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緊張的不行,手心裡全是汗,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們一旦進入樹林肯定會現我,而且我現在跑的話也肯定會被他們現。
就在我猶豫的片刻,突然聽到後面又傳來了幾聲嘈雜聲。
我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村子裡的一個村民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手裡端著一碗東西,被那幫人圍了起來,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們。
我當時一眼就認出那個村民來了,他就是經常來給我們送吃的大哥,估計他又是來給我們送什麼東西。
我依稀停著那幫人好似在審訊他,估計是從他嘴裡打聽我的消息。
他搖了搖頭,一臉恐懼的說著什麼。
估計是沒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魁梧男火了,揚手給了他一個巴掌,一下把他扇倒在了地上,他手裡的碗也磕到地上,碗裡的東西摔了一地。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心裡忍不住怒火中燒,咬著牙,不過還是克制住了,身子沒有動。
村民當時被嚇得不輕,一下跪了起來,拽著魁梧男的褲腿搖頭嘟囔著什麼,似乎是在求饒。
魁梧男怒聲呵斥了他幾句,接著沖旁邊的手下招了招手,接著一個黑衣男子掏出手槍咔的打開保險,作勢要面准村民的頭部開槍。
「住手!」
我實在無法看到這麼善良淳樸的人因為我丟了性命,再也隱忍不住,衝出來大喝一聲。
他們齊齊扭頭看向我,我緩緩地從樹林裡往外走出去,面色堅毅。
魁梧男子看到我之後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他身後的人立馬拿槍對準了我。
我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村民大哥,沖魁梧男子道「我出來了,麻煩你們把他放了。」
魁梧男點點頭,他身後的人便讓村民大哥走。
村民大哥嚇得渾身直哆嗦,抬頭看了我一眼,踉蹌著爬起來要跑。
「等等!」
我看了眼地上摔壞的罐子,把村民大哥喊住了,接著走到他跟前,把自己口袋裡的錢全都掏了出來,遞給他,道「大哥,謝謝你給我來送吃的,這是我一點心意,收下吧。」
他擰著眉,眼裡含著淚水,用力的搖了搖頭。
我抓過他的手,把錢塞到他手裡,沖他笑笑,道「回去跟大嫂好好過日子,替我跟她說聲機會,我沒機會跟她當面說了。」
村民大哥眼裡的眼淚更盛,我拍拍他的手,讓他快走,他猶豫了一下,這才轉身跑了。
魁梧男冷哼了一聲,問道「王雨?」
我扭頭看向他們,直到這時候我才看清他們的面容,現他們竟然好多長得都像外國人,可能是混血吧,也不知道他媽的哪兒跟哪兒混的。
不過魁梧男我能看出來,絕對的中東血統,眼睛很深邃,一臉得意的笑著看著我。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沖他道「我死之前,可不可以讓我跟我朋友道個別?」
魁梧男面色沒變,依舊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沒說話。
我皺了皺眉頭,不解道「你不會說嗎?」
「會。」
他張張嘴,接著沖他身後的人一伸手。
他身後的人立馬舉起槍對準我。
我心一沉,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閉上眼,浮現出的不是大白腿,竟然是黑衣女子的樣貌,我不禁心裡一驚,看來這段時間實在是跟她待的太久了。
「誰敢動他!」
這時突然一聲清喝傳來,我一睜眼,現黑衣女子已經山身到了我跟前,一把護住我。
我看到她心裡一喜,沖她笑道「清兒姑娘,我有話對你……」
「閉嘴!」
黑衣女子冷冷的呵斥住我,道「等我把他們都殺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魁梧男的臉色一凌,接著一揚手,他伸手的人作勢要衝黑衣女子開槍。
「且慢!」
我趕緊一伸手,沖魁梧男喊了一聲,道「我答應你們,我的命是你們的,麻煩你們別開槍!容我說兩句話!」
魁梧男這才一揚手,制止住了他的手下。
黑衣女子皺著眉頭瞪了我一眼,冷聲道「你幹嘛!」
我沖她嘿嘿的笑了笑,道「清兒姑娘,感謝你這麼多次的救命之恩,也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這次情況特殊,你救不了我的,沒有必要陪著我一起死。」
我知道黑衣女子和女魔頭功夫高,但是她們再厲害,終歸也是個人,不是人,也還是比不過子彈,尤其是這麼多把槍,別說還想救我了,就她自己也夠嗆能夠全身而退的,我已經連累過大叔送了性命,不想也連累她,我不想臨死了還多一個虧欠的人。
黑衣女子眉間帶著怒意,冷聲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你死。」
我當時心裡很感激,雖說是她師父吩咐的,但是我還是很感激她,沖她笑笑,道「你就告訴你師父是我一心尋思,她不會怪你的。」
她一雙漂亮的眸子盯著我看,接著眼神一柔,眼眶裡似乎有了淚水,低聲道「我師父從來就沒吩咐過讓我護你周全,是我自己要留下來的。」
我心頭一動,呆呆的看著她,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她頓了頓,快的眨了下眼,眉目間帶上一股悽然,道「你怎麼能這麼死掉,你還要去見你的未婚妻呢,你再山上等了她整整十三天,難道就要這麼放棄嗎?」
我一愣,問道「你知道我在等她,那你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出現,你等的又不是我。」
她聲音清清冷冷,像是冷漠,又好似孤淒,眼裡已經蒙了一層薄霧。
我看著她的眼睛,這一刻突然感覺有些心疼,不過我很快就抑制住了這種感情,沖她笑了笑,躬身作了個揖,感激道「再次感謝清兒姑娘的救命之恩,此生無能為報,大恩大德望來生有機會相還。」
我抬起頭的時候眼裡已經多了一層淺淺的淚水。
黑衣女子眼神愈的動容,淚水更盛,長長的睫毛一閃,眼淚再也噙不住,無聲的滑落了下來。
我沖她淺淺一笑,想去抓她的手,突然現她的手裡還拎著我上午喊著要吃的牛肉,我輕輕的搖了搖頭,心裡突然悶的難受,抬頭看著她道「清兒姑娘,替我跟我未婚妻帶個東西吧。」
她眨眨眼,沒有說話,眼神再次冰冷下來。
我接著道「破塵觀三清殿正中間的香爐下面壓著一塊白色的布條,上面寫著我對她說的話,麻煩你幫我把它交給我未婚妻好不。」
她猶豫了片刻,接著點點頭,手裡突然多了一個東西,攤開手掌拖過來給我看。
我低頭一看,現正是我那天壓在香爐下的布條。
此情可待,至死不渝。
字跡有些褪色,但是倒也仍舊清晰可見。
我眼眶泛紅,輕輕點點頭,抬頭看向她,柔聲道「清兒姑娘,說句心裡話。」
說著我一頓,感覺這句話有些難說出口,咽了口唾沫,接著道「如果沒有我未婚妻,我也曾想過跟你如此這般天長地久下去。」
她原本乾涸冰冷的眼睛再次濕潤了起來,她知道我說的是跟她在一起的這段時光。
她身子僵了片刻,接著一把把我護到身後,沖魁梧男他們冷聲道「我看誰敢動他,我非把他剜心剖肚不可!」
對面的人立馬緊張起來,舉起槍對準她。
我拽著她的衣服往後一拽,把她護到我身後,挺直胸膛,眼神決絕而堅毅,沖她道「你保護了我這麼多次了,也讓我保護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