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見所謂的二爺一面,還是在我約定的地點,我倒要看看這位所謂兼容並包的大家,到底是怎麼一副模樣。
坤卡猶豫了一下,道:「我可以幫你問問,但不保證他答應!」
我點頭說好,但希望他儘快。他馬上拿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沒兩句,彭老二就答應見我,還讓我說地點。
我沒有馬上告訴他,而是讓他等電話。隨後我將帶著趙兄等人離開,順帶將小趙帶上。
我沒管坤卡抓女人的事,更沒細問狗跟禿頂男的關係,以及坤卡為什麼謝我們殺狗,只是帶著人離開。
臨行前,坤卡喊了一聲趙兄,道:「有空好好打一場!」
趙兄點頭,不過卻很是淡然道:「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坤卡笑了,道:「你倒是越來越狂妄了!」
趙兄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狂妄,而是繼續淡淡道:「在泰國,已經沒人是我的對手!」
他語調平淡,好像在說一件既定事實,不僅我們,就連一向傲慢的坤卡也當場怔住,被他的氣勢所奪。
我看著趙兄面無表情的臉,我突然明白,在漫長的喋血生涯中,這位保持著變態自律的男人,終於登頂了至高王座!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跟誰也不交流,只是將自己的武器擺放在桌子上。它們分別是:兩把銀色左輪和兩把匕首。
匕首一亮一暗,一個鏽跡斑斑飲血多次,一個鋒刃無匹卻從未一試。我猶豫著,到底應該用那一把武器殺死彭老二?
是的!我要殺彭老二,所謂兼容並包的大家,彭二爺。至於能不能殺死,要看命運和天。
銀色左輪太顯眼,顯然並不適合,畢竟彭家兄弟仇家甚多,自身的保鏢也足夠硬,槍顯然是藏不住的!
那麼只有用匕首,而匕首顯然一把就夠了。我應該選那一把?新兵?還是老將?猶豫了很久,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刻著我名字的那一把!
我將它的手柄去除,把它變成一柄鐵片,而後脫掉上衣,刺破我的肋下,平貼在肋骨上。
這個過程說起來很簡單,也就幾十個字,而事實上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我咬著毛巾,照著鏡子,幾乎都要用牙齒將毛巾切割開來。
等我將匕首藏於皮下後,渾身上下已經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整個濕透,尤其是汗水流到傷口的位置,熱辣辣的疼。
藏好匕首,我告訴趙兄他們,明天一大早去見彭老二。趙兄等人都說知道了,誰也沒發現我的異樣。
倒是軍師看我臉色有些蒼白,道:「小雨!你身體沒什麼事吧?」
我搖搖頭,說當然沒事,便轉身出去了。軍師也沒再追問,只是喃喃自語。他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
「小雨好像有心事?」
我確實有心事,我要獨自一個人去見彭老二,然後完成刺殺。看起來有副孤單英雄的味道,其實傻逼的很,不過我還決定去,一個人面對。
我穿上衣服,開著車,撥通了彭老二的電話,告訴他在博物館見面。雖然這個時間點,博物館已經關門,但我相信彭老二有實力打開門。
我開著車,一路向博物館方向而去,在路過一個街區時,看到一群飛車黨,正在抽菸打屁,還點著篝火,燒烤肉類。
泰國偏僻的街區就是這樣,就好像國內的農村,遍地都是群眾的自留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見其中一個老大模樣的人斜靠在一輛銀白色的摩托車上,穿著小背心,露出墳起的肌肉,一手摟著美女,一手叼著煙,很是囂張。
看著他,我突然玩心大起,將車停在他面前。我這輛車是肖磊剛花大價錢買的,是絕對的豪車,泰國街頭都不怎麼常見。
我拿著鑰匙,熄滅火,走到小混混面前。小混混上下打量著我,很是不屑。但看到汽車牌子後,不免露出幾分艷羨和敬畏。
「兄弟!你今天發財了!」我道。
「啥?」小混混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指了指自己的車,又指了指他的車,將鑰匙掛在手指上,道:「換換?」
「啥?」小混混還是不明白,我這輛車一個車軲轆就能買他一輛車,他自然有點不相信。
不過我把鑰匙扔進他的手裡,推開他,跨上摩托車,道:「車不錯!」
隨即,擰著摩托車向博物館而去。我身後除了引擎的咆哮聲,還有小混混興奮的大吼:啥?
