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泉燒了整整二十個小時之後,退燒了,人也醒了過來。
書生說細菌可以用盤尼西林殺死,但是病毒不行,病毒必須靠著朱泉的身體抵抗才行。
人醒過來了,就說明體內已經產生了抗體,但人現在還是沒有力氣,發燒還在繼續。
我們沒有辦法,只能在這裡等朱泉痊癒。值得慶幸的是,這裡比較安全,起碼我們沒發現有任何的問題。
我們有食物,有水,空氣也沒有問題,現在最怕的就是朱泉的身體出現併發症。
他的身體現在非常虛弱,咳嗽不停,如果只是上呼吸道感染倒是沒啥,最怕的就是肺炎。
每隔六小時,書生就給朱泉和猴哥打針。針頭只是用酒精消毒一下,並沒有像是在外面那樣用開水煮。不過這都無所謂了,事急從權,這裡燒開水實在是太麻煩了。
又過了一天,猴哥先退燒了。猴哥退燒一天後,朱泉退燒了。
但是他還是很虛弱。
我們在這裡合著呆了整整三天時間。要不是我們都有很好的定力,我們的情緒早就出問題了。
三天過去了,我們的食物和水基本都耗盡,不過再往前走,不發愁沒有水喝。
在前面的鐘乳石不停地往下滴水,這些水都是沒問題的。
我們把水壺都放在了地上,剛好讓水滴進去。灌滿了水壺之後,我們出發了。
朱泉是個要強的人,很想走在前面,被我阻止了。我說:「你在我後面。」
我走在最前面,手裡拿著手電筒。我把馬燈交給了朱泉。
猴哥看我走在前面,它走在了最前面,我一隻手舉著手電筒,一隻手拿著匕首,緩緩前行。
在這裡,陸陸續續發現了大量的屍體,尤其是,我還發現了孩子的屍體。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雲機社的人為啥把老人和孩子都帶進來啊。他們到底是咋想的啊!
書生卻說:「我倒是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啥想法?」
書生說:「他們把老弱病殘放在外面,他們不放心,乾脆一起進來算了。他們覺得大墓而已,不會有啥子危險。難道死人比活人更可怕嗎?想不到的是,被人給抄了後路,進來之後出不去了。」
朱泉說:「說的有道理!要是我的話,估計也會帶上家人。畢竟在山下還有那麼多土匪。」
我哼了一聲:「他們就不該急著進洞,這洞在這裡又跑不掉。」
地上還是有很多的馬陸,一不小心就會踩爆一條,叭的一聲,爆汁!實在是太噁心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生物呢,他們存在的意義是啥呢?我的天,我恨不得這玩意滅絕。
值得慶幸的是,這玩意不咬人。
朱泉說:「師父,餓了可以吃這蟲子。」
「你吃吧,我寧可吃你也不吃這東西。」
朱泉大聲說:「師父,你開啥子玩笑。」
蕭安也說:「我也不會吃這東西的,我寧可吃朱泉的狐狸。」
周蝶也說:「是噻,這個咋吃嘛!」
書生說:「馬陸不能吃,這東西臭的很,體內有毒液,只要接觸到就會過敏。千萬不要讓這個鑽到褲腿里,不然會被蟄。」
朱泉說:「不是說蟲子都很有營養的嗎?」
「馬陸除外,這東西沒有營養。」
在前面又出現了一具屍體,這屍體是一個老人,他是靠在牆壁上的,一看就知道,這是病死的。
我說:「雲機社的人。」
書生說:「前面好像到了。」
我朝著書生手電筒的方向看過去,沒有看到門,看到的是一隻巨大的鎮墓獸,這裡的鎮墓獸是一隻飛馬,長了獨角。這馬有三米高,線條優美。
我說:「這麼大,是怎麼運送進來的?」
書生說:「應該是分幾段鑄造,然後拼接的。」
鎮墓獸站在洞的中央,這裡比較寬闊,我們可以從兩邊走過去,在鎮墓獸的後面,果然有一道石門。
石門在一堵牆上,此時的石門是關閉的。是頂門石的結構,我們很容易就把頂門石捅開了,推開門進去,豁然開朗。在我們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地宮。
這地宮裡有大量的天然石柱,支撐起來這個巨大的空間。
匠人很好的利用了這些天然石柱,在上面雕刻了大量的龍。
石柱的四周還有用青銅打造的油燈,油燈是點亮的,我去檢查了一下油燈,油燈的燈芯是棉繩,在油燈的下面有一個很大的油壺,每一個油壺裡都能裝十幾斤燈油。
這裡面除了柱子上的龍,周圍還有很多佛像,不過這裡的佛有個特點,腦袋都特別多。
常見的有雙頭佛,還有三個頭的,還有四個頭的,有五個頭的,有六個頭的,最多的有幾十個頭。
我說:「這是啥文化?」
書生搖著頭說:「不曉得,我見過雙頭佛,這麼多頭的佛,我也是第一次見!」
周蝶說:「確實都是好東西,但是拿不走啊!我們要找一些能帶走的東西。」
這大殿裡並沒有我們要找的金銀財寶,除了雕刻就是雕刻,最多就是有一些佛的臉上,帶著的青銅面具還能值幾個錢。
不過這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繼續往前走,在前面是一條甬道,甬道里有壁龕,壁龕里都坐著佛祖,這裡的佛祖都正常一些了,全是一個頭。
但是我看不出來這些佛都是誰,特點都很明顯,就是不熟悉。
不只是我不認識,就連書生和安姐也不認識。
穿過了這通道之後,再往前走,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大廳,地面全是用方形的石板鋪裝而成,純平,在這裡有一口鐵棺材,在鐵棺材上捆綁著鐵索,鐵索插進周圍的牆壁里。
鐵棺材懸在空中。
我小聲說:「看起來不像是大墓,更像是一個地牢。」
書生小聲說:「是啊,怎麼會這樣?」
朱泉小聲說:「師父,雲機社和土匪都去哪裡了?」
我朝著四周觀察,一眼就看到旁邊有一道石門,此時的石門是打開的,我用手一指說:「在那邊。」
這裡的馬陸更多了,爬的地上全是,除了地上,包括那鐵棺材上,鐵索上,爬的一串一串的。
我們小心翼翼往前走,進了通道,穿過去,在旁邊發現了一處天然洞穴,不過這裡的地面還是鋪裝的。
我用手電筒照著前面,小聲說:「這又是通向哪裡的?」
蕭安這時候抽動了兩下鼻子,她小聲說:「我好像聞到了金錢的味道。」
說著,她又把耗兒爺爺拿出來,放在了地上,耗兒爺爺往前走了三米,停下,等我們跟上來,它又往前走了三米。
蕭安一擺手說:「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