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分棺合葬
「難怪了…」
觀察棺槨的樣式，江雲程略有所悟。
準備給杜麗娘和程家主的棺槨各缺一面。
之前在現實世界的程家墓區，江雲程發現杜麗娘的棺槨缺了一面，右側少了一面板材，露出裡邊的棺木。
此時能看到程家主那個棺槨缺的是左邊的板材，恰好可以和另一個棺槨拼合，形成一個槨內嵌兩個棺木的模式。
通魂往來…
源自南北疆察布查er錫伯的葬式。為了讓夫妻死亡後能在陰間繼續一起生活，因此不論死亡先後，均「分棺合葬」。
分棺合葬的模式經過流傳有所差異，眼前這種分棺合槨算是一種法子，再在相鄰的棺板處鑿個洞，打通兩邊空間，此謂「通魂」。
明代祁門巡宰王文祿在《葬度·雜辯》一書提及：
[夫妻雙壙穿牆孔，曰「孝順洞」，通魂往來]
至於釘住杜麗娘咽喉和雙手的木製短刀，是杉皮尖刀，黔州三穗苗家方術，通常情況是給逝者的武器，讓靈魂去路上以杉皮尖刀防身，防止其他孤魂野鬼侵擾。
此時杉皮尖刀改為壓制杜麗娘惡鬼化的鎮邪用法。
兩處棺槨，外加鎮墓神兵守著，江雲程沒法輕舉妄動。
守院子的是四個鎮墓神兵，而非飛天神兵，想來杜家大火，飛天神兵損失慘重，沒法迅速補充。
《水滸傳》里，高廉作為高唐州知府，又通妖術，更是和高太尉有兄弟關係，如此底子不過培養了三百飛天神兵。
程家再怎麼樣也和高廉差得老遠，頂多是祿城這小地方的大戶，有小几十飛天神兵了不得了。
先前江雲程攻略第二個執念關卡失敗時，讀取過飛天神兵的情報。
資質5123，意味著防禦方面只有1星的薄弱評價，祿城福利院隨便拎個小邪物出來也就1星防禦評分。
除此之外，飛天神兵背後的符法是薄弱點，似乎沒法隱藏在甲冑內，又易燃易損。
一旦符法損壞，飛天神兵便實力大減，在杜靈芸送上幾發大火箭後，連同程家主一起燒成炭。
鎮墓神兵是否也有如此薄弱點，不好說…江雲程的注意力全在遊戲圖標上。
珠玉圖標在杜麗娘躺著的位置跳動不止，提示玩家過去。
等級夠高可以直接沖，等級低的話…
放置棺槨的地方除了杜麗娘、程家主、鎮墓神兵，還有僕人匆匆忙忙打理著黑繡球。
打點過後，三位程家婢女、僕人戰戰兢兢掉頭快步離去，不想在此多呆。
本來陰婚就是極為詭譎的模式，杜麗娘的屍體還時不時動幾下，饒是僕人門知道程家有神兵、有法力，仍然嚇得不輕。
尤其守護他們的鎮墓神兵看著也凶邪得很。
啪嚓
一位僕從不小心將瓦瓮打翻，驚得其他下人跳腳抱頭鼠竄，好半天才回來叫罵不止，趕忙加速清理現場，補齊禮器。
這一套流程下來，鎮墓神兵完全沒有動靜。
他們並非飛天神兵那樣的大活人，更像是完全聽指揮的邪物機關，沒有自主意識。
程家給鎮墓神兵下達的指令無非是看好遺體和棺槨，完成後續的陰婚流程，至於下人們出什麼糗，和鎮墓神兵得到的指令無關，它們也不會「多想」。
「這倒是可以利用…」
匆匆離去的僕從中，其一的影子略微異常顫動，並未被驚慌失措的他覺察。
『神差大人』
抹殺掉僕從，影娘搜索後提示，他們身上沒有佩戴任何法器。
原以為僕從帶了某些事物，讓鎮墓神兵識別為「自己人」才不會被攻擊。
現在看來，根本不用帶東西，鎮墓神兵只能接受簡單的指令，超出指令外的事情對它們造不成影響。
現實世界，崔管事帶江雲程進程家墓區，期間沒給啥身份事物。
崔管事和杜家婢女也一樣，做錯事會被鎮墓神兵斬殺，不執行陰婚流程會被鎮墓神兵斬殺，除此之外幾乎算自由活動。
保險起見，江雲程換上了被幹掉的程家僕從服裝，並丟出一顆石子，落在鎮墓神兵的靴子上。
直接砸鎮墓神兵，觸發攻擊判定肯定不行，用石頭磕一下對方的衣著飾品…
鎮墓神兵沒有反應！
江雲程對四個鎮墓神兵做了嘗試，並走入他們的視野範圍內，果然沒有反應。
「麗娘！」
輕聲呼喚，木板上的杜麗娘又動了幾下。
江雲程走上前，嘗試觸碰杉皮尖刀，鎮墓神兵沒有反應。
拔起杉皮尖刀，杜麗娘的前半身有起來的趨勢，四名鎮墓神兵齊齊轉來。
「嘿！」
江雲程飛撲上床板，將杜麗娘壓回板面，鎮墓神兵沒有後續動作，又轉了回去。
捏一把冷汗…
幸虧杜麗娘即便要厲鬼化了，還是認得她的小書生，否則鎮墓神兵攻來，江雲程必定落敗，退出神怪銘箋，並且半小時左右沒得玩。
緊張的情緒剛剛放下些許，江雲程的心又揪了起來。
面前的杜麗娘不僅咽喉和雙手被杉皮尖刀貫穿，眼珠也被挖去，眼皮緊閉向內耷拉著。
她略微偏過頭，不希望江雲程看到自己當前的模樣。
「麗娘…現在你沒法離開這兒，有什麼是我能幫忙做的嗎？」
杜麗娘的腦袋往右手邊轉，江雲程尋著意思拔掉了她右臂上的杉皮尖刀。
她又往左看，江雲程再次拔掉了左邊的杉皮尖刀。
至此，杜麗娘身上釘著的三把尖刀解除。
她知道不能起身，不能害了小書生，只是取來尖刀，順著手腕一划，青黑色血液流淌出，帶有淡淡的香味，卻在接觸到草木植物後令其瞬間枯萎。
看樣子杜麗娘銷售的酷刑不只表面上那麼簡單，還被灌入了強烈的毒素，這些都是鎮邪防止屍變的手法。
青黑色血液受杜麗娘控制，繞過雜物，沿著地磚縫隙前行，爬上井壁…進入水井中。
程家正在舉辦熱熱鬧鬧的婚姻，祿城那些為了領賞錢參與過酷刑的居民也在外邊吆喝，討彩頭。
所有人都要喝水，所有菜品多多少少都要用到水。
杜麗娘…在以她的方式報仇雪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