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陳一鳴就要回屋，戴遠航忽然開口道：「我剛遇到一個問題，想了半天沒有思緒，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一個星期以來，大家都是各干各的事。
怎麼突然就遇到了問題？
陳一鳴瞥了一眼，道：「說吧，什麼問題。」
戴遠航把手上的資料，往石桌靠近陳一鳴的方向推過去，指著畫了下劃線的地方道：「這裡。」
陳一鳴目光一掃，恰好是與蘇墨兒類似的問題。
「試驗蒸氣內勁與黑霧內勁從1:9到9:1比例結合的殺傷效果，出現一個意外現象，比例無論是7：3還是9:1殺傷力對比單一蒸氣內勁反而被削弱，而3:7比例，殺傷力雖然同樣下降，但殺傷範圍卻急劇增大。」
他心中懷疑蘇墨兒是不是也找了戴遠航，否則為何恰好是這方面的問題。
眼見陳一鳴沉默，以為問到了對方未接觸過的領域，戴遠航突然出聲道：
「一般來說蒸氣內勁主殺傷，黑霧內勁是掩護作為輔助，正常來判斷應該是9:1的比例才是既起到了掩護作用又不降低殺傷力。」
沒過兩秒，戴遠航沉聲道：「沒關係，我問了周院首，周院首也拿不準到底為什麼。」
然而，事情往往出人預料。
陳一鳴突然點了點頭道：「內勁是一種超凡能力，不能純粹以自然現象推理，不論黑霧內勁占一成還是三成，均相當於雜質嚴重擾亂蒸氣內勁爆發時的基礎結構。
而以黑霧內勁為主則沒這方面問題，反而會因為同為氣體形態，起到一定的助力。」
他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提出這問題的前輩下意識把自然現象規律，代入到內勁上。
但這位前輩應該只是一名普通武者境，既未掌握內勁形態變化，又受到武道界整體相對封閉，大多武者境都不會把珍貴的經驗拿出來分享影響。
自然不能如陳一鳴這般隨意把兩種內勁以各種方式組合，從兩種不同屬性內勁的能量結構契合方面考慮問題。
「雜質？好像有點道理。」
戴遠航雙眼瞪圓，嘴巴微張，心中反覆琢磨。
越想越覺得陳一鳴一語道破關鍵點，這是他完全沒想過的，或者說完全陌生的。
「沒錯，除非掌握了內勁形態變化，否則即便是存在自身體內的內勁，也是相當於從水缸中勺起一瓢水。
別看黑霧內勁表面上不會和蒸氣內勁衝突，實質上已經成了雜質，在蒸氣內勁炸開瞬間起到阻礙效果。」陳一鳴進一步解釋。
他自身從未遭遇過這樣的問題，因為精神小人肉眼可見在質上強過陳一鳴目前遇見的所有人。
即便是未掌握內勁形態變化時，精神小人也能強行壓下衝突的兩種不同屬性內勁。
現在從藏中閱讀前輩留下的很多資料後，他瞬間便明白了之前模糊能用不理解的東西。
「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戴遠航帶著濃濃懷疑，問道。
他心中不信，自己上山比對方更早，武道研究領域會不如對方。
「今天早上從藏的資料中學到的。」陳一鳴淡淡道。
「是嗎？看來我雖然翻閱過藏所有資料，但離吃透還差得太遠，以後得花更多時間在學習上。」戴遠航眉頭一蹙，沉聲道。
戴遠航心中一直堅定一個想法，天賦只是屬於天才成功的捷徑。
天才們往往突破後，也不能完全弄懂自己突破的原因。
比如，戰場上生死危機時刻，潛力瞬間被挖掘出來，一下便捅破境界關卡。
而他們這類把相關原理徹底弄清楚的研究型天才，總有一天能完全解開修煉的謎團，把相應境界的突破變成不再是天才專屬。
這並不是他一個小小武者境瞎想，而是藍星人類一名武師境曾說過類似的話。
旁邊的陳一鳴瞥了眼戴遠航，其人一會仿佛打了雞血，一會面色凝重仿佛在沉思。
他從石桌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間，先在精神世界模擬巨力內勁與黑霧內勁的結合。
……
傍晚。
陳一鳴在山門口處進行了登記後，便從山門下山。
因為他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甚至今夜能不能返回也說不定，所以沒打算偷溜而是進行了登記，防止沒及時回來被人發現失蹤，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來到山腳的小鎮，天色還未完全暗下去，陳一鳴直接進入一家飯店，一邊吃個晚飯，一邊等待夜色降臨。
此時，飯店裡食客不少，嘰嘰喳喳的討論這兩天的熱點新聞。
他們大多都是間接做萬象門生意的練武之人，主要幫小鎮裡的商鋪從周圍城市把商品運回來。
然後商鋪又把商品賣給不願出遠門，偶爾下山萬象門弟子。
因為在周圍城市和萬象門之間來回跑，沿途發生的事情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昨天凌晨時，前段時間在江南省攪動風雨的蒙面人又出手了。」一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向飯桌上幾名同伴嚷嚷道。
中年男子旁邊桌的一位老者，出聲打斷：「嚷嚷什麼，都過了差不多一天，跑商的難道還有人沒收到消息？」
陳一鳴在其中一張飯桌上用餐，聽得一頭霧水。
好傢夥，竟然有人假冒他，敗壞他名聲。要知道，陳一鳴就算殺人，也是別人先招惹他。
就算是瓷碗，那也是本屬於岳家的寶物，莫燕妃作為岳家曾經一份子，岳家被清算後，自然應該輪到她繼承。
而莫燕妃現在是他的女人，瓷碗交給他保管完全沒有問題。
中年男子有些惱火，衝著老者大聲道：「已經知道就不能拿來討論嗎？多管什麼閒事？」
老者不予理會，反而拿起筷子吃菜，邊吃還酌了一口小酒。
與中年男子同一桌的同伴，小聲提醒道：「那位是青山幫的幫主，別太激動了。」
中年男子心中的火焰頓時熄滅了大半。
青山幫雖然在江南市，僅僅只是一條街道的小勢力，但依然是武者境勢力。
普通武者境，不是大派出身，在江南市雖然算不上什麼人物，但地位也遠在學徒境之上。
好在老者並未過多計較中年男子出言不遜，飯館很快恢復了正常的氣氛，食客們又開始談天說地，打發時間。
陳一鳴特意多待了一會。
從食客討論的話題中，知道了有不少人冒充他渾水摸魚。
憑藉蒙面人的赫赫威名，倒是也發生了好幾件狐假虎威的成功事件。
受害的家族、門派、幫派，均是一時被嚇懵了，生怕蒙面人大開殺戒，直接沒有發生任何抵抗，就讓假冒蒙面人搜颳了寶庫。
當然有成功過的，但失敗的更多，隨著類似的狐假虎威失敗例子不斷曝光，這類傻子一般，完全不敵抗的行為開始消失。
而整個過程中，這些假冒的蒙面人，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均當了一回陳一鳴的工具人，幫他戲耍了一番崑山派和青雲劍派。
從食客的語氣中，陳一鳴能感覺到兩大派被搞得非常惱火。
尤其是崑山派，門主一開始出動了好幾次，結果發現完全是假的。
不少倒霉的假蒙面人，直接被崑山派門主泄憤當場斬殺，但依舊擋不住假冒的風頭。
畢竟練武，沒有絕對天賦，靠的就是拼命地掙。
很多假冒蒙面人都抱著放手一搏的心思，成功了就能一夜暴富，失敗了大不了想辦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