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胖子弄來了不少早點,除了一些常見的包子和饅頭,竟然還有泰國特有的貝點。貝點是一種甜點,本質上和其他甜點沒什麼區別,只是用貝殼作托盤而得名。
一個個貝點五顏六色,擺在一起,倒也有點意思。
我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扔在地上。講道理,韭菜雞蛋餡我還是蠻喜歡吃的。至於饅頭什麼的我連動都沒動,看著就噁心。貝點倒是吃了一點,不過我不太愛吃甜的。
最後,我翹著二郎腿,道:「這都什麼東西?太難吃了吧?」
從我扔包子開始,胖子臉色就不太好,跟吃了大便一樣難看。現在一看我這幅德行都要炸了。我已經決定不在慣著他,自然也不用再裝傻逼。
「你什麼意思?」胖子冷著臉。
我拿著饅頭就跟投籃一樣,叫了一聲中,砸在他的肥臉上。他當即一呆,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囂張。而實際上,我不僅囂張,扔的還特別准。一個又一個饅頭包子,最後五顏六色的貝點等等全都砸了上去,而且全中!
他被砸的大怒,上來就想干我。可我冷冷道:「你得想好,能不能單挑過我。」
聽到這話,他停了下來,喘著粗氣,大胸脯一鼓一鼓的,臉紅的像西紅柿,別提多憋屈了。他一個廚子,還是一個吸藥粉的廚子,我要是弄不過他,白在惡魔島上受三百多天的苦。
「你這是在找死!」胖子還在裝逼,道:「你不要忘了,你兄弟的生死還在我手裡攥著。」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臉上的騷疙瘩,道:「繼續裝逼!」
他冷哼撥開我的手,道:「好!有膽量!等著給你的兄弟們收屍吧!」
「別啊!胖哥!你不是罩著我嗎?還有我兄弟?不是要給我武器,讓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嗎?」我嘲諷他道:「怎麼又成收屍了?」
「本來我準備了最新的ak47給你,可你現在的態度,我貌似是給不了了。」胖子還一本正經,道:「現在我只有殺了你,然後嫁禍給蔣凝,讓你兄弟們紅眼報仇。」
我心中一動,胖子雖然愛裝逼,這個計策倒真還是不錯。如果我真的死了,我相信我那幫兄弟一定會瘋了一樣殺蔣凝。
不過,他連打都打不過我,又怎麼能殺我?況且,我早有準備。
「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我玩味的看著他,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磨尖的牙刷。
「你覺得憑胖爺的身份用得著自己動手嗎?」死到臨頭,胖子竟然還在裝逼?
我甩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胖子一個踉蹌,接著牙刷直接頂在咽喉上,冷冷道:「來!你再裝一個逼試試看?」
胖子被我抽懵了,流著汗繼續裝逼,道:「你根本不知道胖爺是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把手放開,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既往不咎。放心,胖爺一向說話算數。」
胖子這是用生命在裝逼啊!
我甩手又是一巴掌,說,胖爺是吧?接著又是一巴掌,最後一次機會是吧?又賞了一巴掌,把手放開是吧?既往不咎是吧?說話算數是吧?一句我送他一巴掌,把胖子抽的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最後胖子捂著紅彤彤的臉蛋,委屈的看著我,道:「咱能別老抽一個地方嗎?」
「不能!」我甩手又是一巴掌,把胖子的一臉騷疙瘩都抽出血來。
這一巴掌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胖子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哭的像個傻子一樣,道:「俺錯了!俺不該騙你!」
他說這話全都東北土話,足見他的精神已經崩潰,卸下了偽裝。我也真是沒想到胖子竟然這麼脆弱,就只是幾巴掌都全給招了。我想怎麼也得大戰三百回合,弄出點血,來個生死抉擇,他才會說出實情。
沒成想,只用了幾巴掌。不過想想也合理,他要是個錚錚鐵漢,不至於混到坑蒙拐騙的地步。
「胖爺!您怎麼能說這話呢?」我蹲下身道:「兄弟們還等著你的ak47呢!」
「您是爺!我不是!」胖子捂著臉道:「ak47是真有!」
一聽這話,我火氣一下就冒了上來,還尼瑪裝逼是吧?我揚起手就要抽他。可他大叫道:「真有!是真有!」
