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九黎珠(1)

  薩摩羅一走,夏梓航抬了抬手,宅院的地面就開始蠕動,開始吞噬地上的屍體,半分鐘不到,那些屍體就沉入了土石里,青石板的地面恢復如常,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何為真,何為假?

  我現在已經分辨不清了,甚至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外面的世界,也許本身就不是真的,只是我們眼睛看到的一個幻像。

  當然,這只是我受到眼前的衝擊,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產生的想法。

  林放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國寶,我覺得你不虧欠任何人,唯一虧欠的就是自己,虧欠你自己的心!」

  小湯圓也道:「都是遲早的事,早一些發現,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壞事!」他說著拿出天命盤算了下,「你的命符多了兩個,證明你做了兩次選擇,未來也發生了改變,可惜你老婆的命光我看不透,不然可以給你推演一下!」

  「別!」我嚇了一跳。迷信的人喜歡算命,那是因為算命先生都算不准,如果都像小湯圓這樣能算準,那還有誰會去算自己的命?

  人就是這樣,不知道的時候充滿了好奇,真知道的時候,有的只是恐懼。

  而且他說的兩個命符,第一個是我決定引出曉玲姐,她的身份一暴露,背地裡也就不能做傷害我的事了,可以規避掉一些危險。

  第二個是我選擇放她走,命運又再一次的發生了改變。

  細細一想,命運這東西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我們每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其實心裡都想好了多種的可能。

  至於難過,我承認在她的面紗揭開的一瞬間,我的心疼得都快無法呼吸了。

  但現在,我有的只是輕鬆,又或許如林放所說的,我沒有虧欠任何人,虧欠的只是自己。

  我沒有在糾結這件事,問他們道:「黑魔教和我們村的人都會巫術,可又不是一伙人,會不會是西湘的巫和域外的黑魔教?」

  「有這個可能,但不管他們是什麼來頭,目的都只有一個,都在找你朱大叔郵寄出來的東西。」林放眉頭緊皺。

  我也有一些事想不通,如此重要的東西,朱大叔用郵寄的方式,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還有既然這般重要,背後的人應該會親自掌控才對,怎麼又會落到朱大叔手裡?

  「聲東擊西!」林放和我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四個字。

  林放道:「你朱大叔知道自己要死,早已把那件東高原地起來了,快遞只是一個幌子!」

  老陳問:「他藏起來,是想給誰?還是說想讓它永遠都不見天日?」

  問出來,我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林放他們的目光也全都看向我。

  我想到的也是自己,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朱大叔是身不由己。他把東西給我,是想要讓我護曉玲姐和王嬸的周全?

  「殺豬刀!」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林哥你跟我回去一趟,湯圓哥,麻煩你算一下曉玲姐,陳哥和梓航哥去找一下人,她現在出去,會很危險!」

  如果那東西真的在殺豬刀里,那我們所有人都是繞了一個大圈。

  老陳道:「找人飛行員一個就行,我去盯著錢開,你剛才借了刀,不看結果不放心,何況我們現在也只是猜測。」

  夏梓航道:「我找到人後暫時看著,等你們那邊的結果!」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梓航哥,如果她遇到危險,還麻煩你儘量護她周全。」

  夏梓航嘆了口氣,但也沒說什麼,點頭道:「那行,事不宜遲,正好薩摩羅盯著錢開,不會注意到你們,你們今晚去,明天中午就能趕回來!」

  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不放心,出了夏梓航家的老宅,我讓林放回了一趟香榭麗,取了一塊第二厲害的天師令,然後把手裡的第三厲害的天師令給了林放。

  拿到鐵製的天師令,林放眉頭皺了一下,不過很快舒展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只是他不問,我也沒解釋。

  房車在三級路上走不快,林放回公司換了一輛越野車,然後連夜回我家。

  我現在要慶幸,當初埋殺豬刀的時候身邊沒有任何人,而且地方也是臨時找的,不容易被人發現。

  凌晨五點多,我和林放回到村里,我們悄悄的進村,直奔我埋殺豬刀的地方。

  時間過去那麼長,當初的新土都長出了野草,我挖了兩個地方才挖到殺豬刀。

  水侵土噬,刀刃依舊光亮如新。林放想去拿,被我一把拉住道:「我體內的蠱毒很可能就是從它上面進道我體內的,還是讓我來吧!」

  我體內已經有夢魘蠱了,不在乎多幾條,何況在香魂玉的壓制下,它們也無法發作。

  我把殺豬刀拿出來,林放讓我在石頭上敲一敲,我搖了搖頭,刀刃不厚,裡面不可能是中空,藏不了東西。我把目光放在了刀柄上,因為常年沾血,刀柄已經成了烏黑的顏色,加上殺豬需要開膛破肚,看起來十分的油膩。

  要是東西在裡面,那說明在很久以前,朱大叔就把它藏在裡面了。

  我把殺豬刀插在地上,退開半步,拿出玉質的天師令,示意林放把刀柄給劈開。

  林放抽出草劍,高舉了起來,卻是久久都落不下去。

  他這一劍下去,要麼真相大白,要麼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面臨的就是我們很可能永遠都尋不到那件東西。

  我站在旁邊比他還要緊張,一是期待著結果,二是擔心我們被人跟蹤,他一刀下去的時候,就是他們出手的時候。

  我又往後退了兩步,示意林放不要猶豫,不管結果是什麼,他這一刀下去,我們都面對得起。

  大不了就是停滯不前,走到現在,對我來說,這不算什麼。

  「我出手了?」林放看起來比我還要緊張,又問了一句。我再次點頭,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林放這才沒有任何的猶豫,草劍落了下去,殺豬刀的劍柄應聲裂成兩半。

  幾乎是刀柄裂開的同時,裡面滾落出了一顆綠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