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嗡……」
「嗡……」
在朱松和鄭宏驚呼聲中，陳一鳴乾脆以指代筆在空氣中揮舞。
空氣在不斷震動，一根又一根精神力絲線，從一個節點延伸到另一個節點，化作一顆巨大水晶漂浮在半空中。
水晶無色透明，有著大量不規則截面，在原地靜靜旋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
表面上這顆水晶，與風無忌激活的水晶虛影相比，大概有七成相似，和人類從異世界生物身上悟出的意境圖一個道理。
原版和普及大眾版本，不完全一樣。
「針對精神力淬鍊的功法，就這麼誕生了！」
太讓人意外了，太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朱松和鄭宏可是清楚，精神領域一直以來都是研究的禁區。
這個禁區並非指不讓人去研究，而是精神力涉及到人腦這個器官，不像身體其他部位相對粗糙，亂來的結果幾乎等同於殺人。
真實的修煉情況，大多數准武者只能模糊感應到精神世界，所以勾畫意境圖的難度才如此高。
也就是說，在達到精神力實質化前，研究精神領域是非常困難的，有能力嘗試解析精神力本質的人太少太少。
「太像了！太像了！」
風無忌瞠目結舌，忍不住伸出手觸摸。
當他的手指靠近半空中的水晶時，皮膚表面的血色逐漸褪去，淡黃色的指甲開始往蒼白褪色。
水晶散發出的淨化之力太過強大，最多一米範圍，不能再靠近了。
陳一鳴咳嗽一聲，說道：「偶爾靈光一閃的作品，這初版水晶冥想法普適性不太行，只適合精神力實質化的人嘗試修煉。」
朱松、鄭宏、風無忌，三位半步武師境都看呆了，聽到這句話驚醒過來轉頭看去，只見陳一鳴迎著陽光負手而立，活生生一副武道宗師氣度。
陳一鳴繼續道：「風無忌你也可以參考一下，說不定能幫助你更進一步開發水晶虛影天賦。」
風無忌感激地點了點頭，圍著半空中的水晶轉圈圈。
又嘗試精神力化作實質的觸手伸進水晶，結果那部分精神力直接失去控制，瞬間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接著，那團失去控制的精神力，屬於本人的印記被淨化掉，仿佛是雜質一般被洗出水晶。
旁邊的朱松和鄭宏，目光火熱地看著那團無主精神力。
此時此刻，這便是人世間最美味的食物，讓人根本移不開眼，兩人終於明白風無忌突飛猛進的另一個原因。
陳一鳴見狀，出聲提醒道：「即便是淨化過的無主精神力，終究還是外物，和自身精神力不一樣。
直接吸收不是不行，但後續得通過水晶冥想法持續洗禮，把自身印記全部打上去。
並且最好是吸收原本就比自己境界低的，防止殘留的他人印記無法徹底根除，留下一些無法預測到的隱患。」
從這方面看，似乎水晶冥想法還是一部魔功。
修成這部功法的人，可以靠著大量殺戮生靈，簡單淨化吸收對方精神力，快速在精神層面完成量的積累。
只要不怕引起精神錯亂、多種意志影響、諸多雜質殘存。
……
自調解團從青山派離開，氣門和劍門也大致完成了對青山派的利益分割。
結果如陳一鳴所猜測，劍門看不上青山派現址，主動提出另選駐地。
或許是風無忌暗中和劍門長老有過交流，新駐地位置暫時沒有決定，整個劍門暫居原青山派設在城市內的一家武館。
東湖市，比以往要熱鬧不少。
比起平日，城內似乎武道強者變得更多了，尤其是省內有名有性的大人物身影頻繁出現。
上陳家拜訪的各方勢力絡繹不絕，不光是省里和市裡的領導，江南省周圍省份的大派也厚著臉皮拖關係前來。
無數放在外面會導致腥風血雨的稀有藏品，早已堆滿雜物房，不得不安排人重新找地方放置。
水晶冥想法的影響力，開始逐漸擴散開來，不見得比試煉之地中央的萬米屍體小。
剛送走外省某一家研究所的負責人，王榮輝便帶著吳為國上門拜訪。
「你們怎麼也來了？」陳一鳴笑著說道。
王榮輝是知道水晶冥想法，暫時沒法往下推廣開來的，這得需要時間進一步簡化，也需要時間驗證新版的安全性。