「你不信我能弄死是吧?」我拿著牙刷裝出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我沒騙你!」胖子嚇的臉變色,然後就又跟我講故事。說槍其實不是他的,是曼陀,也就是副監獄長。那些被我們幹掉的僱傭兵也是曼陀的,也就是唯一能跟蔣凝抗衡的人。胖子說自己就是給她做事,還說自己其實沒騙人,那些事都是真的,不過主角不是他,是曼陀。
我倒是聽巴頌說過一嘴曼陀,不過也就是一個名字而已,並不能驗證胖子說的真假。
「帶我見她!」我道。
胖子一聽這話,頭搖的像撥浪鼓,連說不行。我告訴他不去也行,我當場弄死他。可就算死他還是不去,說要是去了死的更慘,還不如不去。
我當時十分不解,不就是去見一面嗎?至於嚇成這幅德行?還死的更慘?我還就不行有誰比我還殘忍。
不過無論我怎麼威逼利誘,甚至暴打,胖子死活都不去。就算我用牙刷插的他鮮血淋漓,他都只是搖頭。最後,我無可奈何,只得用點取巧的辦法。胖子也是被我打怕了,一聽這辦法不僅不用挨打,還能躲過曼陀的懲罰,甚至有點立功的意思,當即就答應了。
就這樣,我們倆一前一後,去找曼陀。曼陀的房間很大,也很粗獷,根本不像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倒像我在美國認識那位老麥克的。各種機車、皮衣、朋克以及炸裂的音樂。
我看到一個穿著拳擊短褲的女人,正對著一個沙袋暴打。她帶著耳機,梳著幹練的短髮,拳頭很劇烈的轟擊沙袋。
周圍似乎沒人,不過房間很大,有很多死角和客房,我還是謹慎的脅迫著胖子向裡面走。
一路上,我走的很輕,但一間間客房和死角內,還是伸出一個又一個腦袋,警惕且充滿敵意的看著我。
腦袋們都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還有些打著鼻環和耳釘,一副超級殺馬特的模樣。
不過他們只是看了看,就打了個哈欠,腦袋又縮了回去,對我和流血的胖子好像並無興趣。
女人背對著我們打拳,又帶著耳機,根本沒聽見,更沒有看見我們。我看著小姑娘殺氣騰騰,就沒靠近,隨手拿起一聽鋁罐啤酒,向她砸了過去。
我沒用太大的力氣,甚至都沒有沖她砸,不過是提醒一下她,有人來了。可她猛然一回頭,一個帥氣的迴旋踢,準確的踢中啤酒。
啤酒頓時像一發炮彈般砸了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胖子已經被砸昏。他肥大的身子一軟,滑到我腳下;那聽鋁罐啤酒也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而炸裂,冒出白沫。
我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講道理,這種迴旋踢,我只在周杰倫的雙節棍里聽過,還是第一次見。
本來胖子不敢帶我來,怕懲罰。我就跟他說,你先過去,就當我偷偷跟蹤來,脅迫你,跟你無關,放心,我不賣你。雖然我早準備好賣他。本來我還有一套說辭,但這小姑娘太猛了,一腳踢懵,也不用解釋什麼了。
她看著我,梳理了下長長的劉海,一雙很亮的大眼睛打量著我。她的短髮很乾練,又是銀白色,讓我有種二次元的錯覺。
說實話,我見過很多美女,也見過不同風格的。當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對長發飄飄的姑娘情有獨鍾。我自問對這種假小子的風格不怎麼感冒,可當她站在我面前時,卻有一種震撼般的美感,讓我有點眩暈。
當然,我知道這不是愛,也不是喜歡,只是單純對美好事物的讚嘆。短髮,尤其是這種露額頭的短髮,極其考驗五官,就像小寸頭是檢驗帥哥的標準一樣,這種髮型足以檢驗一個美女。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珠,依舊看著我不說話。我看見她鎖骨上紋著一串字符,不是泰文,自然也不是中文。用我僅有的英文素養檢驗,更不是英文。
不過,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順著鎖骨紋的這些字,卻透著一絲絲整齊的美感。
她向前走了幾步,把帶著拳套的手伸給我,意思是讓我幫她解開拳套。這是一個極其信任的舉動,因為就算不是兵王的我,在面對這雙沒有防備的手時,仍舊有十種以上的辦法制服她。
可最終我什麼都沒作,只是幫她解開了拳套。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這屋裡有三十個殺馬特,我自問打不過。但還是有一種原因,我不太想承認:她太美好,以至於我不好意思動手,甚至都不好意思失禮。或許這就是顏值的力量吧?
