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這一個？」

  乾宮大門外，沉淪鬼不滿地看著江曉手中宛如死狗一般的趙元。

  江曉正準備開口，就在這時。

  身後的趙雨夢突然沖了出去，同時大聲哭喊道，

  「來人啊！來人啊！我爺爺被抓走了！」

  唰！

  陡然間，鬼司機面色一變。

  「怎麼回事？」

  鬼司機看向了江曉，皺眉道。

  眾人所處的位置在乾宮出口的右側，因為【扭曲】的緣故，導致第一時間衝出來的趙雨夢並未發現。

  「這女人真吵，殺了吧。」

  沉淪鬼不喜地看著趙雨夢。

  江曉面具下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離開的時候再怎麼也該將趙雨夢打暈的。

  當然，從某種角度來講，殺了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走吧，不必理會她，離開天機宮就是。」

  最終，江曉還是放棄了讓沉淪鬼殺死趙雨夢的念頭。

  「哦？」

  滄元鬼挑眉，頗有些意外。

  「北冥鬼...？」

  鬼司機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江曉。

  不知為何，它隱約覺得對方對於人類格外的寬容。

  事實上，無論是自己還是滄元鬼與或是沉淪鬼，對於人類是不會有任何同理心可言的。

  沒有多想。

  江曉等人靠著沉淪鬼的【扭曲】能力，縱使天機宮鬧作一團，但還算有驚無險地逃了出來。

  只是...

  站在天機宮大門處。

  看著後方一具宛如麻花般扭曲的屍體，江曉眼底深處流露出了一絲不忍之色。

  那是一個四重御靈師。

  偶然間發現了被扭曲後的空間。

  然而沒等他上前靠近，沉淪鬼就不由分說地施展能力將其殺死。

  甚至連多餘的聲響都沒發出。

  對方的生命就輕而易舉地被這頭小女孩模樣的元鬼所殺死。

  江曉深吸了口氣，收斂起眼中一切情緒。

  他攥緊手中趙元的後衣領，開口道，「我還要去一趟安明公寓，在那裡將這兩人殺了就結束了。」

  「怎麼這麼麻煩？直接在這裡殺了不一樣嗎？」

  沉淪鬼蹙著柳眉，不解地問道，「真是搞不懂你們人類，難道對於你們死亡還分不同？」

  「好了好了。」

  就在這時，鬼司機開口道，「都聽北冥使的，反正回去也是無事。」

  「安明公寓...」

  姬輓歌忽然看向江曉，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今天這些是為了你房間裡的那隻女鬼？」

  聞言，江曉大為意外，未曾想姬輓歌居然如此聰慧。

  「嗯。」

  下一刻，江曉點頭答道。

  姬輓歌抿了抿唇，以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自語道，「真好...」

  .......

  重新回到安明公寓。

  憑藉著鬼司機的【虛化】能力，眾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1701當中。

  撲通——

  趙辰爺孫宛如垃圾一般被丟在了地面。

  「沉淪鬼。」

  剛一出現，江曉立馬開口。

  聞言，小女孩模樣的沉淪鬼撇了撇嘴，然後向右側過道施加了一個扭曲空間。

  如此一來，待會兒無論客廳的動作究竟鬧得多大，臥室那邊也不會聽見任何聲響，就像之前魔方大廈中的趙辰一樣。

  「這就是北冥鬼你家？」

  鬼司機好奇地看了眼四周。

  「嘖嘖，可以偽裝成人類的鬼物，這樣一來就不必擔心天機宮了。」

  滄元鬼想的則是怎麼儘量活得更久。

  江曉沒有開口，而是沉默地看著那些曾經熟悉的家具擺設。

  忽然，他動作微怔，看見桌上還有一盤沒有吃完的飯菜。

  小嬋這會兒果然在房間裡睡覺...

  一時間。

  江曉很想朝臥室的方向看一眼，但卻又強行忍住了這個念頭。

  不多時，江曉收起了心中的感傷，冰冷的視線落到了腳下的趙辰爺孫身上。

  颯颯——

  江曉提著這二人一路來到客廳角落那面全身鏡前方。

  「出來吧，李思涵。」

  看著鏡中的自己，江曉眼神漠然地開口道。

  沒有動靜...

  藏於鏡中的李思涵明顯是被外面四頭元鬼所散發出的氣息震懾到了。

  「行，那你就藏在裡面看著一樣。」

  江曉說著，下一秒突然抬起右腳就猛地踩在了趙辰的手掌處。

  「啊啊啊啊啊！！！！」

  處於昏死狀態的後者瞬間被疼醒，痛得臉色慘白，嘴唇都在不停地哆嗦。

  「你TM是誰？這裡是哪裡？」

  趙辰此刻額頭不斷滑落汗珠，滿臉惶恐地看著前方。

  在其面前，江曉一襲黑衫如墨，臉上戴著暗紅色的般若面具，宛如一頭厲鬼般散發著凶戾的氣息。

  沒有回應。

  水銀般凝重的氛圍瀰漫開來。

  趙辰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迫害。

  「爺爺？！」

  忽然間。趙辰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旁邊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怎麼可能？

