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夜半笑聲

  就在月谷的谷口,我穿上了一身新買的藍制服,這一身藍制服還是我和蕭安去供銷社買電風扇的時候買的,一直就沒捨得穿。

  出門的時候我就帶上了,這是我第一次穿。

  這藍制服是卡其布的,特別結實,顏色也漂亮,穿在身上別提多精神了。

  在我們面前是一條幽深的古道,古道全是用石板鋪就,石板的縫隙里長滿了雜草,一看就有年頭沒有人走過了。

  這裡的墳和北方的墳是有區別的,北平那邊的墳就是一個土堆,錐形的,在土堆前面在豎起一塊石碑就行了。

  現在有了水泥,有人為了省錢,也會豎起一塊水泥碑。

  這裡不一樣,普遍都在墳前磊起一道迎面牆,在牆上還修了石門。從這面牆的寬度能分出幾室來,要是三室的,那就是一個墓主人加兩位夫人。

  石門有高有矮,石門裡面是房間一樣的陰宅。這裡都是用墓室的模式下葬的,而不是北方直接把棺材埋上。

  墳墓都是帶挑空的,棺材是從門抬進去的。

  大戶人家的墳就會高大一些,小門小戶的人家,墓就會矮小一些。但是都不影響制式。

  所以,我們往裡走的時候,看到的更像是一戶戶的人家,只不過這些人家只有門,沒有窗戶。

  霧氣很大,我們只能看到十米內的東西,所以我們也只能跟著腳下的小路前進。

  就這樣我們一直走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們還是在這月谷的小路上,周圍的景色似乎總是一成不變。

  大家此時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蕭安說:「書生,你的羅盤到底行不行哦,我咋覺得我們一直在原地轉圈圈呢?」

  書生拖著羅盤不停地轉,他說:「按理說不應該噻!」

  建群說:「會不會遇上鬼遮眼了?我公公說過,在山裡一旦遇上鬼遮眼,我們就看不到正確的路,會一直在原地轉圈圈。」

  我說:「那是鬼打牆吧!」

  書生說:「鬼打牆是面前出現一堵黑牆,你怎麼都走不過去。」

  書生把羅盤收了,看著周圍說:「大白天的,咋會這樣?按理說不應該啊,我們一直在往東北方向走,不會錯的噻!」

  建群說:「也許我們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蕭安這時候小聲說:「守仁,我怎麼覺得前面有人呢?」

  我立即大聲說:「真的假的。」

  我朝著前面看過去,除了霧氣,什麼都沒有。

  建群這時候拿出來柴刀,在路邊的樹上砍了一個十字交叉的記號出來。

  吃了飯之後我們繼續趕路,到了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我們果然又回到了原點。建群砍的那個記號清晰可見。

  我們一邊往前走,都砍了不少記號,再往前走,記號都在。

  我大聲說:「他娘的,真的遇上鬼遮眼了。」

  書生說:「這麼大的霧,我們迷路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我這羅盤怎麼不好使了呢?」

  他繼續拿著羅盤亂轉,一直想找到什麼答案,很明顯,從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來看,他失敗了。

  蕭安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墳前,這裡的地面平整,鋪了厚厚的石板,而且石板的縫隙里沒有長出一根草,很明顯,在石板的下面應該是鋪了石灰。

  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太適合紮營了。

  蕭安說:「既然走不脫,乾脆就不走了嘛!我就不信這霧它不散,我們乾脆等霧散了再走。」

  我說:「這霧啥時候散嘛!」

  蕭安說:「等風噻!你是豬兒嗎?」

  建群說:「這月谷周圍全是山,就怕這風吹不到這裡哦,你看這裡的竹子嘛,長得都這么小,還有這裡的樹葉和草,普遍都比外面的小,說明這裡見不到陽光。也就是說,這裡的霧也許常年不散!」

  書生搖著頭說:「總有那麼幾天會散的,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比如下雨的時候,就不會有霧了噻!」

  我立即學著書生他們的口音說:「是噻,我們就等雨好了噻!」

  這墓主人姓馬,看墓碑上的介紹,是宋朝人,這說明在宋朝的時候,在月谷內是有一個部落的。

  我往前走看了幾座大墓,這裡的人全都姓馬,起碼在宋朝之前,這裡生活著一個馬氏部落。並不是只有姓黎的和姓蚩的生活在這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馬氏都搬走了。留下來的只有這一大片墳在訴說著往事。

  我們虔誠地在老馬的墳前拜了三下,然後在這裡安營紮寨。

  最先要做的就是找柴火,我們打算點一堆火。

  但是又不敢走的太遠,一旦走遠了,回不來就麻煩了。

  所以,我們只是在最近的地方砍了一些乾枯的竹子回來。

  為了防止燒竹子的時候爆炸,建群用柴刀把竹子劈開。

  點了火之後開始燉肉,說心裡話,只要吃得好,住的好,在這裡就算是住上一年半載又有何妨?

  尤其是老馬的墳前特別寬敞,人家是五室的大墓,看來老馬有四位夫人,太享福了。看得出來,老馬活著的時候一定風光無限。家裡有錢,修的墳就大,這墳前的廣場就像是打穀場似的。

  我剛好在這裡訓練我的步伐,雖然彈跳讓人看起來更好看,但我覺得這不適合大體重的人,我覺得簡簡單單的前滑步和後滑步更適合我。但是不代表我不會彈跳移動身形,我照樣可以練,這也是在訓練自己的靈活性嘛!

  每天挑著擔子趕路,一旦卸下擔子,人就像是要起飛一樣,動作做起來水到渠成。腦袋裡想到,腳下就能做到。這種感覺簡直太舒服了。

  雖然卸下了擔子,但我還是在腳上綁了二斤的沙袋,兩隻腳帶著四斤沙袋訓練步伐,事半功倍。

  沙袋不要太重,重了也沒什麼用,二斤一個剛剛好。

  包括我訓練基本功,直拳,擺拳,勾拳,側閃,搖閃的時候,也都是拿著二斤的小啞鈴在練,二斤一個的啞鈴練拳剛剛好。

  天黑之後,我們四個都鑽進來帳篷,外面的火還在燒著。

  這火燒著,周圍的霧氣退出去有十五六米的樣子。

  在火堆上面架著一口鍋,在鍋里咕嘟嘟煮著一鍋肉,香氣四溢。等火滅了,肉就在肉湯里泡著,一晚上入味,明天再燒一個開,再吃的話,別提多香了。

  這些天我拉屎特別暢快,飯量大增,睡眠也特別好,一閉眼就著。

  我心裡清楚,我的身體在發生著質變,很可能,我將突破一個瓶頸期,來到另一個境界。

  這天晚上我什麼夢都沒做,一直睡得特別香。我怕晚上被尿憋醒,特意在睡前把所有的尿都擠了出去,並且過了六點,我就不敢喝水了。我就想睡個好覺。

  但是,我還是被吵醒了。我睡著覺,就聽到外面有女人咯咯笑的聲音,不是一個人,是一群。

  當我起來掀開帳篷的窗簾往外看的時候,外面卻什麼都沒有。但是女人的笑聲一直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