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她溫柔一笑,柔聲道說:「你是我姐,我怎麼能不能扔下你不管。」
我這句話出口,竹葉青眼中的淚水頓時涌了下來,喃喃的念叨道:「你怎麼這麼傻。」
我面帶微笑,輕聲詢問:「姐,他們沒有傷害你吧?」
竹葉青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沖我點點頭,說沒有。
我轉過頭,收起笑,沖金老和常遠清道:「兩位,既然現在我來了,可以放我姐走了吧。」
金老看了眼常遠清,常遠清點點頭。
金老這才擺擺手,架著竹葉青的那倆人便立馬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我沖她笑笑,道:「姐,你先走吧。」
她立馬朝我走了過來,拽住了我的胳膊,滿臉淚痕的看著我道:「小雨,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值得你這麼做嗎?」
我沖她笑著,眼光溫柔,輕聲道:「你是我姐嘛,當然值得。」
說著我輕輕的握住她抓在我身上的手,緩緩道:「你被抓本來就是我連累了你,我來晚了,這幾日害你受苦了,希望你能原諒小雨。」
竹葉青此時臉上的淚水已經止不住了,猛的扭過頭去,瞪著金老和常遠清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敢動王雨一根頭髮,我就算拼上一切,也要讓你們不得好死!」
常遠清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金老的臉色瞬間變得沉悶了下來,低聲道:「是嗎,你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還是個問題呢!」
我輕輕的拽了拽竹葉青的手,沖金老道:「金老,我姐這話您就當沒聽著吧,你要是對她動手,對你們也沒好處。」
說著我推了竹葉青一把,沖她道:「姐,就當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竹葉青臉上的淚水一直在流,使勁兒的拽著我的手,沖我搖了搖頭。
我扭頭沖金老道:「金老,讓人把她請出去吧。」
金老揮揮手,剛才綁她那倆人連衝上來架住了她的胳膊,架著她往外走。
「小雨!小雨!你們放開我!小雨」
身後的竹葉青聲音越來越遠,隨著大門關閉的那一刻,頓時沒了聲響。
金老沖我笑了笑,招手道:「站在那兒幹嘛,過來坐。」
我直接走到他們身旁坐了下來,眼鏡男子給我倒了一杯茶。
常遠清面色淡然的看著我,見我不說話,緩緩道:「現在什麼感覺?」
我笑了笑,看著桌上的茶道:「茶不錯。」
常遠清笑了笑,說:「行,王雨啊,我見過很多人死前的模樣,像你這麼淡然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喝了口茶,嘆了口氣,道:「我早就給過你機會,讓你收手,但是你偏偏自己要拿頭往牆上撞。」
金老笑呵呵的接口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抬起頭,面色嚴峻,沖常遠清道:「為了自己的私利,殺了這麼多人,你心安嗎?」
常遠清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略微一頓,抬頭看向我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他們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們沒有本事,怪不得別人。」
在常人眼中,他或許就是一個面容慈祥的老人,但是在我眼裡,此時的他就好似尖嘴獠牙的吃人怪獸,面目分外的猙獰。
我看著他,非常不解的問道:「你都達到這步地位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究竟想要什麼?」
常遠清抬眼看向我,目光里有亮光閃動,開口道:「王雨,人活在世上是分等級的,要麼管人,要麼被人管,當你能隨意掌握別人的生死大權之後,人活著才有意義。」
我苦笑了一下,道:「說到底,你做這麼多都是為了權利?到了這麼把年紀,還貪圖權利?為了權利,就可以犧牲這麼多人?」
常遠清往後面的沙發上一靠,眼神睥睨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我眼裡,世人皆是螻蟻。」
說著他沖金老招招手,道:「跟他說的已經夠多了,我累了。」
金老點點頭,沖我扭頭道:「小雨,你我也算相識一場,你死之前,還有什麼遺願嗎,我能做到的,可以盡力幫你辦。」
我苦笑了一下,道:「那可真是感謝你了,金老。」
說著我一頓,低頭看了眼時間,抬起頭看向他,道:「我還真有一個請求,就是能不能再等十分鐘?」
金老皺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我說:「意思就是讓我再坐在這裡喝十分鐘的茶。」
金老扭頭看了眼常遠清,常遠清點點頭,道:「行,別說十分鐘,一個小時都可以,喝飽了也好上路。」
我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喝了十分鐘的茶。
一旁的眼鏡男子輕聲提醒道:「金老,十分鐘到了。」
金老扭頭看向我,道:「請吧。」
沒等我起身,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金家的人,走進來沖金老道:「金老,外面有人求見。」
金老一愣,扭頭看了眼常遠清,然後問道:「誰?」
那人恭敬道,「那人沒說,但是說您見了肯定認識。」
金老問道:「他們幾個人?」
那人道:「就倆人。」
金老猶豫了一下,看向常遠清,問道:「常老,您還有邀請誰了嗎?」
常遠清搖搖頭,說:「沒有。」
見金老有些遲疑,常遠清道:「既然來都來了,就讓他們進來吧,在你們家,難不成還怕誰不成?」
金老點點頭,沖那人道:「行,把他們請進來吧。」
那人出去後沒多久,就帶著兩個人進來了,是兩個年輕的男子,走在前頭的那個男子穿著一身灰黑色的中山裝,跟在後面那人留著個三七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顯得十分的幹練。
等金老看到來人之後立馬起了起身子,一臉震驚的看向穿著中山裝的男子,脫口道:「文相如?」
文相如淡淡一笑,道:「金老爺子,多日不見,您身體還是那麼硬朗。」
金老可能當時太意外了,沒有說話。
文相如扭頭看向常遠清道:「想必這位就是常遠清常老爺子吧?」
常遠清明顯不認識文相如,打量了文相如一眼,扭頭問金老道:「這位是?」
金老這才反映過來,沖常遠清道:「奧,這位就是蘇南鼎鼎大名的袖裡藏風文相如。」
常遠清微微蹙眉,扭頭看向文相如,點點頭道:「倒是有所耳聞,聽說是年輕一輩裡面少有的青年俊才。」
文相如微微欠身,道:「不敢。」
他們說話的時候,金老招招手把眼鏡男子叫了過去,在他耳邊輕聲道:「去外面看看,他們有沒有帶人來。」
眼鏡男子點點頭,立馬快步走了出去。
文相如沖金老笑道:「金老,我能否過去說話。」
金老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招招手,說:「來,快請坐,是我怠慢了貴客。」
文相如走過來在我斜對面坐了下來,三七分站在他身後。
文相如面帶笑容的看著我道:「王兄,我來的可算準時?」
我笑了笑,說:「要是能稍微早點就更好了。」
金老聽到我這話一愣,問道:「你們倆約好了?」
文相如點點頭,說是。
金老面色突然間變得有些難看,指著我道:「王雨,我們說好的,是你自己來的,你怎麼能言而無信呢,我可是按照說好的,把竹葉青給放了。」
這時候剛才出去的眼鏡男子跑了回來,看了眼文相如,湊到金老耳旁輕聲道:「確認過了,就他們倆來的,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