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單休息後。
江曉回到房間，再次喚出了後悔珠，黑眸倒映著紫芒，宛如星辰般深邃。
唰——
後悔珠緩緩升空，那隻妖異蝴蝶扇動翅膀，垂下一縷縷靈芒，環繞周身...
江曉再一次踏入了無盡因果當中。
美好的故事，悲傷的故事；遺憾，留戀，酸甜苦辣，包含著七情六慾的人生經歷...
後悔珠最大的作用並不在於增強各項能力，而在於感悟因果的玄妙，更涉及到了命運。
每一條人生軌跡都可以說是或真或假。
不知過去了多久。
江曉只覺得自己仿佛輪迴了數十次，無數重疊交叉的人生道路，記憶混淆，再也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因果。
漸漸地。
尋常的事物更再難以使其內心產生漣漪。
哪怕是...
姬輓歌的死亡。
因果線中。
江曉持著玄武劍，玄衣染血，眼神淡漠，腳下則倒著另一個自己的屍體。
唰！
伴隨著璀璨星光入體，
【切】這一能力提高的同時，大量的記憶也再度湧入腦海。
一點一滴，
與姬輓歌相處時的美好記憶...
若是此前。
江曉內心還會感到些許難受，可眼下卻渾似一個冷漠的看客，面無表情，整個人冷得像是一塊堅冰。
那雙黑眸仿佛黑曜石，倒映出了世間萬物，唯獨缺乏情感...
「...還是沒找到。」
江曉沙啞地開口，語氣方才透露出了一絲疲憊感，「再一次。」
下一刻——
睜開雙眼。
現實，紫色靈芒映照下。
江曉面色並不憔悴，眸中卻不經意地流露出了一抹厭倦，心累了。
外界看似只過去了一周左右的時間，
事實上，自己卻經歷了不下二十多段全新的人生，見過了太多生死離別，難免心生出一種重複的厭倦。
「江曉...你...還好嗎？」
不遠處，姬輓歌忽的擔憂開口問道。
「沒事。」
江曉搖搖頭，隨即沉吟了起來，「宸的第一個使者...」
在方才的因果線當中。
一個戴著染血白布的深淵使者給自己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更為確切的說是，序號——壹。
除此之外。
封門鬼的弱點...
也已被自己知曉！
這，便體現出了後悔珠的第二個玄妙之處。
哪怕是深淵主宰恐怕也想像不到，因果法則竟會如此奇特，從無數交疊的時空當中，探索到世間一切秘聞。
「繼續吧。」
江曉深吸了口氣，爾後再度進入了後悔珠的因果當中。
在其旁側。
姬輓歌輕咬著櫻唇，不忍地看著這一幕，可以感知到江曉正在發生著某種悄然的變化。
重複著不斷的輪迴，一次次見證故人的死去，內心只怕會越來越淡漠情感...
見慣了悲歡離合，即了知世事無常；經歷了恩怨情愁，即知道諸心皆空。
若是讓李某得到這枚後悔珠，恐怕也不至於在心境一途落得如此下場。
換句話說。
宿命珠、後悔珠這兩大靈珠早已註定了江曉的命運——合道。
......
「終於...」
「找到了。」
伴隨著一聲悠悠長嘆。
江曉睜開雙眼，眸中甚至並無驚喜之色，有的只是疲乏、厭倦。
「江曉，休息一下吧。」
正在這時，一個溫軟的懷抱將自己擁入了懷中。
江曉靜靜地依偎在姬輓歌的懷抱中，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
腦中翻湧不息的無數記憶宛如風暴...
許久許久後。
江曉方才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壓下了種種情緒，深吸了口氣，大手拍了下姬輓歌的後背，擲地有聲道，
「輓歌，我找到了！」
在經歷了三十七段因果人生後，江曉終於知曉了該如何彌補姬輓歌缺失的本命魂體——
殺死第二個夢魘鬼！
夢魘鬼乃是純粹的恐懼法則化身，若是當初不曾奪舍姬輓歌，恐怕夢魘鬼便將永存於世，根本無法被抹去。
可，如今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姬輓歌更像是一個人，而不是純粹無情無感的法則。
也正是因為恐懼不同於其他法則。
天機宮根本無法收集到姬輓歌的本命魂體，而是以抹去的手段，煉化著姬輓歌。
如今在本命魂體流逝過多的狀態下，恐懼法則在虛無中誕生出了一頭新的夢魘鬼，並且還在不斷得掠奪著姬輓歌剩餘的魂力...
「存在於虛無中，指夢境嗎？」
江曉抱著懷中的紅衣女鬼，眉頭緊皺，回憶著腦海中的那條因果線。
在那一段人生中，姬輓歌為了救下自己，被李某重創，消耗了過量本命魂體。
另一個自己為了挽救姬輓歌，喪心病狂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先是徹底摧毀了宿命珠，無用過後。又妄想以世人對姬輓歌的恐懼，不惜大開殺戒，率領百鬼過境，攜著姬輓歌屠戮眾生，徹底成為了令世人聞風喪膽的魔頭。
仍是無用。
最終，另一個自己不惜深淵化，以影鬼加持的狀態，抹去了整座天機山，親手殺死了李某、天相、龍首等一眾八重御靈師，並將蘇酥囚禁在了身邊...
從此，冥府凌駕在了天機山之上！
另一個自己又從天機宮當中尋遍了各種典藏，枯坐數年，方才終於猜測出了夢魘鬼的一二。
「另一個夢魘鬼存在於夢中？」
江曉咬了咬嘴唇，儘量拼湊著記憶碎片，「可我該如何入夢？夢中又豈能殺得了對方？」
事實上。
另一段因果線的自己直到最後也沒能救下姬輓歌...
甚至，當自己出現時，另一個自己主動放棄了種種，自絕於天機山，那一幕至今也難以忘卻。
不同的是。
對方當時尋到這個辦法，已是姬輓歌的最後一段時光。
那條因果線中，姬輓歌哀求著另一個自己可以陪伴在其身邊，走完最後一段旅程就好。
可另一個自己偏執自負，認為一定可以殺死第二個夢魘鬼，直到姬輓歌死的那一刻，都還在尋找著進入虛無夢境的辦法...
「不對！」
正在這時，江曉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白日夢！」
需知。
自己可是經歷了三十七段人生軌跡，除去姬輓歌以外，尚且還記得一些其他事。
包括宸的第一個使者，包括封門鬼的弱點，包括甚至於見過宸的本體...
其中有一段人生。
另一個自己為了進階一條能力路線，找到了夢女，對方的能力【白日夢】，曾帶自己進入過一處天地秘境。
那便是夢境與現實的交界處。
在那裡...
江曉回到了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