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走過來輕聲問我,「王雨,出什麼事了,要不要我讓我哥幫你」
我抬頭,沖她輕輕笑笑,說,不用,我自己能解決。
我讓我舅舅和舅媽把親戚和朋友送走了之後帶著他們回了家。
陳放和胖乎乎他們也要跟我一起來著,我說不用了,我自己能解決好。
回去之後我媽的狀態不太好,看起來剛才看到匕首之後受到的衝擊不我在她旁邊陪了她一會,讓她好好休息,叫大白腿在她身旁陪著她。
出來之後,我把我舅舅叫了出來,拿出匕首來,問我舅舅認不認識這般匕首。
我舅舅搖了搖頭,說他不知道,他從來沒見過這把匕首。
我說,那那個玉觀音呢?
他搖搖頭,說玉觀音他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我見他真不知道,也就沒有再問他這個,看向他,神情嚴肅道:「那你總該知道,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吧?」
我舅舅一愣,神情有些慌張,說,你爸是出車禍死的啊,你不是也知道嗎,純粹是意外。
我冷著臉,把打電話的神秘人跟我說的話告訴了我舅舅。
我舅舅瞬間臉色變得很難看,緩了會,才有些無奈的嘆氣道:「其實你爸死的時候我和你舅媽都在東北,你爸死的事兒還是你媽打電話跟我們說的,說是出車禍死的。」
說完他看了眼我媽那屋的門,拽著我往旁邊走了走,壓低聲音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爸不是死於車禍,是被人害了。」
我皺眉道,為什麼被人害了?
我舅舅搖搖頭,說,這個我真不知道,說實話,早些年我也好奇,問過你媽幾次,她不告訴我,更不許我跟你說,所以打小我們都告訴你你爸是出車禍死的。
我舅舅低下頭嘆了口氣,看起來有些疲憊,語氣裡頭透著說不盡的滄桑道,「這麼多年了,也瞞的夠久了。」
說完他抬頭看著我笑,眼神裡帶著一股悽然,說:「你也長大了,有些事也該知道了。」
他沖我招招手,說,走,咱爺倆兒出去好好嘮嘮。
我跟我舅舅往外走的時候,我表弟要跟上來,被我舅舅沒好氣的呵斥了回去。
我跟他走到單元樓下面的空地,我舅舅腳後跟擔在路牙子上蹲了下去,掏出一根煙,遞給我,他自己也點了一根。
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眼睛望著前面,輕聲道:「你這孩子懂事兒,知道你不是你媽親生的之後,怕你媽傷心,關於你自己的身世,你從來沒問過,其實你媽也一樣,二十年前她見你的第一面就喜歡的不得了,成天在我耳旁念叨,說以後要是你找到你親媽了,不認她了怎麼辦。」
說著他又急促的抽了兩口眼,嘆了口氣,說:「其實你不問,我們心裡反而更有愧,你爸和你親媽的事兒你本來就是有權利知道的,我也一直在想,哪天在合適的時間一定要告訴你。」
他扭頭看向我,說:「看來現在是時候了。」
我蹲在他身旁,抽著煙,低頭看著地說,「我還是那句話,她永遠都是我媽,你也永遠是我舅舅。」
我舅舅嗯了聲,接著道:「其實你親媽的具體信息我不太了解,因為你媽也就是我妹妹碰到你爸的時候就已經有你了,你爸背著你,受了很重的傷,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你媽上班的公家診所,讓她救他,那會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你媽那晚上值班,就她自己一人,見你爸血淋淋的跑來,給她嚇壞了,但是等她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後才沒那麼害怕了,後來給你爸治了傷,你爸是外地的,沒地方住,你媽見他不像壞人,加上你長得可愛,就收留了你們,照顧著你們爺倆兒,後來你媽就愛上你爸了,你爸也就為了你媽留了下來,倆人搬到了鄰市隱姓埋名,過上了平凡簡單的生活,一直到你小學三年級」
說到這裡他停住了,抽著煙,目光深邃的看著前面,似乎一瞬間有些說不下去了。
緩了一會,他調整了下情緒,接著說:「其實你媽在救你爸的那天就知道你爸的身份不一般了,大晚上的,一個人身上滿是刀傷,給誰也害怕,要不是因為你,你媽肯定也不敢救他,他們倆結婚的時候,你爸也說過,跟著他可能會很危險,你媽說她不怕。」
說著他抽菸的手顫抖了起來,輕聲道:「其實我當時也反對過,畢竟對你爸什麼都不了解,她就要嫁給他,但是你媽性子拗,要做的事兒誰勸都不聽,後來還因為我反對,一年沒上我們家門。」
我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煙完了,點了一根重新遞給我舅舅,接著給自己也點了一根,問他:「那我爸到底是什麼人?」
我舅舅搖搖頭,說,其實到你爸死的那天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麼的,你爸不說,你媽也沒問,怕問了他就走了,你爸死了之後你媽也打算一直瞞著你,不讓你知道,怕你給你爸報仇,到了把命給搭上。
說完我舅舅扭頭看向我,皺著眉頭,語氣懇切道:「小雨,算了吧。」
我沒說話,低著頭。
「就當舅舅求你了,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媽,咱不追究了,畢竟也過去這麼多年了。」
我舅舅語氣帶著一絲顫音。
我抽了兩口煙,扭頭看向我舅舅,擠出一個笑容,道:「舅舅,古語有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卻不聞不問,你說別人是罵我不忠不孝呢,還是罵我貪生怕死呢?」
我舅舅一時無言以對。
我站起身,把煙往地上一扔,用腳踩滅,說:「況且,現在不是我想不追究就不追究的,今天給我打電話的這個神秘人肯定是有什麼目的,我不能被他利用了,遲早要查出來他是誰,要不然對我和我媽還有你們,都是個威脅。」
我舅舅趕緊跟著站起身,說:「你媽現在這個狀態,你最好不要再多問他什麼了?」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
我回去之後又把大白腿單獨叫了出來,她有些緊張,握著我的手,問我今天訂婚宴上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沒回答她,沖她開口道:「我問你,你以前在馮家的時候,有沒有聽你媽提過你親生父親的事情?」
大白腿搖搖頭,說沒有,她媽從來沒有說過,她為了顧及她媽的感受,也從來沒有問過。
她見我臉色不好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一臉慌張道:「王雨,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伸出手,輕輕地摸著她的臉,嘴湊上去跟她輕輕地接了個吻,然後沖她燦爛一笑,說:「沒事,有我在呢,天塌下來我都頂得住。」
大白腿緊緊地捏著我的手,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我輕輕的拍著她的手,說,真沒事,只不過我們的婚禮可能得推遲推遲,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大白腿沒說話,眼神里滿是慌亂和擔憂,我笑著說,百善孝為先,先盡孝,再結婚。
她點點頭,小聲說,好,你自己多注意安全,有我在這裡照顧著阿姨,你放心。
跟她說好之後,我就跟我媽說我要出趟遠門,我媽很緊張的拉著我的胳膊,讓我告訴她到底去幹什麼,我說去趟山西,看看煤礦的生意。
我走的那天大白腿去送的我,我悶著頭往安檢口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麼,停下身子,回頭看向大白腿,沖她燦爛的一笑,道:「瑤瑤,記住,這輩子,我娶定你了,天王老子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