  身為五重御靈師的爺爺怎麼也被對方給抓起來了？

  此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趙家的敵人？

  一時間，種種念頭不斷浮現在趙辰的腦海之中。

  「是你自己叫醒他，還是我來？」

  正在這時，江曉倏地開口問道。

  聞言，趙辰趕緊拼盡全力地呼喚起了昏迷中的趙元。

  後者緩緩睜開雙眼，同樣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辰兒？」

  「爺爺！」

  如今二十四歲的趙辰此刻都快哭出來了。

  唯有趙元好歹也算是活了一大把年紀，再加上天機宮五重御靈師的境界，勉強還能穩住心境。

  「年輕人，你到底是什麼人？把我們爺孫抓起來的目地是什麼？錢？魂珠？我趙家都可以給你，只求一點，不要傷害我們。」

  趙元深知談話的要點，開口道。

  說完，他忽然眼瞳一縮。

  後方...

  居然還有四道位於黑暗中的身影！

  不知為何。

  那四位存在就像是深淵中的魔神一樣。

  自己只不過稍微看了一眼，居然就有種壓迫感？

  「我要...」

  江曉倏地開口了。

  「你要什麼？我們趙家都可以給你！」

  趙辰激動起來，不斷說著他有多少張銀行卡，家裡還有多少紅級魂珠等等。

  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那雙面具下的眼眸自始至終地冰冷一片。

  「一個結果。」

  就在這時，江曉說出了最後四個字。

  「結果？」

  頓時，趙辰一愣，「什麼結果？」

  「你究竟什麼意思？」趙元也大為不解。

  「趙辰，你還記得一個名叫李思涵的女孩嗎？」

  突然，江曉一把將趙辰的衣領抓住，森然的氣息猛地襲向對方。

  趙辰身體一哆嗦，心臟狂飆，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隨後，他才驚愕地瞪大雙眼，

  「李思涵？為什麼？」

  趙辰此刻無法理解。

  難道眼前這個存在是因為李思涵而來的？

  可是自己當年明明調查清楚了的，那個女孩根本沒有什麼足以威脅到自己的背景才對啊！

  「辰兒，李思涵是誰？」

  趙元直到現在也記不得。

  趙辰咬了咬唇，苦澀道，「爺爺，你怎麼忘了？李思涵就是當年那個逼得我退學的天機宮女生啊。」

  「原來是那個小畜生！」

  頓時，趙元大怒道，「這麼說，今天的事還和她有關了不成？」

  咔——

  正在這時。

  鏡中傳來一陣木桌被拖動的聲響。

  江曉心知那隻女鬼此刻就偷偷看著這一幕。

  「告訴我，你後悔嗎？」

  忽然，江曉貼在趙辰的耳邊，輕聲問道。

  一股涼氣直接竄上趙辰的後背。

  他不假思索地點頭道，「後悔！後悔！你相信我，再來一次的話，我絕對不會...」

  噗——

  話還沒說完，江曉直接一把掏穿了後者的胸膛。

  鮮血噴涌而出，灑落在了那一襲黑衣之上。

  「辰兒！」

  趙元雙眼暴瞪，睚眥欲裂，拼盡全力想要起身。

  正在這時。

  身後的沉淪鬼咯咯一笑，白嫩的手指隔著虛空一點。

  唰！

  趙元尚未站起，右腿便被扭曲成了麻花，腿骨被壓成了粉碎。

  「這世上，你我後悔的事都太多了。」

  江曉低頭看了眼手中趙辰的心臟，隨後厭惡地丟到了鏡子旁邊，「就像我現在一樣...」

  「那啥，趙元，我有些後悔殺了你孫子，你可不可以原諒我呢？」

  忽然之間，江曉摘下了那張暗紅色的般若面具，對著面前的趙元咧嘴一笑，露出那口大白牙。

  看著這張有些熟悉的笑臉。

  趙元宛如泥塑。

  腦中不斷閃過種種記憶碎片。

  最終，一切定格在了某天自己遇見的那個少年身上。

  「是你...！！！」

  趙元簡直難以置信，正欲開口，下一瞬一隻手剎那間便洞穿了他的心臟。

  噗通——

  天機宮五重御靈師趙元與他的孫子倒在了一起。

  隨後，江曉走到那面鏡子處，道，「還要藏著嗎？」

  颯颯！

  伴隨著細微的異響，鏡中緩緩出現了一個黑髮披肩的醜惡女鬼。

  後者雙眼死死地盯著地面趙辰的心臟，像是飢餓了數十天的野獸看到了食物。

  但外界數道恐怖的氣息又讓它畏縮地停留在鏡中，不敢踏出哪怕一步。

  江曉只靜靜地看著它，一言不發，任由時間流逝。

  許久後，女鬼小心翼翼地踏出鏡子外。

  它看著趙辰的屍體，臉上充滿了各種表情，扭曲異常。

  那顆心臟也被它握在手中，不斷碾成肉沫...

  「我以前說過，會讓你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解脫。」

  就在這時，江曉倏地上前一步。

  下一刻。

  江曉用兩根染血的食指在李思涵的嘴角畫了一個上揚的弧線，

  「來，笑一個。」

  【作者題外話】：3K字大章，挺難寫的，大家給點票票支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