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轉過頭,面色堅定的跟著梁叔他們大步往外走去,頗有種英雄就義的壯懷感。
「小雨」
身後傳來嚴老有些哽咽的聲音。
出了酒店之後就見下面停滿了車,站滿了人。
梁叔指了指前面的一輛黑色越野車,示意旁邊的人帶我去那輛車。
馬啟江喊了梁叔一句,道:「人也抓住了,錢什麼時候給我轉啊?!」
梁叔道:「等著吧,放心,張家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說著他就跟著我一起上了車。
馬啟江也不知道在後面嘀咕了一聲什麼。
車子緩緩的開向市郊,梁叔坐在副駕駛上,掰了掰前面的後視鏡,讓我倆能夠對上眼。
他透過後視鏡,笑著沖我道:「王雨,逃了這麼久,最後不還是被我們抓到了,怎麼,現在後悔嗎?」
我笑了笑,道:「有煙嗎?」
他沖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做我左邊的人就掏出煙來給我點了一根。
我抽了兩口,才笑道:「有什麼可後悔的,我就是平頭百姓一個,這輩子雖說才活了二十來年,但是把張家這麼大的官拉下了水,人生也算的上是轟轟烈烈了,所以死了也不冤。」
梁叔哼了一聲,道:「只怕你會生不如死。」
說著他扭過頭去,沒再說話。
車子順利的開道了機場,這次再也沒有人出來中途攔截,也再也沒有人出來救我了。
張家憑藉自己的關係調動了一架飛機,我們到了機場之後就有人拉著我們去了機場後院,直接上了一架小型飛機。
上了飛機之後很快就起飛了。
等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飛機劃破夜空而上的時候,梁叔鬆了口氣,沖我道:「這次可再也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了。」
我問道:「我們去哪兒,京城嗎?」
他笑了笑,搖搖頭說不是。
我說那去哪兒,他輕聲的笑了笑,道:「去一個讓你生不如死的地方。」
我沒再說話,扭頭看向窗外。
梁叔道:「喝酒嗎?」
我點點頭,道,喝。
他招招手,命空姐拿來了兩瓶紅酒,開開之後給我倒了一杯,我輕聲說了聲謝謝,接著仰頭一飲而盡。
他搖頭笑了笑,道:「你這樣喝純屬是浪費。」
我沒理他,又讓他給我倒了一杯。
說實話,我當時的心情很複雜,我知道他們這次抓到我之後肯定會狠狠的折磨我,所謂的生不如死真不是嚇唬我。
所以我當時腦海中一直想著怎麼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最後排除了種種可能性,決定等會下飛機的時候我瞅准機會就自我了結。
飛機飛了大概有三四個小時就到了。
梁叔站起身,整理了整理衣服,道:「走吧,王大少爺,你生命最後的痛不欲生的旅程開啟了。」
說著他就命旁邊的倆人夾著我往下走。
下了飛機之後下面早就有輛車等著我們了,我直接被壓到了車上。
我當時很沮喪,操他媽的,連自殺都沒有機會。
車子臨到飛機場出口的時候,梁叔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看,趕緊接了起來,恭敬道:「老爺。」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著什麼,他一直嗯嗯的點頭應著,接著面色一變,道:「老爺,您說什麼?」
電話那頭的人又說了幾句什麼,他臉色凝重,點點頭,道:「好好,我知道了,這就按照您說的辦。」
說著他突然扭頭沖司機道:「掉頭,回去!」
司機立馬掉頭往回開去。
到了飛機前面停了下來,梁叔沖後面倆人道:「把他帶下來,上飛機。」
我當時非常的納悶,問他這是幹什麼,他話也沒有跟我說,直接在前頭大步走著上了飛機。
我被帶上飛機之後沒一會剛才的機長和空姐又都回來了,飛機再次起航。
一路上樑叔都沉著臉看著窗外,沒有跟我說話,很顯然沒有了來時的談笑風生。
我當時見他這樣也懶得問他,頭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思緒萬千,我知道,不管是去哪兒,我都是個死。
等我們再次落地的時候,天邊已經發白了。
到了之後梁叔命人把我帶了下去。
到了下面之後他把我手背後的扎帶解開,沖我道:「走吧。」
我往前走了兩步,見他們沒有跟上來,有些詫異,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他們幹嘛。
梁叔沉著臉,道:「你自由了,走吧。」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他抬手指了指,道:「順著前面一直走,出了大門有人在那兒等你。」
我有些將信將疑的往前走去,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怕他們在我背後放冷槍。
但是他壓根就沒有開槍的意思,看了我兩眼,接著帶著那幾個手下轉身走了。
我一見他是真要放我走,高興的差點跳起來,心頭頓時豁然開朗,接著扭頭大步往旁邊的那個特殊通道跑去。
到了裡面之後我一溜煙兒出了機場,到了外面之後我才認出來原來這裡是京城。
「王雨!」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喊聲,我抬頭四下尋找。
「這裡!」
那人又喊了一句,我尋聲抬頭看去,只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前面靠著一個人,在那兒吸著煙,沖我揮著手。
我看到他一愣,接著面露喜色,道:「兵哥!」
他沖我笑了笑,開開車門,招了招手。
我趕緊沖他跑了過去,他讓我上后座坐,自己則跑到駕駛座上去了,也沒有開車,自顧自的點著煙。
上了車之後我發現后座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扭過頭來沖我笑了笑,道:「小雨,他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我一看瞬間激動了起來,興奮道:「鄭先生?」
他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我趕緊道:「是您救得我嗎?」
他笑笑,說:「這段時間讓你東奔西躲,實在是對不住你啊,但是什麼事都需要時間,我一直在盡力幫你,希望你別怪我。」
我趕緊正色道:「鄭先生,您言重了,您對小雨恩重如山,我虧欠您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擺擺手,笑了笑,道無妨,說現在我已經徹底恢復自由身份了,張家已經親口答應過他,以後不會再找我的麻煩,所謂的江湖緝殺令他們也已經撤銷了。
我聽完又是連聲謝了他一番,好奇的問他他是怎麼做到讓張家放過我的。
他笑了笑,道:「小雨,你聽說過壯士斷腕嗎?」
我點點頭,說我聽過。
他笑道:「現在張傳輔垮台了,牽連的可能是整個張家,所以我跟他做了一個交易,只要他放過你,那麼張家損失的只會是一個張傳輔。」
我一聽瞬間恍然大悟,道:「您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就是張家其他的人都不會牽連進來是吧。」
鄭先生點了點頭,看著前方幽幽道:「雖說是你讓張家損失的張傳輔,但是他們也不得不答應這筆交易啊。」
我聽完不由的更加的佩服,沖他道了幾聲謝,說以後有用到我的地方定當萬死不辭。
他擺擺手,說看在王洪山和林懷安的面子上,這是應該的。
說著他突然感傷起來,道:「如果洪山和懷安活著的話,又怎麼會令你受如此之委屈呢。」
我笑了笑,心裡不由的有些傷感。
他問我道:「小雨,你想不想你爸爸。」
我點點頭,說想。
他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你爸是怎麼死的?」
我一愣,接著點點頭,說具體的事情不清楚,但是知道是誰殺的我爸,不過我猜他只是個傀儡而已。
他一聽神情頓時嚴肅起來,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