮,道:「你是不是傻?我是死士啊!從進來第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你想過沒有,我們本來已經知道你是內奸,為什麼還要我來送死?不用最簡單的辦法在會議室藏一堆人,把你給擒下?你想過沒有?」
黎姿咬著嘴唇不語,在嘴炮和**炮這兩件事上她顯然不是老流氓的對手。
「你們想要把風險降到最低。」我回答禿頂男道:「你們寧願死一個人,也不進來更多的人,來增加暴露的風險。」
禿頂男看向我,雙眸中閃過讚許的光芒。在這座海底的密封建築中,不要說一群人員的突然調動,就是一兩個人的異常,都會很快被發現。
好不容易有了這條線,斜月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露出破綻?
「結束了!」禿頂男道:「一切都結束了。你們跑不了了,這四周全都是我們的人,就等著黎姿的人上鉤,你們出去的結果也只有一個,就是被殺死。」
「你別想就這麼簡單的如願。」黎姿咬牙道:「我們拼死衝出去,向手下示警,你們的計劃就會全部泡湯,只能抓到我們兩個。」
「你是要像我一樣捨生取義嗎?」禿頂男嘲諷道。
「不是捨生取義!」黎姿道:「就是讓你不順心。」
我不由失笑,總感覺這倆傢伙不是仇敵,而像一對拌嘴的小夫妻。至於黎姿說的捨生取義,讓禿頂男不順心,講道理我是一點想法都沒有。老子深入海底可不是玩這種矯情的,我是來某求利益最大化的,所以把事情搞亂,才是我謀求的利益。
「我覺得」我看向黎姿道:「是時候讓你們的人進入會議室了。」
「你腦子有殘疾?」黎姿當即罵了起來。
我用手指敲了敲腦門,道:「顯然是沒有的。」
「不過你如果阻止,就是明顯的腦子有殘疾。」禿頂男笑著補充道。
黎姿咬著牙,罵道:「你們兩個就是惡魔,知道這將是一場血戰,要死無數人,還要眼睜睜看著發生?」
我跟禿頂男相視一眼,竟然有匪夷所思的默契,齊聲道:「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現在這種局面,雙方都強烈求戰,只有血腥的戰鬥方才能夠決出勝負,只有累累白骨方能築起海底王座。
不過我跟禿頂男心中的凡王,並不是一個人。在他看來,凡王是我和黎姿組成的謀反部隊們而對於我來說,凡王當然是所謂的斜月。
我蹲在黎姿面前,解釋道:「其實你我別無選擇,或許在你看來這不是最好的攻擊機會,但對於你我來說,卻是最後的審判。」
黎姿低下頭,毫無疑問,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要麼死,要麼帶上一群人死戰,博得一絲生機。
「就算你想隱瞞他們的身份,你想捨生取義,可你想過沒有,只要咱們兩個死去,破壞了斜月的計劃,暴怒的他一定會展開大清洗,你想想看,你手下的人有多少能躲過大清洗?」
黎姿氣息變得有些急促,她知道我說的事實。剛才禿頂男也說了,他們已經掌握了謀反團伙的主要頭目資料,就算我們不進行抵抗,在接踵而至的清洗中,誰又能敢保證頭目們不會叛變?
「讓他們進來吧!」我拍了下黎姿的肩膀,道:「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輸也別太窩囊。」
「何況你們又不是又一定會輸?」禿頂男嘲諷道:「又可能會贏啊!」
「我們一定會贏!」黎姿抽出手機,按下一個鍵,然後啪的一下,把手機摔的稀爛。
「希望吧!」禿頂男笑著。
我看著二人,沒再說話,只是問黎姿炸彈固定的地點。黎姿都告訴了我,我找到了其中一個炸藥點,把炸彈拿了出來。
炸彈偽裝的很完美,除了藏在不惹眼的位置上,還作了逼真的偽裝。比如我現在找到的這個,偽裝成了暖氣管道的一個分支,塞滿圓筒狀的炸彈。
我把炸彈抽了出來,撕開塑料紙,看到裡面精細的結構。
不吹牛,我對於炸彈的研究造詣算是專業級別的,也正是這種專業,讓我欣賞到了這些炸彈結構的美。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對於外行來說,炸彈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場璀璨且威力巨大的煙火,就算最牛的核武,也不過是巨大無比的聲響和毀滅。
可對於內行來說,那就是無盡的海洋,是結構的美感,是藝術,更是無與倫比的美。
「它可真美!」我不由讚嘆道。
「你也懂炸彈?」黎姿眉眼一挑道。
我把玩著結構完美的炸藥管,完全沉浸在其中,點頭道:「略懂!」
跟黎姿說話間,我已經把所有的炸彈都弄了出來,黎姿很不解,問我想幹嘛?
我解釋道:「現在敵我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你們所謂炸毀主要通道的辦法,已經不實用了。再說,就算沒變化你們的計劃都是對炸彈的浪費使用。」
「浪費?」黎姿蹙起眉。
「對!」我把所有炸彈就收攏到一起,看著成山的炸彈道:「這些可是炸彈,是終究的死亡藝術,只是用來炸通道,可有點浪費了。」
「你說什麼胡話?」黎姿不解道。
我拿起一個炸彈,道:「炸彈就是要殺人的,不帶走幾個驚恐的靈魂就是對這種究極藝術的最大浪費。」
「變態!」黎姿不由罵道。
連一直不說話的禿頂男都微微變色,張口道:「瘋子。」
正在我們談論間,黎姿的人開始一個又一個的走了進來,他們神色都很淡然,甚至透露著深深的自信。
現在的他們都以為勝券在握,都以為對方蒙在鼓裡,而事實上,恰恰相反,他們才是被蒙在鼓裡的那一群。
隨著人數的漸漸增多,大部分人開始對我產生敵意,畢竟我是一個生面孔,從來沒有在殺人工會出現過。
而且黎姿和禿頂男都受傷了,而我卻毫髮無損,這就更加讓人覺得可疑。
而且現在強弱變化,黎姿一下成了最強大的一頭,她現在甚至能夠一言定我的生死。
不過我絕對不會讓事情變的如此被動,再者說來,我又不傻,早就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進來都是黎姿的人,人家肯定變得強大,而之所以讓他們進來,自然也是想好了對策。
「黎老大,你小子誰啊!油頭粉面的,要不要我們把他給作了。」
「就是!我看這傢伙是生面孔,顯然是剛進入殺人工會的。」
「從這傢伙的站姿和身體訓練程度上看,明顯是沒有受過訓練的弱雞,殺了祭旗吧!」
黎姿輕咬了下嘴唇,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傻我。其實要是厲害一點的老大,單是我準備電她這一條,就足夠弄死我了,更不要說什麼身份。
當然,黎姿猶豫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站在她旁邊,能夠快速反應,要是真要殺我,我也能抓她當人質。
不過我並不準備用這種辦法,只是附耳對她說了兩句。她臉色頓時大變,死死盯著我。
我又連續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聽後,她不由低下頭,道:「當真?」
「你覺得呢?」我反問道。
「好」黎姿咬牙,道:「我就信你一次。」
「謝謝!」我真誠道:「謝謝你的信任。」
「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更不要給先人丟臉。」黎姿仍舊冷冷道。
我望著眼前越來越多的人,拿起炸彈,不由笑道:「希望吧!」
黎姿見此,也是一愣,等了良久,才對手下們道:「我身體受傷,無法指揮,這位是新任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