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枝玫瑰

  都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以前我和爺爺溫飽都成問題,也沒有條件去考慮這些,但不得不說,內心在平淡的人,都會有一點點的虛榮心。

  半個小時後,老陳帶著我從樓下的品牌店裡走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老陳在旁邊口若懸河,不停的夸,還衝到我前面倒退著走,嘴裡嘖嘖的道:「瞧這一身搭配的,活脫脫一個奶油小生,你說那錢開一張鞋拔子臉,拿什麼跟你比?」

  我也不知道老陳是在跨自己的搭配品味,還是在誇我長得帥氣。不得不說的就是,我更加的自信了。

  回到公司,老陳帶我去了他的辦公室,給我找至陽之物,結果找了半天,他拿出來的是一顆硃砂丸。

  硃砂屬陽,也可以入藥,可這麼大一顆,吞下去就成毒藥了。

  老陳見我猶豫,推了下我的手道:「吃吧,又吃不死人,這一顆下去,能穩住兩三個時辰。放心,哥不做潘金蓮,你也不是武大郎!」

  用望氣壓制,劇痛也不是那麼好受,而且頻繁的動用望氣,小劍頻繁活動,我小腹上的「天師」二字也有些暗淡了。

  要是失去它的壓制,我以後在動用望氣,恐怕用不了一個月,那小劍就到心臟了。

  再三猶豫,我倒了一杯水,把硃砂丸吞了下去。

  硃砂落入腹中,胃裡頓時就有灼燒感,身上的寒意開始減弱。

  至於會不會變成武大郎,我現在也不確定。

  但在吃一次,還是這個量的話,離大朗也就不遠了。

  夏梓航的飯局約在下午,中午酒罈內的文字掃描出來,內容跟林放和夏梓航說的大同小異,但看著那熟悉的筆跡,我躲在衛生間裡,看著看著就淚流滿面了。

  等我調整好情緒出來,林放又把公司里二十多個員工都叫到了會議室,搞了一個儀式,把公司里的幾個主要領導人介紹給我。

  他們分工明確,有負責信息收集和查詢的信息部,有負責推廣營銷的營銷部,有周邊產品研發部。

  可以說他們把老祖宗的東西,跟這個時代完美的結合到了一起。

  按老陳的話來說,就是搞牛鬼蛇神,也需要與時俱進。

  大會開了半個小時,我就迫不及待的問夏梓航什麼時候去赴約。他看了看表,說還早,又帶著我去看了下辦公室。

  辦公室閒置了兩年多,不過我們進去的時候,裡面一塵不染。書柜上擺放的都是民俗易典,多跟趕屍有關。

  夏梓航帶著我看了一遍,說有什麼需要改的地方,跟前台說就行,他們會讓裝修公司來弄。

  他們一直保留著這間辦公室,留的是一種念想。我不知道能呆多久,也不想去動。

  我本來想問一問他,以前這個辦公室的主人是遇到什麼事不在了,但見他睹物思人,情緒低落,也就沒在往他傷口上撒鹽。

  夏梓航走後,我坐到辦公室的椅子上,興奮勁過去後,心裡想的還是那女人,一想到她跟錢開在一起,心裡就是不舒服。

  錢開號稱錢大少,單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個花花公子。

  那種人,很會討女人歡心。

  四點左右,老陳才來說可以走了,我迫不及待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車上也是一直催促。

  到酒樓下面,遠遠的就看見錢大少穿了一身斑馬花的西裝,嘴裡叼著一根雪茄。見我們下車就笑臉迎了上來,那得意勁,透過目光都能傳遞出來。

  我心裡更不是滋味了,目光一直到處看,尋找那女人的身影。

  老陳作為我們這邊的社交小王子,幾句話就把錢開拍得眉開眼笑,得意的說:「幾位先到上面坐,等會給你隆重的介紹一個人!」

  他要介紹的人,只有那女人了。看來他們也不是時刻都待在一起,這讓我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酒樓很豪華,桌子上已經擺了一些飯前的甜點,看著很美味的樣子。我沒有任何食慾,坐立不安,比想要裝逼的錢大少還要著急,時不時就看一眼窗外。

  焦急的等了半個多小時,一輛粉色的跑車緩緩駛來。錢大少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不懷好意的道:「小朋友,這人你也認識,一起下去接?」

  他這是想要羞辱我,他和那女人相處的時間沒有我多,但成雙入對的出入商場、高檔餐廳,幾天下來,關係肯定比我和她近。

  何況那女人對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

  我正要拒絕,錢大少就過來把我拉了起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小聲道:「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著手上用力,拽著我就朝樓下走去。

  林放怕我吃虧,急忙讓老陳跟著來。

  錢大少提前安排過,我們下來,見酒樓里十幾個服務生整齊的站成了兩排,有個少女捧著一捧玫瑰花,緊跟在錢開後面。

  我見他搞得這麼隆重,有些膽怯了,想著她也不待見我,以及在這裡被羞辱,不如避一避。

  老陳見我想走,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兄弟,別的東西可以讓,老婆可不能讓。在你陳哥看來,只有小林子有能耐跟你爭,錢開這種人,不配。」老陳說著,用力的把我往前推。

  這時那女人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老陳,眼神里沒有任何的驚訝,很平淡。

  剛才老陳的一番話,讓我也鼓起了勇氣,打算她進來的第一時間迎上去說幾句話,但見她眼神淡漠,我一下就放棄了。

  錢開轉從少女手裡接過玫瑰,笑呵呵的迎上去,人還沒到,嘴裡就親昵的道:「寶貝兒,可想死我了。」

  聽到這麼肉麻的話,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追了上去。

  不管她是什麼態度,我身為一個男人,若是連態度都沒有,又談何追求?

  我做我該做的事,她要怎麼對我,那是她的事。

  老陳手疾眼快,見我空著手過去,急忙衝到旁邊的接待台上,把上面擺放著的一枝玫瑰順了過來,塞到我手裡。

  一枝玫瑰,比不過一捧玫瑰漂亮。

  但真正愛情,並不是用多少來衡量。哦,我和她之間談不上愛情,卻能看一看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