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航他們來過我家幾次,只是有兩次被擋在了門外,進來過一次也只是站了一會。
現在難得安穩的留下來,兩人把箱子往桌子上一放就到處看。
轉了幾分鐘,林放和夏梓航才回到客廳。林放道:「這是真的富婆啊!別說養一個小白臉,就養一百個都養得起!」
他們幾個三句都離不開對我的羨慕嫉妒恨,我也習慣了,翻了個白眼,把箱子打開,裡面是一箱子的黑白照片。
相紙看起來很新,但畫面里的相片稍微有些發黃,可見是復洗的老照片。
我翻了幾張,拍攝的都是屍體,而且是躺在棺材裡的屍體。我仔細看,才發現這些屍體的眉心都有一道裂口,跟我爺爺和劉老太爺死前額頭的傷有點像。
只是照片拍的都是乾屍,皮肉萎縮嚴重,我第一眼才沒看出來。
我看了十幾張,拍的都是棺材裡的屍體,屍體的眉心都有同樣的傷口。若非照片裡的棺材各不相同,我都要誤以為是同一張照片了。
夏梓航道:「別看了,全都一樣,他們都是跟劉老太爺一個死法。」
我用手扒了一下,照片至少一兩百張。
林放道:「那釘子玉玲瓏也不知道是什麼,但它造成的傷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你現在看到的這些照片都是六十年代的老照片,只可惜是什麼人拍攝的已經無從考證了。」
我聽林放說著,繼續翻看剩下的照片,這會對那傷口不是很關注了,翻了二十多張,就留意到這些照片的背景里都有同一座山出現,證明這些棺材都是被擺放在同一個地方。
想到林放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十分激動,可現在看來,眼前的照片似乎給不了我們什麼線索,一下就想到了另一個原因。
我抬頭看著林放,「這不會是千棺山裡的棺材吧?」
「你猜對了!」林放興奮的拍了下手,迅速把箱子裡的照片抱出來,抽出最底下的一張遞給我。
這是一張遠景照,照片裡的天空烏沉沉的,顯得有些壓抑,近處有幾棵枯死的老樹,上面蹲著一群烏鴉,似乎是正在鳴叫。離枯樹不遠的地方,是一口黑沉沉的棺材,從比例來看,它很大。
林放急忙給我換上一張,這張拍的還是剛才的那口巨棺,不同的是鏡頭拉近了,拍攝到了巨棺的正面,上面似乎有一些線條。
只是黑白照片本來就不清晰,拍攝的時候光線似乎也不好,線條很模糊。
林放像放幻燈片一樣,把我手裡的照片抽走,換上了一張彩色的道:「這是我們做了放大處理後呈現出來的。」
我拿起來一看,蹭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處理過的照片,那些線的輪廓被加強了,很明顯的勾畫出了一道符的樣子。
林放見我有反應,試探的說:「玉玲瓏說這是你們李家秘術里的符紋,你可有見過?」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點了點頭。
棺材上面的符我不僅見過,而且還就在我身上。玉胎說,那是我們李家的護身符。
只是,它怎麼會出現在千棺山的棺材上?
林放見我點頭,興奮的道:「這就對了,只要找到這口棺材,你身上背負的秘密就解開了,到了那時,所有的問題就都清楚了,你們村子裡的事,自然也就不是問題了。」
我沒說話,昨晚上那女人才叮囑我不要去千棺山,現在線索就直指千棺山,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我在客廳來回踱步,好一會才問:「當初柳輕白是怎麼讓小張去的千棺山?」
夏梓航道:「說是去找一味藥!」
我問:「如果找藥只是一個幌子,柳輕白要找的,實際上是這口棺材呢?」
夏梓航和林放很快反應過來,林放問:「你的意思是柳輕白有可能知道千棺山跟你們李家的秘密有關?」
我沒回答,繼續問:「供奉在大家族裡是什麼地位?」
「很高!」林放知道我要問的重點,接著道:「不過他們在成為供奉的時候會立誓,終生都不會違背主家的……」
林放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和夏梓航異口同聲的道:「你指的是錢家?」
我沉著臉點了點頭,「錢開說青竹是有人給他的,現在看來他沒有說真話,他有可能知道青竹的秘密,甚至是知道下面有什麼,偷青竹的人都是他。」
夏梓航皺眉道:「假如你說的是對的,那換而言之,我是錢家的人的話,我拿到青竹之後絕不會在還回去,而是會想盡辦法順藤摸瓜,甚至是不惜代價的動你!」
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那怕是夏梓航和林放,我也不能說。
林放見我半天都不說話,把照片拍在桌子上道:「錢開我們動不了,那就拿柳輕白來開刀,我們幾個聯手,設個局把他抓來不成問題!」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遙遙的看了眼窗外,「從錢開對我的態度來看,錢家對我家的秘密不是太感興趣,他們所做,似乎是想阻止什麼!」
「怎麼可能!」夏梓航看著我道:「照你這麼說,錢開還是在幫你了?有可能嗎?你小子是不是還沒睡醒?」
涉及到我心裡的猜測,我沒有答話,而是岔開話題道:「可是現在就算林放說的可行,我們也抓不到人了,就在昨天晚上,柳輕白和柳家的老祖柳如相都死了。」
「死了?」夏梓航和林放都是一驚。
我現在想下去,腦袋都會爆開,索性緩和一下,把昨晚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聽完,林放和夏梓航也是臉色發白,面面相覷。半晌林放才自責的道:「這事是我疏忽了,那沈紅雪也太不靠譜了,下次我們不能在跟他們的新人合作了!」
我一聽沈紅雪是新人,頓時有些無語,難怪她看上去派頭和氣場十足,處理起事來,卻是毛手毛腳,沒有一個合理的行動計劃。
夏梓航吁了口氣道:「不過還好,你和老陳都沒事。我看千棺山的事先緩一緩,我過去幫老陳把尾巴收了,在往前走。」
林放點了點頭,夏梓航也不耽擱,站起來就出門。夏梓航一走,林放突然問我:「你不想去千棺山,是不是擔心錢家的人會從中作梗?」
我不否認有這個擔心,但我不打算去的原因,第一是那女人臨走前的叮囑,第二是我已經隱隱猜到的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