「謝謝!」她脫下了拳套,對我笑了笑。我當即就有些呆愣,突然有種整個世界都被點亮的錯覺。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就是周圍原本暗淡的事物,瞬間變的明亮且美好。
我得再次重申一下,對眼前這個女人我並無愛意,反而有著深深的警惕。至於我內心波動和感受,完全是因為對美好的由衷讚嘆。
一言避之:她太美!
「你選好了?」她拿起一個鋁罐啤酒扔給我,自己也嘭的打開一個,灌一口,道:「說吧!」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她看我一臉茫然,道:「槍?還是拳頭?」
說話間,她揮了揮拳頭,又指了指一個我剛才沒注意的死角。角落裡全都是嶄新的ak47,還有大量的子彈,就像胖子說的,真的有!
但我還是不明白怎麼回事,仍舊茫然的看著她。
她道:「胖子沒給你說清楚?」
我攤攤手,把胖子的事說了一遍。聽後,她竟沒生氣,反而聳聳肩,道:「他就是愛吹牛,你也別在意。不過事情又被他辦砸,確實讓我失望。」
我突然看見胖子的身子動了動,臉上露出痛苦和愧疚。他當然沒把砸昏,人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昏?只是在裝而已。
我一直以為胖子是怕什麼酷刑,到後來,只是害怕這女人的一聲失望的嘆息而已。
「我跟蔣凝爭鬥了很多年,沒真刀真槍幹過。倒也不是不敢,實在是有個老頭子管著,打不起來。不過我決定先動用武力,徹底掌控這間監獄。也找了一些僱傭兵,可後來被你們給殺了。」曼陀攤攤手,道:「所以……只能要你們幫忙。我跟蔣凝兵力相當,如果真要開戰,你們的力量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下。」
「終究還是把我們當槍嗎?」我道。
「那可以選擇用拳頭!」曼陀揮了揮她的拳頭,道:「在泰國,尤其是在這座監獄,沒什麼事是一場拳賽沒辦法解決的,如果有,就用兩場。」
「拳賽?」我疑惑道。
「老頭子要辦一場拳賽,所有人都可以參加,包括囚犯,而勝出者將成為新的監獄長。」曼陀道。
我感覺這話幼稚的像故事,道:「這怎麼可能?」
「當然可能。」曼陀道:「我們兩個都沒辦法承受火併帶來的傷亡,如果死的太多,監獄都有可能被囚犯瓦解,雖然他們都是讀書人。」
「我也沒辦法承受傷亡。」我道:「拳賽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過,如果我是蔣凝,不管輸贏,都不會履行承諾。」
「所以你永遠沒辦法成為蔣凝,而她一定會履行承諾。」曼陀道:「因為,她也會下場打拳。」
我有些錯愕。蔣凝也會打拳?我一直以為她只是個貪歡取樂的統治階級而已,怎麼還會打拳的?完全看不出來啊。
可就算如此,我還是不信她會履行承諾。在巨大的權利和利益面前,口頭的承諾向來只是權宜之計,要是有人真信,就跟與傻子無異。
我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曼陀搖了搖手指,道:「如何我們答應拳賽,整個監獄的武力都會交給一個威信足夠高的人。也就是誰不履行諾言,就會被殺死。」
「你信她會交出一切嗎?」我道:「還有那個有足夠威信的人,值得信任嗎?他會主持正義和規則嗎?萬一他奪取控制權怎麼辦?」
「這你可以放心。」曼陀道:「其實這些擔心你都多慮了,拳賽神聖而偉大,不會有人用陰謀褻瀆它。」
我沒說話,心中卻在冷笑。偉大和神聖這倆字我連一筆一畫都不信,世界上根本沒這種東西。
不過,最後我還是答應她參加拳賽。說實話,就算他們都遵守諾言,我也不會遵守。我只會通過排污管道把武器運進來,然後在拳賽中徹底把這座監獄征服。
「ok」曼陀伸手,我也伸出來,跟她握在一起。
「我能問問你鎖骨上紋的什麼嗎?」我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
她低頭看了一下,道:「這是一句馬其頓帝國諺語!」
「意思是?」
「自由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