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文相如的時候,氣勢上是完全被壓制的,甚至是剛才見他的時候,我都是緊張的。
說實話,在他面前,我總是會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但是自從大白腿說出那句聽我的之後,我整個人瞬間放鬆了下來,知道她堅定的站在我身後之後,我瞬間有了底氣,哪怕與全世界對抗,我也毫無懼意。
我這話說完,文相如臉上雖面帶笑意,但是眼中寒光頓現,點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白腿,沖我道,「王兄,借一步說話。」
說完他轉身往小區外面走去,三七分也跟了過去。
我剛要走,大白退拽住了我,沖文相如喊道:「相如哥,什麼事兒你們不能當面說啊,你們兩個能不能別為了我吵架啊。」
文相如回過身,沖大白腿和煦一笑,說:「瑤瑤,沒事兒,我跟王兄談談生意上的事兒。」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大白腿拽著我胳膊說:「王雨,你跟相如哥好好說啊,我不想你倆起衝突。」
我沖她笑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擔心,然後帶著韓逸走了出去。
文相如立在門口,背著手,看著路邊的來往的車輛,兀自發呆。
我過去之後,低頭點了根煙,滿不在乎的叼著煙含糊道:「有什麼話趕緊說吧,說完趕緊走。」
文相如沒回頭,問道:「王兄,你今年多大?」
我吐了口煙,看向前面馬路,道:「二十二有餘。」
文相如說:「我長你兩歲,吃過的飯、走過的路自然也都比你多兩年,所以在這裡要奉勸你一句話。」
我抽著煙,沒接話。
他自顧自的說道:「永遠不要挑釁一個強大到你高不可攀的敵人,你剛才的話,讓我很生氣。」
聽完這話,我突然咧嘴笑了,扭頭看向他,道:「你是在威脅我?」
文相如淡淡道,「威脅談不上,算是忠告吧。」
我抽著煙笑了笑,說:「我這人沒啥大的出息,但是長這麼大還這麼沒怕過誰,地痞流氓也罷,天王老子也好,我向來禮讓,但從不畏懼。」
文相如說:「你的底細我來前就查過了,你在你們市里能靠著狠勁兒和衝勁兒坐到土皇帝的位子上,但是出了你們市,你恐怕連條狗也不如吧?」
說完他斜臉睥睨了我一眼,接著道:「你像條喪家之犬逃到蘇南躲了三四個月這才幾天?忘了?也太不長記性了吧。」
我沒生氣,嘆了口氣,感覺站著說話有些累,走到一旁的路牙子上坐下,盤著腿,佝僂著身子,把抽完的菸蒂彈到垃圾桶里,掏出一根煙,輕輕的往手上磕了一下,點燃,自顧自的抽了起來,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眯著眼沒說話。
文相如冷笑道:「王雨,人有多大飯量端多大碗,以前你和宋瑤可能算的上是般配,現在她親生父親是江浙一帶赫赫有名的首富,你覺得你現在還配得上她嗎?」
我依舊坐路邊上抽著煙,沒說話。
文相如嘆道:「現在你們兩個已經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了,只要你選擇放棄,以後你還是可以在你們市呼風喚雨,快活一輩子,但是瑤瑤將會跟著我,有更好更廣闊的人生。」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顫,抬頭看向他,道:「你?」
文相如扭頭看向我,說:「不錯,我和瑤瑤小時候雙方家長訂下過娃娃親,所以,論情理,我們合情合理,論家境,我們夢當戶對,也只有我這種人才能配的上她。」
我冷笑了一聲,說:「是嗎?你娶的是她這個人還是宋厚海的萬貫家財?」
文相如扭過頭去,說:「這兩者本來就是不可分割的,分開來談有意義嗎?」
我查過,宋厚海跟富商的女兒結婚之後就一直沒能孕育出孩子,後來查出來他好像身體有毛病,以後再也不能生育,所以宋厚海在這世上就剩宋瑤這麼一個親人了,所以文相如娶了宋瑤,也就相當於娶了宋厚海全部的家產。
我笑道:「可能對你而言是沒有區別的,但是對我有,我娶得是瑤瑤這個人,所以,無論是誰,無論什麼原因,都不能從我身邊把她搶走。」
文相如扭頭看向我,緩緩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非得把命搭上?」
我滿不在乎的笑著說:「瑤瑤就是我的命。」
文相如不屑的笑了下,說:「你這樣,永遠難成大事。」
我嘆道:「我本來就沒想成大事,把該做的做完,然後娶了瑤瑤,安安穩穩的結婚過日子就可以了。」
文相如淡淡道:「你這意思是要跟我搶了?你們省城一個小小的李家就能逼得你南下躲那麼久,而我,是能夠雄踞半個省的人,你覺得你的勝算有多大?」
我吸了口煙,笑道:「我們這些小人物不像你們這些大人物,從小家境優越,雖說後來經歷了波折,但是起碼根子在,起來的也快,現在在整個蘇南甚至是南方都可以說是威名赫赫,而我呢,打小沒了爹,我娘把我拉扯大,吃慣了苦,也受慣了罪,所以就算失敗了,最壞也就是一無所有,或者如你所言,把命搭上。」
說著我抽著煙,神情哀戚,緩緩道:「但是啊,就算把命搭上又怎樣呢?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文相如看了我一眼,神情冷淡道:「好,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正好江北我是遲早要來的,就先拿你練練手吧,雖說你還不夠資格,但是這次我破例,讓你當一次我的對手。」
我抽著煙,笑了笑,說:「感謝文兄抬舉。」
文相如說:「不必,在我把瑤瑤搶回來之前,記得替我照顧好她。」
我抬頭看向他,問道:「你有想過嗎?你奪的回她的人,奪得回她的心嗎?」
文相如皺了皺眉頭,眯著眼,緩緩道:「奪回她的人就夠了。」
我笑笑,沒說話。
文相如說:「你要是現在想反悔的話還來得及,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
「不必了。」
我打斷他,把煙掐滅,緩緩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面帶微笑的看著他說:「文兄,有句話我要告訴你,狗也分種類,你要知道,有些狗是能勝狼的。」
文相如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回了小區,跟等在車旁的大白腿告別,說讓她好好想想,她爸爸很想她,說著他給大白腿留了個聯繫方式。
大白腿讓他晚上留下來吃飯,文相如說不必了。
他跟三七分上車的時候,站在我身後的韓逸突然沖三七分開口道:「雙刀鬼見愁是不是你的師父?」
三七分的身子突然頓住了,回頭眼神冷峻的看向韓逸。
韓逸說:「當年我師父敗在你師父手上,回來後抑鬱而亡,雖說他的死不能怪在是師父頭上,但做徒弟的,理應為他爭回臉來。」
說著韓逸問三七分:「明天下午,市郊十里橋,我們倆比刀,你敢不敢應戰?」
三七分注視了韓逸一會,然後扭頭看了眼文相如,文相如淡淡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決定。」
三七分這才扭過頭來,沖韓逸點點頭,說好。
他們走了之後,大白腿就把我拽到了一邊,面色不悅的沖我說:「王雨,你實話告訴我,你跟相如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出去談完之後氣氛就不對了?」
我沖她溫柔一笑,輕輕的撥了撥她耳邊的發梢,沒回答她,反問道:「你跟他有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