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贏了呢?」
江曉忽然問道。
「贏了自然就可以活著離開這裡。」
旗袍女子淺淺一笑,露出精緻的小梨渦。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鬼。
如果換個環境,只怕對方就應該是出現在聊齋志異這種當中了。
「說吧,什麼遊戲?」
和江曉不一樣,吳迪語氣急躁。
惑心鬼並不是中招即死的鬼物。
相反,它本身除了這詭異的能力以外,並沒有其餘害人的手段。
若是稍微留意,只要不直視對方的眼睛,甚至可以簡簡單單就能將其消滅。
另外,以前也有過在夢境世界中成功活下來的御靈師。
只是不知為何。
在提起那段經歷時,他們都像是經歷了一種難以想像的折磨,內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旗袍女子笑道,「遊戲規則很簡單,你們每個人挑選一個對象,然後向他講一件自己的親身經歷。誰講得最令對方生氣,誰就能活下來。」
「這算是什麼遊戲?」
頓時,吳迪不解了,「怎麼才能讓他生氣?我怎麼知道?」
旗袍女子語氣倏地生冷了下來,「你可以選擇不玩這個遊戲,那便永遠地留在此處!」
「我...我不是...」
吳迪立馬就慫了。
這鐵椅不知是由什麼材質構成的,自己甚至連靈力都無法動用,更加談不上召喚出本命靈器了。
「這根蠟燭可以看出你們彼此內心最深處的感受,對方越是生氣,火焰便越升騰。」
旗袍女子忽然將那根大紅蠟燭放在了圓桌正中央。
就在這時,江曉開口了,「我們一共六個人,也就是說這場遊戲將只有三個可以活下來的贏家?」
旗袍女子莞爾一笑,「沒錯。」
霎然間,吳迪等人面色陡變。
「呵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江曉卻倏地大笑了起來。
在最開始進入此處十七號別墅時,眼瞳中影鬼給出的提示——
「...鬼,在哪裡?在心裡...「
此刻,江曉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不愧是惑心鬼,迷惑本心。
果然有趣。
「這個瘋子!」
江曉此刻的反應落在吳迪等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個精神病。
當旗袍女子毫不猶豫地承認這一點時,吳迪五人彼此眼中便只剩下了難以言明的壓抑感。
這個御靈師團隊已經成立兩年了。
吳迪是中途加入進來的,但也和其他人有一年的交情。
如今,彼此之間必有四個人要親自奪走對方的性命。
難怪當初那些活下來的御靈師對於這種經歷難以啟齒...
而且,還是講一個最令對方生氣的親生經歷。
這豈不是要暴露自己內心深處某些最陰暗齷齪的東西?
「三分鐘可供你們選擇。」
旗袍女子對於吳迪等人此刻的面色很滿意。
對於鬼物而言,有的鬼喜歡恐懼,有的鬼喜歡血腥...
惑心鬼喜歡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給自己感覺十分特殊的黑衣少年此刻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
他只眯著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其他人,完全不像是身陷在死亡遊戲當中的玩家。
惑心鬼對於江曉的反應有些不滿,便一直立於他的身後。
同時,一雙縴手搭在江曉肩上,想要給他一股壓力。
「可惡啊!如何才能不玩這個遊戲?」
吳迪都快把牙齒給咬破了,可還是想不出來辦法。
身處在惑心鬼的夢境世界,體內的靈力根本無法動用,然而僅憑自身力量,根本無法掙脫這牢不可破的手銬。
眾人面露絕望之色。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
良久後。
「孔余,要不我們兩個...」
王浩嘴唇嚅動,猶猶豫豫地看向了一個臉上長著青春痘的男生。
「嗯。」名為孔余的男生點了下頭。
儘管他們都抗拒著這種泯滅人性的遊戲,可是還有什麼東西是能超越性命的?
「吳哥,我...」長發男子也看向了吳迪。
吳迪死死咬著嘴唇,「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長發男子內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握住,「吳哥...」
「...嗯。」最終,吳迪垂下了腦袋。
「這麼看來,就剩咱們倆了?」
與這群仿佛是在演瓊瑤戲的傢伙不一樣,江曉笑著看向了最後剩下的圓寸男生。
後者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傢伙還真是個奇葩!」
吳迪內心隱隱有一絲憤恨。
自己這些人在死亡的陰霾下垂死掙扎,結果扭過頭一看,旁邊居然有個傢伙居然還在跳舞?
這TM誰不氣啊?
「時間到了。」
就在這時,旗袍女子朱唇輕啟,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第一組,開始向對方講述你們各自的故事吧。」
說完,旗袍女子便看向了王浩那一組。
「快講!快講!最好聲情並茂一點,跌宕起伏一點。」
江曉的語氣仿佛是準備了瓜子飲料一般。
旗袍女子瞥了江曉一眼,「安靜!」
江曉撇嘴道,「切,又不是在電影院...」
.......
「王浩,我先來吧。」
臉上長著青春痘的少年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王浩搖頭道,「我來吧。」
二者詭異地陷入了僵持狀態。
原因其實很簡單,這場遊戲的目地是讓對方生氣。
吵架的雙方,先拉仇恨的肯定比後者更占據優勢。
故事尚未開始,二者眼中就對彼此產生了一絲恨意。
「好手段啊。」
見此,江曉倏地抬頭看了眼旗袍女子皎潔的側臉。
後者此刻的神情很專注,似乎對於這種「遊戲」很是痴迷。
最終,少年第一個開口了,
「我要講的故事是我小學六年級的一次經歷。」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不知是不是因為帶入了感情的緣故,
「我從小家裡就窮,再加上我人比較笨,長得又不好看。從小學開始就沒什麼朋友,要不是後來成為了御靈師,恐怕現在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還是說小時候的我吧,那時因為母親不給我買滑板鞋,所以我無法和其他同齡人一起玩。」
「還好我遇見了一隻流浪貓,它很瘦小,因為有皮膚病,模樣也不好看。可能是同病相憐,每天我都會偷偷省下一些剩菜剩飯,寧願自己餓著,也要給它送去。」
「它也每天都會在那個廢棄的公園裡等我來給它餵食,吃飽過後,我就會和它玩一些簡單的遊戲。久而久之,那隻流浪貓就成為了我唯一的朋友。」
「我也不是沒想過帶它回家,只是母親不允許,說家裡維持生計就已經困難了,要養只貓就更加吃不飽。」
「當時的我只想著儘快長大,就能依靠自己養活那隻小貓。」
「可是後來有一天,它被一個小女孩給收養了。」
「那個小女孩家裡很有錢,父母都是穿的西裝,大老闆。她人也長得很漂亮,就像電影裡的小仙女一樣。」
「後面,我放心不下又偷偷去看了那隻小貓。它就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和其他流浪貓一起玩得很開心,吃的食物也不再是我的剩飯剩菜,而是一個我看不懂的牌子的貓糧。」
「當時,我很高興。」
「沒過幾天,我難過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總之,我又偷偷地來到了那個小女孩的家,並且向那隻小貓揮了揮手。」
「它應該是記得我的,它絕對記得我。」
「它向我跑了過來,尾巴一直在搖。」
「它變胖了許多,毛髮也柔順了。」
「它親昵地舔舐著我的手掌,就像以前一樣。」
「然後...」
「我親手握住了它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