我騎著摩托車一路狂奔,冷風打在我的臉,很涼,也很爽。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暢快的騎行過了。
引擎轉動的聲音,讓我平靜又瘋狂。我想每一個少年,都沒辦法拒絕速度的誘惑,尤其是這種慷慨赴死的時刻,有著一股大無畏的悲壯。
趙兄、韓逸、軍師以及那些死去和活著的兄弟,以前都是你們擋在我面前,保我,護我,給我周全,給我殿後。
這一次,我要幫你們探探路,打打前鋒,看看前面是坎坷途,還是康莊路!
我停在了博物館門口,此時本該暗下燈光的博物館,燈火通明,亮若白晝。門前,站著手持槍械的黑西裝男子。
我走到門口,他們迎了上來,搜我的身。我並沒有帶任何武器,除了肋骨裡面鋒利的匕首。
他們自然沒有搜到,只是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滿敵意。尤其是一個身高體胖的傢伙,臉上有一顆子彈洞傷疤,也不知他是怎麼從這顆子彈里活下命來的。
「送上彭老爺子的問候!」他一槍托砸在我嘴上,他拿的是ak47,雖說是木質槍托,但這麼大的力氣,還是砸掉了我一顆牙。
我吐出一口血痰,帶著白色的牙齒,看也沒看胖子一眼,道:「我可以進去了吧?」
「當然!」胖子道:「歡迎來到地獄!」
我笑了笑,並沒有在意他的嘲諷,挺了挺腰,走進了博物館。一進博物館,是一艘巨大而殘破的龍舟,上面掛滿黃金和珠玉,但船身卻滿是彈痕和孔洞,看起來有著強烈的反差。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船前,仰望著這艘船。他帶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有四十幾歲年紀。
「這座博物館是為了慶祝曼谷王朝兩百周年時建造的,而這隻龍舟,則是為紀念抗日戰爭的勝利。」彭老二跟我普及歷史,道:「你們的國家為抗日戰爭付出了很多,我們為了勝利也流了不少血!」
「有人告訴我,你是一個兼容並包的大家,不計較私仇,只求利益!」我不想跟他討論歷史,直入正題道:「所以我來了!」
「你說是我強,還是李正武強?」他沒來由的問我。
我毫不猶豫道:「李正武!」
「嗯!」彭老二點點頭,道:「確實是他強一點。」
「不是強一點!」我提醒他道:「是很多!」
彭老二雙眸一寒,道:「何以見得?」
我無畏的盯著他的眼睛,道:「李正武年少時便可以毀滅坤沙,閣下年少時呢?李正武以一介警察之身份,憑口舌之利,和縱連橫,將一盤散沙的金三角連接起來,對付雷歇。而最可怕的是,他竟然用這隻七拼八湊的軍隊打敗了雨林中的王者雷歇。要知道這隻蠍子可是盤踞在雨林整整二十年之久!而李正武則是從來都沒指揮過戰爭的新兵蛋子!」
彭老二看著我,良久,哈哈大笑道:「如此說來,確實李正武強很多!」
「當然!」我道。
「那你為什麼不找李正武合作?」彭老二道:「偏偏要找我?」
「李正武要死了!」我淡淡道:「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就算他強過天,最後還是要像平常人一般面對死亡!」
「這可真是好消息!」彭老二道:「這可真是好消息啊!」
「你確定不報仇?」我看著他道:「是我跟雙魚座設計的炸彈害死了你父親,你不想報仇嗎?」
彭老二搖搖頭,道:「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就算他是我爹,死了就死了,作什麼也沒有用處,不如想點實際的。」
「可我要報仇!」我突然道。