「這水晶冥想法，又是一件捅破天的大事啊！現在省里互相之間吵個不停。」王榮輝露出一絲苦笑，解釋道。
「這樣子的嗎？」
陳一鳴見狀，招呼兩人進門。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茶是早已泡好的，直接倒就能飲用。
「吳所長怎麼也來了？研究所那邊出了問題？」
坐下後，陳一鳴問道。
吳為國不知道該怎麼說，王榮輝幫著解釋道：「優化水晶冥想法的一部分任務，下放到省生物研究所，老吳這兩天頭都快禿了。」
陳一鳴打量了一眼，發現確實如此。
吳為國不光是臉色疲憊，頭髮也掉了很多，整個人好像老了幾歲。
這個也能理解，研究員們面對虛無縹緲的精神力，不像真實存在的內勁、污染之力等等這類超凡力量。
大多數連自己的精神世界都感知不到，只能純純靠資料里的文字解釋腦補。
就這點條件，現在卻安排負責一部分優化功法工作，只因為水晶冥想法中提到的淨化之力，和畸變怪物的污染之力有一定關聯。
這太難為那些研究員了。
接下來，三人喝了喝茶，客套了一下，王榮輝也道出了前來的目的：「提前選址問題。」
這個選址指的是，未來某一天，陳一鳴把水晶冥想法優化成普適版後，選在哪裡哪一處公開。
這件事被多方勢力關注，如果選在東湖市，地盤大小是否足夠容納，從四面八方湧進來的人流。
畢竟，陳一鳴不可能多次公開演示水晶冥想法。
如此一來，現場觀看功法創始人演示功法，成為所有關注此事之人的最優選。誰也不敢確保，轉了一手的功法是否有遺漏錯誤，生怕修煉二手功法出現問題。
陳一鳴聽完，臉色一尬。
大家都太熱情了，都在眼巴巴等著，讓他有點壓力山大啊。
實際上，水晶冥想法和巨人天賦，在天賦層次上差距極大。
從青山派回來後他就試了試，發現對自身幾乎不起作用，所以一下子興趣大減。
三人又聊了一會。
由於陳一鳴從未考慮過這件事，選址一事被迫暫時擱置，吳為國藉機詢問：「是否還需要更多萬能血？」
陳一鳴心裡算了下消耗速度，大概還剩一半，客氣說道：「暫時夠用。」
吳為國說道：「現在萬能血的產能上升了不少，隨時可以過去拿。」
半個小時左右，兩人離開陳家，王榮輝搖頭嘆了口氣。
他隱約感覺到陳一鳴，對於水晶冥想法似乎不太上心。
省一把手又如何，在這位面前啥也不是，只能靠過往的交情客套幾句，說太多只會惡了互相之間的默契。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不同比較對象，比人與猿人之間的差距都要大。
和試煉之地類似，能夠改變現有修煉環境的水晶冥想法，可把無數人給急得不行。
……
幾天後，荒野區，深山老林。
「哥！腦袋像是要炸開了，難受。」
陳瑩瑩雙目緊閉，用手揉搓太陽穴。
她此時此刻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想要保持平衡，但完全失去正常狀態下，那種隨心所欲的掌控力。
不遠處的陳一鳴暗道：「選擇陳瑩瑩果然是個錯誤，天天萬能血洗禮身體，都救不回那渣渣天賦。」
這些天，他閒時對水晶冥想法刪刪減減，弄出了一個水晶冥想法0版本。
這個版本，大幅度減弱了淨化之力，幾乎沒有主動進攻的能力，只保留了防禦污染之力侵襲的強度，以及緩慢淬鍊自身精神力的功能。
如此大刀闊斧的修改，構成的精神力線條複雜性大幅降低，釋放出的水晶虛影，沒有了原先的自然協調感，人工雕琢的痕跡肉眼可見。
對比風無忌的水晶虛影天賦，原版水晶冥想法甚至很多細節上更完善，現在的0版本只能算是超級弱化版本。
讓妹妹休息了十分鐘，陳一鳴開始手把手教學，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依仗著實質化精神力能長存空氣中的特性，把構建水晶虛影的精神線條順序，用很慢的速度一根根的演示。
「記清楚了沒有。」
演示一遍後，陳一鳴問道。
「大概一小半吧。」
