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宿命之敵

  人民群眾的海洋沸騰了!

  趙子儲的話就像一記炙熱無比的火球,倒灌入海,將冰冷的海水都煮沸了。

  瞬間,那些鐵門就被憤怒的觀眾拆成廢鐵,趙子儲像英雄般被眾人簇擁著衝進了包間。他來救我,並向我眨了下眼。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兄弟之間有時候並不需要太多的語言。

  講道理,要是泰拳手拿著水果刀搞我,我還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人家比我力氣大,極有可能瞬間要了我的命。可只會裝逼的眼鏡男就不一樣了,他明顯是非戰鬥人員,也沒多少力氣。

  我瞬間出手,一手抓手腕,一手頂住刀鋒,避免被割傷重要部位。趙子儲早已經沖了上來,只是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出拳砸在了眼鏡男眼鏡之上。

  近一年非人般的訓練,趙兄像換了一副身軀,他一拳打出去,力氣大的要命。不僅瞬間打爛了鏡片,還把眼鏡男賤兮兮的小眼睛給打了個爛。

  眼鏡男滿臉是血,慘叫著跪在地上。趙兄揪起眼鏡男的頭髮,冷冷的看著他。一旁的泰拳手在短暫的遲疑後,一拳轟了過來,要保護自己的主子。

  可趙兄連頭也不回,直接就是一拳,就像後背長了眼睛一般,拳拳相交,跟泰拳手的拳頭撞在一起。

  轟!

  巨大的力道直接把泰拳手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拳頭頓時流血。趙子儲的拳頭上可是有纏麻的,很強悍,再加上這一年來他練就的變態力道,這一拳幾乎是毀滅級的,把泰拳手的拳骨都砸廢了。

  「誰他媽在我場子裡搗亂?」突然有人大吼,我一聽這魔王般的聲音,就知道坤卡這牲口到了。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他還想安心修煉,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他還是一慣的裝束,白布條綁著手腳,**上身,皮膚黑漆漆的又滿是汗水,像塗了牛油。

  坤卡走到近前,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早有一個機靈的護衛告訴了他情況。

  他怒道:「卓戈呢?」

  「我是卓戈的朋友,卓戈說讓我先照看一下場子。」眼鏡男討好道,他以為坤卡是他的救星。

  可坤卡怒道:「去,把卓戈胳膊砍了,讓他去四面佛前懺悔。」

  象神和四面佛,是泰國民眾主要信奉的佛教神祗之一,尤其四面佛,掌管無間地獄,生殺予奪。

  眼鏡男和泰拳手嚇的臉色都是一變。

  坤卡走到眼鏡男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眼鏡男吐出血和一排牙齒。接著又是一巴掌,又是血和牙齒。

  劇痛直接把他疼昏,坤卡冷道:「什麼他媽阿貓阿狗,敢在我的場子裡搗亂?」

  他蹲下身,輕輕抽了下泰拳手的臉,道:「誰指使你們來的?」

  泰拳手下的臉色發白,牙齒打架都說不出話來。

  坤卡粗壯的眉毛一挑,上手又要抽,這一下,估計又要吐出不少牙齒來。泰拳手嚇的一咬牙,道:「他知道!眼鏡知道!眼鏡啥也知道。」

  他指著昏倒的眼鏡男。坤卡看了一眼,對泰拳手道:「你把他弄醒!」

  泰拳手一陣發懵,臉上很為難,好像在說自己也不是醫生啊!怎麼弄?

