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對視著他的眼睛,疑惑道:「不知郭兄此話是何意?」
郭破伏笑笑,道:「你放我走是你的事,我可從來沒說要放過你,他日你可能還會死在我手裡。」
我咧嘴笑了笑,道:「我也從來沒要求郭兄放過我啊。」
郭破伏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太過心慈手軟,恐怕難有大作為。」
我笑道:「郭兄高看我了,我從來沒想過有多大的作為,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過是被逼的而已。」
說著我一頓,定聲道:「我這一生不求功成名就,但求無愧於心。」
「好!」
郭破伏看著我點了點頭,道:「好一個無愧於心。」
我沖他笑了笑,道:「我這裡隨時歡迎郭兄再回來,不過我有話在先,如果郭兄再被我抓到,我可不會像現在這樣仁慈了。」
他笑了笑,道:「誰抓誰還不一定呢。」
說著他沖我做了個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後會有期。」
我沖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後會有期。」
郭破伏帶著郭宗昌和那幾個手下轉身就走。
我轉過身,沖孫隊長和秦五爺道了謝,跟孫隊長說晚上我在這兒最好的酒店擺一桌酒席請哥幾個。
孫隊長有些受寵若驚,擺擺手說五爺吩咐的事兒,哪有什麼謝不謝的。
說著他跟秦五爺告辭,帶著兄弟們走了。
我沖五爺說我得在這兒等著看看我那個兄弟如何,他說他在這裡陪我一起。
我們回到就診樓的時候,手術還沒有做完,而郭世瑾已經不在了,估計是跟著她哥哥和叔叔一起走了。
這時我發現一旁的窗台上有個粉紅色的蝴蝶發卡,我趕緊收了起來。
我們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大概不到一個小時,手術室的門就開了,趙子儲被推了出來,通身蓋著白色的被子,面色蒼白。
我和秦五爺趕緊湊上去,問醫生怎麼樣,醫生說脫離危險期了,但是得住一段時間的院。
我跟秦五爺說既然要住院的話,我就直接帶趙子儲回去了。
秦五爺說沒問題,立馬讓醫生給我們安排了救護車。
臨走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勁兒的跟五爺道謝,他連連擺手,說謝就不用了,讓我記得有時間來找他喝茶就行。
我們回去安頓好之後,一直到晚上趙子儲才醒過來,當時軍師和韓逸他們也都一直陪在病房裡。
趙子儲醒過來扭頭看了我一眼,問道:「我沒有死?」
我點點頭,道:「你沒有死。」
等他看到軍師他們之後,輕輕的嘆了口氣,道:「郭破伏放了我們?」
我搖搖頭,道:「是我放了他們。」
趙子儲眉頭微蹙,有些不解的看著我。
我沖他笑笑,道:「這個說來話長,等你好了再告訴你。」
「對了,郭小姐走了。」
說著我從口袋裡掏出發卡,遞給他,輕聲道:「你答應過的要幫她重新把發卡戴上的,等好了,就去履行承諾吧,她是個好女孩。」
趙子儲手有些顫抖的把發卡接了過去,看著發卡怔怔出神。
我輕聲對他道:「還有一件事,你們趙家的玉璧,我給拿了回來。」
他順間扭過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沖他笑笑,道:「當年請你出山的時候我答應過要幫你把玉璧要回來,自然要說到做到。」
趙子儲看著我,臉上露出少有的明媚的笑容。
趙子儲的傷勢沒有大礙,但是起碼也得住一個月的院。
到了第三日晚上的時候,突然有個電話打了過來,是個陌生的外地號碼,我立馬猜到是誰了,接了起來,沖他道:「郭兄,近來可好?」
「我不是我哥,我是我。」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來,接著她小心道:「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不?」
我被她的話逗的忍不住笑了笑,道:「知道了,你是郭小姐。」
她問我現在在哪兒。
我說在醫院,她問我趙子儲呢,我讓她稍等,接著把手機遞給一旁的趙子儲,跟他說是郭世瑾的電話。
趙子儲接過去,輕聲餵了聲。
也不知道郭世瑾說了什麼,趙子儲就是一個勁兒的嗯,我在一旁聽的都有些無語了。
最後趙子儲再次嗯了聲,把電話遞給我。
我有些詫異的接過來,電話那頭的郭世瑾道:「王雨大哥,你能不能替我照顧好小凡哥哥。」
我咧嘴笑了笑,看了眼病床上的趙子儲道:「你都叫我大哥了,那我當然得把你照顧好他。」
她嘿嘿笑了笑,說:「先別掛電話,我大哥找你。」
接著我就聽電話那頭傳來郭破伏的聲音,「王雨?」
我說我是。
他道:「我打電話是給你提個醒。」
我不解道:「什麼醒?」
他道:「我這次沒能成功殺了你,張家那邊很生氣,說你現在有了防備,就不好下手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接著道:「所以現在張家老爺子已經不讓我插手這件事了,而是派了一個更為厲害的人物來對付你。」
「哦?」
我忍不住道:「有多厲害?」
郭破伏語氣沉重道:「厲害到讓人覺得恐怖。」
我一聽,瞬間一沉,道:「莫非是那個黑衣女?!」
電話那頭的郭破伏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我問他是不是見過那個黑衣女。
他嗯了聲,說只見過一面,而且是匆匆的一面,那個女子通身黑衣,頭上和嘴上都罩著黑色的面紗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武功很高。
郭破伏說雖然他沒有跟她交過手,但是他知道這個女的的功夫高於他之上很多。
我打斷他說我知道。
「你知道?」
郭破伏問道。
我說我曾經從她的手裡死裡逃生。
郭破伏有些吃驚,說:「據我所知,好像還沒有人從她手裡活著逃出來過。」
我說她當時多半是不想殺我。
郭破伏嘆了口氣,輕聲道:「那這次你可要小心了,別說現在趙子儲受了傷,就算他沒受傷的時候,他也不會她的對手,就算加上你身邊的那個韓逸,也夠嗆。」
我問他知不知道黑衣女什麼時候來。
郭破伏說這個具體的他不知道,估計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因為張家老爺子迫切的希望我死。
我沖他道了個謝,問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消息。
郭破伏道:「那天我說過,如果我們不是在那種情況下相遇,我希望我們能夠成為朋友。」
我輕聲笑了笑,道:「從此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是朋友了。」
郭破伏笑道:「好,我希望我下次去華東的時候,能有你陪我品茶論道。」
我笑道:「我盡力。」
掛了電話之後,我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暮色,突然陷入了沉思中。
趙子儲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寬慰他道:「你好好養傷即可,不管有什麼事,我都能應付。」
我緊緊的握起手,想起黑衣女子的厲害,左肋不由的有些隱隱發痛。
我這一生無數次瀕臨死亡的邊緣,但是那次確實最讓我感覺到無限寒意與恐懼的一次,仿佛她舉手投足間便可要我灰飛煙滅。
我感覺暗夜裡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我,陰冷而犀利,壓抑的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咔嚓!」
突然一聲脆響,夜空中划過一道閃電,密集的黑雲緩緩的涌了上來,街道上開始狂風大作,很明顯,暴雨將至。
我心頭一顫,我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想著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轉身往外走去,大聲的把在外面跟寶強聊天的韓逸叫了過來,讓他立馬幫我定兩張機票,我要出去一趟。
韓逸一愣,問我定什麼時候的,我沖他道:「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