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在場所有巔峰玄鬼感到不解的是，
如今的李某不可謂不是強勢到了一個極致，那九重的靈力更足以鎮壓得一眾玄鬼無法還手。
可，江曉卻隱隱能與其抗衡一二。
「這個醜陋的世界」
李某無可扼制地紅了雙眼，語氣中掩飾不住嫉妒，「憑什麼為什麼」
自己捨棄了那麼多方才乞求著天道，融合靈力，進階為了九重御靈師。
可眼前這個自私卑劣的小傢伙卻不知為何靈力同樣與自己同出本源
這完全令李某無法接受，感到了由衷地憎恨，心中的黑暗面繼續擴大，以至於想要毀了整個世界
這一念頭是如此的可怕，遠超過了曾經的蘇清。
可，李某並不感到任何奇怪，那件道袍反而愈發漆黑了起來。
斗
道符玄光大綻。
李某攻勢激增數倍，立馬便摧枯拉朽地擊破了江曉的劍芒，同時身形一閃而過。
黑袍下的大手欲要強行一把抓住其脖頸。
時光領域
江曉於剎那間開啟這一時空能力，拼的耗盡所有，方才堪堪避開了這恐怖的手掌。
轟
李某猛地將旁側堅固的漆黑石壁打得崩碎，同時感受到了那股十數倍的時間流速差。
行
速度再次激增。
二者皆是各出手段，於方寸之間開啟了世間罕有的大戰。
這一戰僅次於曾經影鬼與宸的巔峰之戰。
雙方從某種意義上更超越了這個世界古往今來所有御靈師
天道法則加持下。
一黑一紅，兩股靈力激烈交鋒。
江曉節節敗退，不斷被打得鮮血飛濺，傷勢積重。
到底還是差了太多。
如今的李某畢竟還是實打實的九重御靈師。
所幸的是，大夫子等巔峰玄鬼可以幫忙掠陣，減弱一部分壓力。
「江曉不要死」
不遠處，姬輓歌緊攥著雙手，一顆芳心中全是那道與李某糾纏不清的身影。
噗
可就在這時，李某一掌將江曉重重地轟擊在了一處石壁之上。
江曉體內的玄鬼精血都快消耗殆盡了。
「北冥鬼，這天機宮宮主真是不世出的妖孽」
腦海中，玄武劍的殘魂更沒了此前那般瘋狂，「九重御靈師啊本座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存在。」
無論是何時何地，這把欺軟怕硬的魔劍總是習慣性地喋喋不休。
「閉嘴」
江曉猛地一聲厲喝，緊握住劍柄，再度釋放出了切。
李某在九大道符加持下，袖袍一揮便擋下了這一擊足以撕裂天機山的攻勢。
下一刻，李某單手攜著烏光，一把抓住虛空中的千鳩，悍然用力衝擊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哪怕是巔峰玄鬼在其手中也脆弱得猶如雞仔般不堪一擊。
「江曉，直視我」
李某突然看向江曉，那雙灰色的眼瞳煞是奇異，「從我的眼中，你看到了什麼是黑暗嗎是痛苦嗎這些全都是天道帶給我的」
「丫的」
江曉艱難地咳出一口鮮血，啐罵道，「這個瘋子」
本以為李某貴為天機宮宮主，應當早早就經歷了許多磨礪，心性不至於如此低劣才對。
無非只是道路斷了而已，便要黑化，淪落深淵。
「嘰嘰喳喳真是括躁。」
江曉擦拭了下嘴角的鮮血，隨後以劍拄地，冷冷道，「自己出了毛病非得拉上全世界陪你一起鬧幼稚可笑」
若論遭受的打擊，自己可遠比李某來得多。
所謂的天命無非只是破繭時宿命珠的抉擇罷了。
無論是在天機宮還是冥府之間徘徊；無論是來自蘇家那些所謂親人的惡意；無論是人與鬼的糾結
自己一直都處於矛盾的正中心，唯有靠著對自我的信念，堅定地踏著這條沒有回頭的道路。
甚至於在後悔珠秘境當中，
距離死亡只差一線之隔時，也沒有埋怨過任何外物，更不曾有過悔恨。
若是回到前世地球。
江曉更是如此，作為畢業於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放棄了一個個世人眼中的「成功」，毅然決然地選擇成為一個三流記者，尋找著根本不存在的鬼物。
世人的嘲諷，同學的勸誡，導師的恨鐵不成鋼，親戚的鄙夷目光
種種一切少不了在夜裡浮現於腦海中。
即便是直到最後，尋遍了全球各地，仍未有絲毫收穫，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所堅持的一切不過只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三十多歲，成家立業的年紀更沒有取得任何該有的成就，虛度光陰，蹉跎歲月。
懷疑自身茫然無措懊悔神傷
這些打擊自己早就經歷過一遍。
可，哪怕太陽落下地平線
江曉仍保持著一貫的微笑，行走在獨屬於自己的夜色當中。
一顆宛如琉璃般的純粹心臟。
這便是江曉與李某二者之間最大的區別
黑化沒能看清現實的弱者，看清現實後卻又接受不了的自我迴避罷了
唰
江曉一劍斬破前方虛空。
李某抬手擋下浩浩蕩蕩的血氣衝擊，隨即黑袍翻飛，手掌攜著厚重靈威轟然拍下。
江曉身形破碎化作櫻花，重組後，動用枷鎖。
李某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大步上前，勢不可擋，一拳擊破寂火之龍，九張道符宛如星辰般環繞。
彼此的靈力再次衝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
江曉倒飛而出，體內傷勢愈發嚴重到了一個境地，可那雙眸子卻仍舊光采奕奕。
「一切都結束了。」
李某俯視著躺在地面上的江曉，眸中蘊含著無數道情緒。
後方，姬輓歌絕望地發出了驚呼聲，想要上前營救。
堪比天道的九重靈威壓下
玄鬼精血緩緩褪去，玄武劍的血色豎瞳都已合上，猩紅的右臂重新恢復正常。
同時，李某的冷言冷語響起，不斷訴說著其內心的種種陰暗，想要反過來摧折自己的道心。
江曉只死死咬牙，攥拳，心中仍未放棄求生的念頭，竭盡所能地想催動永恆靈海以及稀薄的鬼氣。
「還在試圖掙扎嗎」
李某刻薄地勾起了嘴角，同時抬起右掌，「真是一個可憐可笑又可敬可怕的對手。」
伴隨著最後的一句話，
滔天靈力終於落下
可就在這時，
一抹永恆的血色靈芒突然映照諸天
李某眼瞳驟縮，動作陡然一滯。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力量瞬息之間降臨整座天機山
宿命珠，再次回應了江曉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