  坤卡一腳踢了他個狗吃屎,道:「沖他臉上尿尿!」

  泰拳手一想也對,給他尿醒!他剛才差點被嚇尿,正好現在有尿,剛才還發愁要不要尿褲子呢!現在不用煩惱了。

  他解開腰帶,嘩嘩尿了起來,別提多爽了。

  眼鏡男很快被腥臭的尿液弄醒,乾嘔著爬了起來。坤卡捏著鼻子,問道:「說,誰派你來。」

  「沒人指使,我就是想搞些錢。」眼鏡男還辯駁道:「我還收了他們錢呢!好多拳手的錢我都收了,就是想弄點錢,沒人指示。不信你問問他們。」

  坤卡看向趙子儲,趙子儲點點頭,這也確實是實情。

  坤卡勾了勾手指,對護衛們道:「找個地方把這倆人埋了!」

  眼鏡男和泰拳手齊齊變色,尤其泰拳手,又尿了一大灘,腥臭無比。

  「人交給我吧!」我攔住要走的坤卡道。

  坤卡看了我一眼,給了我個隨便的眼神,這種死人他才不在乎。眼鏡男見我竟然救下了他,既驚喜又有擔憂。

  趙子儲跨出一步,攔住了坤卡,道:「我是來打拳的,可是沒打成。」

  坤卡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帶著一絲不屑道:「你最近變強了不少,不過,跟我還差太多,你是個好苗子,別夭折在半路上。」

  這種臭屁的自信。

  連我都不能忍,趙兄自然更不能忍。他冷道:「行不行打過才知道。」

  坤卡哼笑了一聲。

  講道理,我是非常期待他們兩個打一場,也非常希望趙兄能贏,可我覺得坤卡還是太強了,他的贏面大一點,坤卡是我見過的僅次於隆多的人形怪物。

  「我沒空跟你打!」坤卡拒絕了趙兄,道:「我的命還要留著殺托尼賈!」

  「沒想到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趙子儲道:「原來跟我對戰,你也沒自信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擊敗我。」

  「你真的很煩啊!」坤卡呼的就是一拳,接著又是一腳,再接著又是一拳,勢大力沉,狠辣無雙。

  可他一下都沒能打中趙兄。趙子儲於巔峰毫釐之間,堪堪躲過了他每一次致命的轟擊。

  坤卡冷冷的看著趙子儲,冷哼道:「看來你是盡得泰南彗星真傳啊!」

  趙子儲也不說話,擺了一個勢,準備跟坤卡暢快淋漓的打一場。坤卡也露出警惕的目光,不敢再有輕敵之心。

  我沒想到他們之間的戰鬥會這樣突如其來的展開,本來以為還要在白廟盛會上,萬眾矚目中,泰皇側目之下,決出勝負。

  坤卡攥拳,肌肉墳起,目光如電。我想武痴如他,也一定渴望著這樣一場戰鬥吧?

  不過,他突然鬆開了手,對身後的人勾了勾手指,輕聲說了幾句。那人一路小跑的衝出人群,沒一會兒,又沖了回來。

  他手上拿著一團麻繩,被血浸潤過的,有著古老的痕跡,從紋理上看麻線都已經斷了,不過他保養的很好,倒也不至於壞。

  在護衛的幫助下,他解開了白繃帶,開始纏麻。纏麻這種事,本來是需要人幫忙的,可他卻不,用手和嘴配合,將麻繩勒的緊緊的,一看就很專業。

  「這幅纏麻,像你手上的一樣古老,也同樣代表著一種榮耀,我想你一定也明白我為什麼拿出它來。」

  趙子儲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那代表著莫大的尊敬。

  「你的纏麻來自泰南彗星乃佛,你是他的徒弟。而我的纏麻來自左拳虎阿福鬼妖火,我也是他的徒弟。三十年前,你的師父擊敗了我的師父。三十年後,我們徒弟之間也要決出一個勝負。」

  趙子儲點頭,道:「很好!」

  「你或者不是最強的,但鬥志一定是最盛的!」坤卡道:「托尼雖然很強,但他心裡有顧忌,有牽掛。我也有,我們兩個都沒辦法成為泰拳之王,而你不一樣,你很純淨,心中只有拳術一事,一定能成為最強的。我很期待你能打敗我。」

  「我盡力!」趙子儲緊握雙拳,肌肉虬結,一道道青筋蹦了出來。

  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等待著這一場勢均力敵的泰拳之爭。大家既想看到坤卡依舊無敵,又想看到一個新的拳王誕生,一如三十年前的泰南彗星。

  可,突然傳來零星的槍響,接著又是爆竹一般的密集槍雨,就像過年放炮一樣。一個護衛一臉血的沖了進來,驚恐道:「雷歇!雷歇攻進來了!」

  坤卡臉色劇變,雷歇怎麼突然攻了進來?

