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說大兄弟,不就這點事嘛,說開了就行啊。��

  紅毛站在助理的房間裡,看著對自己控訴的人,耐心安慰著。

  「這點事?」助理很憤怒,「你怎麼能說得這麼輕描淡寫?要是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凌虐,你會冷靜嗎?!」

  紅毛道:「我不是立刻出去澄清了嘛。」

  助理道:「誰知他們會不會信啊!」

  他想了想,「要不我明天也假裝凌虐你一頓,也去澄清一下?」

  「不能這樣吧,」紅毛很沉痛,「哥當時還不是為你好,害怕你被老闆教訓才幫你檢查的。」

  助理道:「呸,你明明是想看好戲!」

  他比紅毛還沉痛,「我告訴你這事給我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我可能要得抑鬱症,或許哪天就自殺了!」

  紅毛無語,與助理東拉西扯一會兒,忽然想到他最初進門時談的不是這個話題,而是先喝了幾杯小酒,當時助理的情緒還是不錯的,後來才說到白天的事……他猛地想起自家老闆重新弄了主臥,抬起手腕看一眼在助理這裡耽擱的時間,立即往外走。

  助理嚇了一跳,急忙撲過去阻攔。

  能不能拖住這個人,可是關係到他明天還用不用攜帶那些糟心的玩意啊!

  「不不,你不能走,沒給我個交代你休想出這個門,我的一世清白啊你個渣渣……」

  「鬆手!再不鬆手我可翻臉了……哎喲我去你還咬人是不是!」

  兩個人拉拉扯扯,最終紅毛被助理抱住腿,拖著他一步一挪艱難地跨出房門,抬頭便見老大正站在主臥的門前,從這裡望去只能看到地毯上的木屑,具體如何不得而知。

  紅毛估計門鎖被拆了,微微抽了口氣,心想特麼一點聲音都沒聽見,怎麼拆的?

  溫祁聽見動靜看向他們,目光慢慢從助理轉到他身上。

  紅毛沉默了一下,拎起助理趕緊跑回屋,人家小兩口的事還是不參與為好。

  溫祁於是再次望向臥室,看了看床上的大型擺件,走進去告訴他把房門的洞堵上,接著去洗了一個澡,等到出來,那個洞已經被糊上了一層紙,而某人回到了床上,仍是那副等著自己一起睡的姿勢。

  他嘆氣道:「卓先生,有句話我說過很多遍了,你能不能正視一點?」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未婚夫,」夏凌軒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過來,給他擦了擦頭髮,「再說他能有我好麼?我能直接找到你,他也就會給你發個消息。」

  溫祁暗道一聲無恥。

  卓旺財雖然在這裡,但夏凌軒那個號還是會聯繫他的,每次說兩句寒暄的話,好讓他知道對方依然在關心他,他覺得哪天可以提議三個人吃頓飯,看某人會怎麼應付。

  夏凌軒見他沒有開口,便換了話題,放下毛巾點開通訊器,給他看最新進展,說道:「我讓人在小麥河域附近建好了組織,他們今晚坐船去別處,船在下半夜會沉。」

  溫祁掃了一眼。

  棉楓的事越炒越熱,溫祁便發布了狀態,對外說加入的是民間自發組織的救援小隊,因為那裡的條件更艱苦,也更需要他的幫助,但他們總是換地方,無法給出具體地點,目前確定的是可能會到小麥河域。

  這條狀態在發布的一個小時之內便被頂成了熱門,溫祁關閉了消息推送,沒理會那些評論,但他知道棉楓一定會去。

  不只是他,隱在天嘉的幕後黑手肯定也會有所行動。因為棉楓突然來這麼一下,不排除是被蠱惑的可能性,尤其新聞這麼短的時間就被炒熱,很可能是幕後的人找不到他,便想用這種辦法逼他出來。

  所以之前卓旺財沒說「擺平」,而是說「處理」,他便知道這人興許會趁機釣魚,畢竟小麥河域就在曼星典附近,既能讓幕後的人覺得他果然是要潛入曼星典,也可能會讓對方親自趕去和三少會合,他們恰好能一窩端了。

  夏凌軒繼續道:「我讓他們救了一部分難民,船沉的時候那些人會最先坐上救生艇,把消息帶出去。」

  溫祁點點頭,卓旺財的傭兵公司也在那附近,方便動手,何況還是在下半夜,應該不會被人察覺出問題的。

  夏凌軒見他還算滿意,把人摟進懷裡:「寶貝兒,不獎勵我一下?」

  溫祁把他的胳膊扒拉開:「晚安。」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他留宿了,然而夏凌軒沒有動,委屈道:「前幾天你和金百莉總去學校,我都看見了。」

  溫祁抬眼看著他。

  夏凌軒道:「我特別難過。」

  溫祁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翻身要下床。夏凌軒卻先一步動手把人按在了床上,雙手撐在他的身側,眼睛亮得仿佛有億萬星辰在閃爍,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寶貝兒,接個吻吧。」