彭老二警惕皺眉,道:「什麼?」
在他皺眉的一瞬間,我已經抽出匕首,那把鋒利的匕首帶著鮮血從我體內而出,橫在了彭老二的脖頸之上。
我揪著他的頭髮,將他的身體擋在我身前,匕首死死逼著他,道:「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他的那些保鏢們都紛紛抽出槍,大聲喝止著我,向前圍了過來。尤其是胖子,一張臉都變形了,狂吼著,向前沖。
我對他吼道:「再往前走一步他就死!」
大胖子喘著粗氣,用泰國市井極其骯髒的話罵我,我笑著,突然玩心大起,道:「胖子!你脫光衣服,出去裸奔,我就放了彭老二!」
「好!我脫!我脫!」大胖子嚇的直接扒光衣服,撅著屁股就跑了出去。我看著他下體,問道:「男的女的?怎麼跟沒那啥一樣?」
彭老二冷哼一聲,道:「就算你殺了我,也跑不出去!」
「我沒想跑!」我笑著道:「也沒想殺你!」
「你說什麼?」彭老二不解道。
我再次重複了一遍,道:「我沒想跑,也沒想殺你!」
彭老二對於這話自然不信,只是哼笑,可我放下了匕首,雙手高舉。他極其費解的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道:「聽說彭二爺是兼容並包的大家,不念私仇,只求利益,唯才是舉!在下特地一試,二爺不要在意,畢竟我手裡攥著兄弟們的命!」
我將匕首雙手遞給彭老二,接著道:「一點小禮物,忘請笑納!」
彭老二的保鏢都要衝上來干我,可彭老二伸手攔住,喝道:「都給我站住!」
保鏢們都不解的看著他。
彭老二走上前,拿起匕首,用手指試著鋒刃,不由讚嘆道:「好一把殺人之刀!」
我笑了,這句是在讚嘆刀,更是在比喻人。
「這把刀,我一個文弱書生可不配!」彭老二又雙手遞還給我,道:「贈英雄!」
我哈哈大笑,接過匕首。我們兩個心照不宣,這是一場試探,更是一場演習,為了下面的刺殺,作一次逼真的演習!
就這樣我跟彭老二的見面結束,他說具體計劃讓我跟坤卡接洽,我也沒再廢話,轉身出了博物館。
我騎上摩托車,向家而去。路上,我看到了裸奔的胖子,他真是耿直又可愛,我都有載他一程的衝動。
不過我只是對他屁股踹了一腳,然後飛馳電掣而去,把胖子的咒罵和尾氣一起甩到身後。
回到家後,已經是清晨,趙兄等人正全副武裝的準備去見彭老二。軍師一見我從外面回來,有些埋怨道:「你去那裡了?」
我笑了笑道:「兜風!」
軍師道:「這次會面挺重要!咱們得有完全的準備。雖然坤卡說彭老二不記前嫌,但畢竟是殺父之仇,說不定這是一場圈套呢?」
「對啊!」趙兄也補充道:「人家可以不跟咱們合作,但咱們必須跟他們合作,畢竟要想從彭老三手裡面救人,沒有彭老二的支持實在有點難。」
我老神在在的點頭,笑意滿臉。
肖磊看著我裝逼的笑容,雙眸突然一凝,像一股風般跑出去,又跑了回來,臉色極其難看道:「車呢?我的車呢?」
「什麼車?」我裝傻道。
「限量版的保時捷跑車呢?」肖磊都瘋了道:「昨天晚上你從車庫裡開出去的,有錄像,你別抵賴!」
「好吧!」我攤攤手道:「確實是我,不過我跟別人換了一下!」
「你不要告訴我你換的是門外的破車!」肖磊悲痛欲絕的搖著頭,道:「這太殘忍!」
我點頭,道:「我就是要告訴你,我用保時捷換了一輛破車!」
「不!」肖磊一聲慘叫!
軍師倒是不再意什麼保時捷,他只是皺著眉道:「你大晚上去幹嘛了?」
「你猜?」我笑道。
「你不要告訴我你單獨一人去見彭老二了!」軍師重複肖磊的話,道:「這太殘暴了!」
我伸了一個懶腰,繼續裝逼道:「我就是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