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玉胎的陷阱

  老陳這麼一說,我就停了下來。不能靜距離觀看玉胎,心裡還是有些遺憾。

  隨著靠近玉胎,柳相如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沈紅雪和柳輕白趕過去,三人互成犄角,這才再次靠近。

  我們後面端著傢伙事的十幾人也慢慢的散開,各自尋找射擊點位。

  老陳小聲道:「我們只要保住他們這幾人,那就等於是保住了火力。」

  我覺得在理,嗯了一聲,加強了眼裡的望氣,觀察四周的氣場,一圈看下來,我心裡又有些犯嘀咕了。

  這地方的氣場太平靜了,但此時此地,平靜就是最大的不平靜。

  老陳見我死死的盯著前面,也掏出七八塊玉牌,在周圍提前布設了政法。

  此時沈紅雪他們三人距離蠻術師只有幾步之遙,見那些蠻術師還是沒反應,沈紅雪不想過於冒險,停下來抬了抬手。我周圍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

  我是第一次真真實實的聽到槍聲在耳邊響起,沒準備的情況下,被嚇了一哆嗦。

  十幾個青年的槍法很準,三槍一停,兩輪下來,蠻術師的頭上就爆出點點血花,在子彈巨大的衝擊下倒成了一片。

  柳相如一看不用他動手就解決了蠻術師,有些得意的道:「看來蠻術也不過如此!」然後吩咐沈紅雪和柳輕白停在原地等,他去取玉胎。

  我看著柳相如走進圈子裡,莫名的一陣心慌。蠻術師如果是活的,那不反抗,是不是也太不合常理了?

  如果我們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死了,那殺他們的只有那玉胎了。

  想到這裡,我面色一變,急忙提醒道:「柳天師,小心有詐!」

  我好心提醒,但柳相如並不領情,冷冷的哼了一聲,柳輕白立刻回頭,呵斥我道:「你給我把嘴閉上,我家老祖親自出手,還會有差池不成?」

  柳輕白一呵斥,我心裡也動搖了,柳相如在怎麼顯擺,實力還是有的,自己的擔心可能真的是多餘了。

  然而柳輕白的話音都還沒落,柳相如剛踏進蠻術師屍體圍成的圈子裡,變故突生。

  十幾個蠻術師的屍體一瞬間就化成了血水,只有體內的血管經脈保留了下來,那些血脈像是活物一樣,才從屍體上剝離出來,瞬間就蔓延成了一片,相互鉤織,迅速蔓延到柳相如腳下,順著他的腳踝就爬了上去。

  而柳相如絲毫沒有察覺,還繼續朝著玉胎走去。沈紅雪急忙在後面大聲提醒。

  然而變故來的太快,等沈紅雪出聲,那些蠻術師的血脈已經纏到了柳相如的腰部。

  柳相如低頭一看,驚呼了一聲,右手凌空勾畫,手指划過的地方,虛空中就留下一條金色紋絡,一秒鐘不到,在他前面就形成了一道強大的符籙,手一壓就朝著地上按去。

  符一下在地上炸開,他身上纏繞著的血脈停滯了一下,腳下的被逼退了半米,然而符的力量一耗盡,那些鉤織的血脈就瘋狂的反撲,而且有幾根粗壯的血脈,此刻已經延伸到了玉胎上,把玉胎包裹。

  似乎是得到了玉胎的力量,整個血脈網絡光芒璀璨,柳相如後面勾畫出來的幾道符都起不到了作用,一瞬間就被血脈包裹得嚴嚴實實。

  柳相如被血脈包裹,立刻就發出痛苦的慘叫,雙手在身上胡亂的撕扯,想要把黏在身上的血脈扯下來。

  但那些血脈被玉胎加強,像橡皮筋一樣無法被扯斷,即便被拉離了身體,等柳相如一鬆手,那些東西又會回彈,依舊粘附在他身上。

  柳輕白和沈紅雪這時才反應過來,想要進去救柳相如。他們才往前走了兩步,地面上剩餘的血脈就全部立了起來,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就構築出兩個人形生物,擋在了前面。

  柳輕白這會也不敢私藏了,所有的手段都施展了出來,沈紅雪同樣如此。只是才幾個回合,她們身上就黏上了血淋淋的血脈。

  那東西一黏上人就生出枝丫,像寄生蟲一樣,越來越多,而隨著身上纏繞的血脈變多,柳輕白和沈紅雪的玄力就開始減弱。

  裡面包裹著自己人,我們周圍的青年舉著槍也不敢開。

  我一看這情況,就知道這是一個陷阱,是玉胎設下的陷阱。它的目的就是要吞噬柳相如來壯大自己。若是不阻止,它只會越來越強,到最後無人能制。

  想到這裡,我急忙回頭對身邊的持槍青年道:「你們留在這裡幫不上忙,趕緊撤出去,越遠越好,順便呼叫支援。」

  我一句話的功夫,柳輕白和沈紅雪就已經被血脈包裹得嚴嚴實實。我一看不在猶豫,望氣瘋狂注入雙眼,瞬間就達到了極限,看出了血脈上的破綻,提著殺鬼劍就沖了上去。

  這一刻,我顧不上害怕,只想著救人。

  我一靠近,地上蔓延的血脈就想往我身上爬,不過它們一靠近,我身上的金色符文就開始發熱,靠近我的血脈紛紛停了下來,只敢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圍著我。

  一看他們無法靠近,我鬆了口氣,提著殺鬼劍對著沈紅雪身上的血脈就是一頓劈砍。

  斷了幾條,我就發現這些血脈跟王老五家凝聚的魂魄一樣,它們是一個整體,但同時也是一個個體。

  這樣一來,我一劍下去,最多只能斬斷一根。

  還好被我擊穿破綻斬斷的血脈恢復能力減弱,數次過後,終於把沈紅雪上半身的血脈清理掉。

  沈紅雪的頭臉才露出來,就痛苦的對我道:「它們在吸我的血液!」

  能聚魂吸血成靈,這玉胎里,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手上沒停,繼續劈砍,同時鼓勵沈紅雪道:「你在堅持一下,我很快就能救你出來。」

  最後幾條破綻的氣旋集中,我拿出一張紫符就打了上去,符的力量釋放,把纏著沈紅雪的最後幾根血脈炸斷。

  老陳從後面衝過來,一把扶住渾身是血的沈紅雪,連拖帶拽的拉到了後面的陣法里。

  但此刻我已經引起了玉胎的注意,從沈紅雪身上脫落下來的那些血脈再次凝聚,構築出一個兩米多高的巨人,顯化出一張猙獰的嘴臉,俯視著我怪笑道:「原來是李家的人,把它給我,今天饒你不死!」

  自從那女人斬了巫山老嫗,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問我要那東西了,沒想到玉胎也知道它的存在。

  我沒有理會它,提著殺鬼劍就去救柳輕白,但我才劈了幾劍,手就被趕過來的老陳拉住。

  他身上似乎也有寶物,那些東西不敢上它的身。

  老陳把我拉停下來,小聲道:「柳輕白這種人,你今天就算救了他,改天他一樣會在背後給你使絆子。」

  我愣了一下,這可是一條人命。當初在王老五家殺蠻術師,我是直接擊散他的魂魄,他沒有任何痛苦,沒有給我太大的心理負擔。

  但眼前的柳輕白完全不一樣,此時的他被血脈包裹,就像是脖子上被割了一刀的雞,正在拼命的做著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