  「大部隊!很多人!」護衛報告道。

  我轉頭看著眼鏡男,他目光躲閃,好像藏著什麼詭計。我一把提起他,怒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引來的雷歇?」

  眼鏡男兩隻手亂搖,道:「不是我!跟我沒關係啊!」

  他演技浮誇,很明顯雷歇是他叫來的。雷歇不惜腹背受敵,也要來救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眼鏡男有這麼重要嗎?

  「是雷歇親自帶隊嗎?」趙子儲一句問出關鍵。

  「不是!」護衛也認識雷歇,他道:「是一個滿臉是疤的人挺凶的!」

  「疤臉?」我跟趙子儲同時叫出聲來,那個差點被我用反間計搞死的疤臉嗎?如果是他,壓力並不是太大吧?

  要是雷歇這個特種作戰經驗豐富的老油條來,我自問並不一定是對手,可要是疤臉?就算情況緊急,對我們極其不力,也可以斗上一斗。

  我馬上打電話,通知軍師,又通知大先生,告訴他雷歇的人突襲。大先生不信,以為我在說笑。我告訴他雷歇的大部隊已經快攻進黑市拳基地,你的地盤眼看就要被吞了,自己掂量吧。

  如果說沒人攻打大先生,日久他必然要向我下手,可要是有人來攻擊,還是那句話,他將是我強有力的盟友。

  大先生和我的人,就算現在出發,也是遠水近火。現在主要是組織坤卡的人,利用地形進行抵抗,看能不能支撐到援軍到來。

  從人群和人員素質上來看,坤卡的人都跟雷歇的人差太多了。就算坤卡這個人形機器,在面對現代化的武器時都沒有任何辦法。

  這不僅是坤卡的尷尬,更是近現代全球武術界的尷尬,就算你再厲害,個人能力再強,在一發子彈面前都如同紙片一樣薄。

  不過,好在金三角槍枝泛濫。坤卡的守衛人手都有一把槍,子彈也不少,可以一戰。

  我們趴在窗戶前,用望遠鏡觀察。疤臉帶著一大隊人馬,足有百人之多,帶重武器以及迫擊炮向黑市拳基地而來。

  雷歇治軍很嚴,即使像疤臉這種沒什麼志向和能力的人,也訓練的極其嚴苛,戰術動作都極其標準。而其指揮風格也極其謹慎,帶著人井然有序的掃清著障礙,尋找掩體,一點點靠近。

  而安全的後方,也在逐步組裝迫擊炮和重武器,一但他的防線構築完成,便會對我們進行一輪又一輪轟炸,兵不血刃,單靠炸彈就能把我們全弄死。

  趙子儲額角也出了汗,道:「我有個計劃。」

  我跟韓逸以及坤卡都看向他,頗有些期待。他乾咳了一聲,道:「混在這些觀眾當中,突然奇襲!」

  我聽後皺了皺眉,不是太同意,畢竟這樣會伴隨著大量的無辜群眾受傷。而且,這樣的勝算並不大。

  我拿起手機,道:「我到有個法子。」

  他們三個又滿懷期望的看著我,我道:「報警!」

  他們三個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這裡是金三角,報警有屁用啊?人家不傻,誰管你這種事?

  我嘿嘿一笑,撥通電話,用不太流利的泰語,道:「您好,坤卡泰拳社旁邊的銀行被別人搶了,大量的現金散落,請你們快來處理吧!」

  他們三人聽了都是一愣,接著都毫不吝嗇的伸出大拇指,對我的演技讚賞有加。沒辦法,影帝嘛!總是在關鍵時刻發揮關鍵的作用。

  沒一會兒,泰國警察就來了,還來了一大群。我不得不表揚一下,泰國警察的出警速度,真的是業界良心,人數多,質量硬,幾十輛警車一停,疤臉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