  溫祁道:「你知道我的立場。」

  夏凌軒道:「別管你那個未婚夫。」

  溫祁道:「不行。」

  夏凌軒思考幾秒,提議道:「這樣吧,咱們扔硬幣猜正反,交給老天決定。」

  溫祁下意識想反駁我為什麼要玩這麼蠢的遊戲,然而話未出口便對上了卓旺財的視線,知道他今天可能志在必得,若不答應,誰知這混蛋又會整出什麼事,不如乾脆就隨了他,畢竟卓旺財最近還是蠻說話算話的。

  他道:「行,但得我來扔,我贏了,你往後都給我去睡客房。」

  夏凌軒裝模作樣地猶豫一會兒,點頭道:「好。」

  溫祁便去找來一枚硬幣,拿著把玩片刻,說道:「提前定好正反,三局兩勝。」

  夏凌軒道:「我選正。」

  溫祁應聲,把硬幣往上一彈,緊接著「啪」地拍在手背上,打開一看,是反。

  夏凌軒道:「寶貝兒,不能往你手上拍吧,你要是出千怎麼辦?咱們玩直接扔的。」

  溫祁神色無辜:「我根本沒賭過博,出什麼千?」

  事實上,賭博是他們的必修課,動點手腳簡直小菜一碟,卓旺財今天肯定栽。

  夏凌軒道:「反正我不喜歡拍的,心裡不踏實,這局算你贏,你下一局直接扔。」

  溫祁沒意見,雖然扔的不好把控,但他已經贏了一局,後面只要再贏一局便能拿下,機率是相當大的。想罷,他便用上巧勁把硬幣彈出去,望著它落在床上,是正。

  夏凌軒笑道:「來,繼續。」

  溫祁便拿回硬幣又彈了一次,結果還是正,沉默一秒,不等某人撲,說道:「加兩局,五局三勝。」

  夏凌軒道:「為什麼?」

  溫祁道:「你可以加個條件,只限接吻方面。」

  夏凌軒想也不想道:「你必須回應我。」

  溫祁點頭,修長的手指捏著硬幣轉了轉,覺得找回一點手感,便把硬幣彈出,發現是反,終於滿意了。他趁著手熱拿過來繼續彈,本以為還會是反,結果卻是正,頓時沉默。

  夏凌軒笑得萬分好看:「寶貝兒認了吧,這就是天意。」

  溫祁充耳不聞:「再加兩局。」

  夏凌軒道:「那我要十分鐘。」

  接十分鐘的吻,足夠擦槍走火的。

  溫祁反對:「一分鐘。」

  夏凌軒道:「五分鐘。」

  溫祁道:「兩分鐘。」

  夏凌軒見好就收:「三分鐘,誰也別改了。」

  溫祁在和他討價還價的過程中一直捏著硬幣,聞言分析了一下利弊,最終還是相信自己的實力,便同意了,結果這一次和先前一樣,第一局是反,第二局便是正了,好像被詛咒了似的。

  夏凌軒沒有急著往上撲,盯著他,想知道他還加不加。

  再一再二不再三。

  溫祁深深地覺得今天的賭運不佳,把硬幣一收,不玩了。

  夏凌軒雖然有一點遺憾,但能把人坑了還是很高興的,便要撲過去把溫祁按在床上,這時卻見他靠在了床頭上,清楚他是防止會發生某些危險的可能,笑著捏起他的下巴:「你可要願賭服輸。」

  溫祁道:「定鬧鈴。」

  夏凌軒的心跳立刻加快,趕緊定好鬧鈴,放下通訊器就吻上了他,察覺他的舌尖纏過來,呼吸驟然一緊。

  第一次,他想。

  相識至今,這是溫祁第一次回應他。

  夏凌軒幾乎本能地扣住對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唇舌交纏,呼吸緊緊地纏在一起,溫祁本想冷冷靜靜地吻完,然而三分鐘在平時看上去短,真到細數的時候卻又覺無限漫長似的,而且面前的人動作太激烈,像是要掠奪他的呼吸,讓他不由自主地想搶占主權。

  原本是一方主導的吻,很快成了雙方的角逐,發燙的掌心探進睡衣貼上後背,溫祁清明的神志一時有些飄,但好在極力拉回來一點,按住了對方的胳膊。

  夏凌軒感覺渾身都在發燙,忍不住把人拉進懷裡抱著,皮膚大面積貼在一起,這讓他低低地喘息了一聲,直到鬧鈴響起的時候,他完全不想停。

  溫祁抵住他,側頭躲開,聲音也有點不穩:「夠了。」

  夏凌軒沒有鬆手,維持這個姿勢望著他,像一隻猛獸在巡視自己的獵物,眼底的危險很濃,帶著不加掩飾的欲望:「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