陳瑩瑩略低著頭，快速瞅了眼陳一鳴的臉色，發現沒什麼變化。
「沒事，一遍不行再來幾遍。」
陳一鳴淡淡道。
與此同時，他徹底認清了現實，妹妹靠著萬能血改善體質才突破到武者境，精神力天賦自然也很差。
今後想要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遠，掌握更高版本的水晶冥想法勢在必行。
兩小時過去，陳一鳴牽著妹妹的手走回東湖市。
首次嘗試淬鍊精神力的功法，陳瑩瑩身體和精神上均壓力極大，在精神世界構建水晶虛影，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大錘在改造大腦形狀。
一次次敲擊，整個人都要暈了。
……
翌日。
檢查了一番陳瑩瑩的身體情況，並未發現修煉水晶冥想法有留下後遺症，陳一鳴直接前往省生物研究所。
水晶冥想法0版本，由於太弱了，面對畸變怪物的污染之力侵襲表現如何？陳一鳴也不太拿捏得准。
他打算以實質化精神力構建一個水晶，留給研究所做各種測試實驗。
若是淨化之力強度不夠，可以接著調整，變成水晶冥想法0版本。
……
不多時，陳一鳴從省生物研究所里出來。
身後是熱情的全體研究員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狂喜，恨不得立刻返回實驗室。
所長吳為國從實驗樓送到研究所大門口，一路變著花樣說著感謝的話。
十多分鐘前，陳一鳴在眾目睽睽之下，隔空刻畫出一顆精神力水晶，讓研究員們第一次親眼看到實質化的精神力。
無色，透明，僅僅拳頭大小，靜靜的懸浮在那裡。
然而，僅僅只是看一眼，便給注視之人極強的無形壓力，以及一種後怕的撕裂感。
普通人與陳一鳴相比，意識被他實質化的精神力觸碰到，會當場炸裂成碎片。
退一步即便是對視，散發的氣息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鋒利的刀刃，萬萬不可近距離接觸。
這是類似降維程度的打擊，觸之即死。
吳為國身旁的吳素素，猶豫了片刻問道：「那個……若是走一遍測試實驗沒問題，能不能照著你留下的精神力水晶，嘗試修煉水晶冥想法。」
陳一鳴瞥了一眼吳所長的女兒，不懂得對方想表達什麼意思。
水晶冥想法的淨化之力，對標畸變怪物的污染之力，這屬於超凡之力層次的對抗，面前這些研究員們修為最高者，不過學徒境中等階段。
陳瑩瑩身上已經得到驗證，涉及到神秘的精神領域，水晶冥想法修煉難度很高，至少不是一般武者境層次的內勁功法能比。
除非研究所里有人天生精神天賦異於常人，但這類人肯定早在武道方面脫穎而出了，不太可能從事科研工作。
吳為國見狀，連忙解釋道：「素素從小記憶力就驚人，不管什麼都是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幾乎過目不忘，也曾經進入武館習武過一段時間。
但身體方面的天賦罕見地屬於最差那類，當時武館館主惋惜說素素突破武者境的難度，要小於學徒境中身體蛻變的難度。
後來素素覺得對書本知識更感興趣，武道進步又慢就從武館退出了，成為了一個科研人員。」
陳一鳴驚訝道：「還有這種事！」
這也是他第一次聽說，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聽起來就是這麼的不可思議。
他釋放出精神力，完全收斂氣息，小心翼翼地靠近吳素素，於對方的精神世界壁障外，窺伺了一番裡面的場景。
只見一顆暗黃色的圓球漂浮在空間中央，下面是一個近乎人形的裸體小人，陳一鳴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裸體小人為吳素素的意識所化，和精神小人有點類似，天生便能模擬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