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未落,三七分的短刀已經到了韓逸的腹前,眼瞅著要紮上了,結果韓逸神奇的轉了下身子,手裡的刀柄狠狠的往三七分肩頭磕去。
原來他剛才那一刀也是虛招!
三七分被韓逸用刀柄磕到肩頭,身子一歪,順勢一弓身子,滾到了一邊。
等他站起來之後摸了摸自己的肩,眼神兇狠的看著韓逸。
韓逸面色淡然,手裡的繡春刀猛的一翻,鏗然作響。
三七分咬了咬嘴唇,笑道:「有兩下子。」
說著他身子一弓,右腳蹬地,猛地撲了過來,手裡的雙刀凌空翻轉,沒有了絲毫翩翩起舞的感覺,仿佛夾雜了狂風暴雨,呼嘯而來。
韓逸面色一變,手裡的繡春刀猛地一挑,迎了上去。
很明顯,三七分這次的攻勢比剛才凌厲了許多,而韓逸的刀法也愈發的狠辣,兩人一時間有些難分勝負。
大概又打了數十個回合,韓逸舉刀回挑的時候,三七分的右手的短刀猛地一轉,往上一滑,直取韓逸的手臂。
「叮鈴!」
繡春刀掉落到地上,韓逸左手抓著右手的手腕,從指縫裡滲出絲絲的鮮血。
三七分左手裡的刀一翻,一送,逼到了韓逸的脖前。
我心裡一緊,嚇出一陣冷汗,好在他刀在貼到韓逸脖子的時候猛然停住了。
韓逸昂著頭,面色頹然,但語氣傲然道:「說好武比的,你殺了我吧。」
三七分笑了笑,把刀收了回去,說:「我師傅囑咐過我,就算跟清風刀比贏了,也要留他個活口,既然他不在了,那我就把這個人情轉送給你吧,再說。」
說到這裡他一頓,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從未敗過的追風刀這次卻敗了,你得記一輩子吧,恐怕你以後,也跟個廢人差不多了吧。」
韓逸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的難看。
三七分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轉身走了。
他走了之後,韓逸在原地站了好久,緊緊地握著拳頭,神情悽然。
半晌,他突然用腳一挑,把地上的繡春刀挑了起來,左手握住刀柄,刀劍磕地,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飛刀,飛刀貼臂,右臂狠狠的往繡春刀上砸了過去。
「鏗!鏘!」
兩聲。
繡春刀眨眼間一折兩半。
韓逸冷著臉把刀往地上一扔,回身撿起自己的東西就走,頭也沒回,沖我道:「我幫不了你了,我以後也再不配用刀。」
我一聽他這話急了,看了眼地上的斷刀,趕緊追了上去,到他跟旁,勸他道:「韓兄韓兄,勝敗乃兵家常事,習武之人也沒有說天下無敵的,你這次輸了,說不定下次就能贏了他呢,我不懂武功的都看出來了,你輸的很可惜。」
韓逸停住身子,扭頭看向我,眉宇間帶著一股巨大的挫敗感,緩緩道:「贏不了的,我師傅當年就在這一招上輸給了他師傅。」
我一怔。
韓逸低頭道:「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實在幫不了你了,我這雙手以後握刀恐怕都握不住了。」、
我瞬間緊張了起來,說:「他那一刀傷到你筋骨了?」
韓逸搖搖頭,嘆道:「沒有,他這一刀切斷的,是我拿刀的信心。」
說完他轉身就走。
我趕緊追了上去,說:「韓兄,你雖然是輸在這一刀上,你師父也是輸在這一刀上,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怎麼能夠破解了他那一刀?或者你那一式,稍微改改,興許就贏了。」
韓逸搖搖頭,繼續往前走,說他師傅創的這套刀法,已經堪稱完美,如果改動那一式,後面的招式威力便會大打折扣。
我腳步未停,緊緊的跟著他,然後皺眉想了想,說:「韓兄,那你有沒有想過,興許不是刀法的問題,而是你刀的問題呢?」
「刀?」
他轉過身,疑惑的看著我。
我點點頭道,不錯,我當時觀察的很仔細,你回挑的時候因為刀長,所以回的慢,而他刀短,所以相比較你,要靈活的許多,故而被他占了半式的便宜,落了下風,要是你改進一下你的繡春刀,興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韓逸聽完我這話皺眉想了想,接著嘆了口氣,說:「或許吧,但是現在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我已經給師傅丟盡了顏面,以後也就沒臉拿刀了。」
我不禁有些感慨,這你媽的,韓逸還是個玻璃心啊,估計也是因為名聲太盛,從未敗過,所以這次輸了心裡就接受不了了。
我冷著臉說:「韓兄,你要是真這麼走了,以後再也不拿刀了,那才是真正的給你師傅丟臉,住持大師說的對,你的刀確實拿得起放不下,在你看來,你拿刀,就是為了贏,卻從未想過如何在比試中讓自己的刀法取長補短,所以經歷這一戰之後你甚至連拿刀的勇氣都沒有了,說實話,你這樣讓我很看不起你,你要走,那你便走好了,我王雨沒有這種不硬氣的兄弟。」
說完我背著手,看著他,他低著頭,擰著眉,似乎在想著什麼。
半晌,他轉身,往前走去。
我心裡一陣嘆息,對他非常的失望。
但是他走了大概十步之後突然停住了,回過頭來,看向我道:「你說刀短點能行的通?短多少合適?」
我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我跟韓逸回去之後做了個簡單的包紮,然後就給趙子儲打電話,把今天輸了的事兒跟趙子儲說了,然後倆人就開始討論三七分的刀法,問怎麼才能勝他。
我見他這樣,也打心眼裡高興。
其實人最怕的不是輸給別人,而是輸給自己。
過了大概三天,文相如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他要離開這裡回蘇南了,讓我送送他。
我便帶著大白腿去了,他跟大白腿笑著說,瑤瑤,你要想現在跟我走,還來得及。
大白腿沖他笑道,「相如哥,你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幫我把話帶到,他以後也不用來,我不會見他的,你要是自己來的話,我好好招待你,你永遠都是我的相如哥。」
文相如沖她笑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沖我說,王兄,借一步說話。
我倆走到一旁,文相如背手道:「王兄,你現在要是退出的話,還來得及。」
我沖他笑笑,說:「文兄,我也奉勸你一句,你現在要是退出的話,還來得及。」
文相如的眉頭擰了擰,臉上划過一絲嘲諷的笑意,說:「好,王兄,路是你自己選的,希望你別後悔。」
說著他轉身要走,我趕緊喊住了他,沖他道:「你有沒有想過,那個神秘人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他明顯是想故意挑起我跟你之間的爭鬥,你這樣不是也被他利用了嗎?」
文相如淡然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我不理解的是,他就算要挑起我跟別人的爭鬥,起碼也應該幫我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啊,不知道他找你這樣的,用意何在?」
他語氣里掩飾不住的譏諷,我也不惱。
他接著道:「不過無所謂,不管他是什麼目的都不重要,等我解決掉你之後,我會把他查出來,把他也解決掉。」
說完他儒雅一笑,轉身帶著三七分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眯了眯眼,嘴角也浮起一絲笑意。
過了大概沒幾天的時間,老家軍師那邊傳來了消息,我托人打聽李叔叔消息的事兒有了眉目,李叔叔的地址已經打聽了出來。
我頓時興奮的不行,找到了李叔叔,我爸的身份、他的死因,也就都可以得知了。
我趕緊訂了票,第二天便出發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