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這地方越邪性,雖然一直在死人,但是這裡的誘惑似乎比死人更大。
單單是那風滾草的果子,那麼甜。然後是那果酒,那麼香。滿城全是錢,擺在那裡等我們來拿似的。
接著又是這邊豪華的宮殿,還有宮殿後面遍地的金銀。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得迷失在這裡吧。
本來是來這裡找女人的,現在楊曉軍的人根本就忘了女人這回事了。說白了,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現在他們手裡的金銀足夠他們過三輩子了,這麼多金銀,也沒想分我們一些。哪怕是意思意思也好啊!錢是好東西,到了別人手裡,還真的很難再吐出來。
晚上的時候,書生笑著說:「別說是這種錢了,就算是真金白銀借出去的錢,都很難要回來。錢這東西啊,最考驗人心了。」
我說:「我可做不出這種事來。」
周蝶一直坐在一旁擺弄撲克牌,她把撲克牌里的老K和大小王拿出去,在擺十二個月,擺不開,就再擺一次。
我說:「周蝶,你覺得呢?」
周蝶說:「要是我說啊,乾脆我們現在就回去,找朗仕春領賞。三千大洋,我們一人一千,穩穩噹噹的。」
我說:「那可不行,你也看到了,遍地的金銀。現在楊曉軍手裡好幾箱子錢,他最少要分給我們一半。」
周蝶說:「你看他像要分我們的意思嗎?他要是不分,你想咋辦嘛?」
「雖然我不會和他動手,但我王守仁也不是好惹的。你也許還不知道,當年我們北平城有個塔爺,也姓楊,欺人太甚。」
周蝶說:「我曉得,楊塔的女兒是楊寧嘛,你未婚妻!」
「你調查我?」
「對你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些。你別誤會,是金姐告訴我的。」
「金姐咋知道我的過去的?」
周蝶一笑:「你去問金姐噻!」
書生這時候把扇子打開了,慢慢地扇著說:「我們只注意到了遍地的金銀,但是那遍地的骸骨怎麼說?我看這些人,就是死在當場的。死掉之後,皮肉被啃噬,或者是腐爛掉了,最後只剩下那一副白骨。」
我說:「但是楊曉軍的人過去了,沒啥事啊!」
「再往前走呢?」
我想了想說:「要是見好就收,這一次可就賺大了。」
書生說:「有幾個賭徒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楊曉軍搬到了河谷的寢殿裡去住了,廖大姐沒去,也不知道她和楊曉軍是怎麼溝通的,廖大姐反正就是沒去。
我們正在聊天的時候,廖大姐夾著自己的包裹進來了,打開包裹,裡面有十個金幣,十個銀鋌。
廖大姐說:「這是楊曉軍分我的,我徹底脫離他,和你們入伙了。」
我說:「看樣子楊曉軍想獨吞啊!」
廖大姐說:「人家給我這些,都是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他說早就看我不老實,他說是我先背叛他的。」
我說:「這個楊曉軍,還真的是狼心狗行之輩!」
廖大姐一笑說:「只能在他富餘的時候和他談分手,要是在他窮的時候分手,他會殺了我。」
周蝶突然說了句:「廖大姐,你不是楊曉軍派來的奸細吧!」
廖大姐大聲說:「咋可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可幹不了這麼大的事。」
周蝶哼了一聲:「最好不是。」
我說:「明天他們一定繼續往前走,再往前還有什麼可就不一定了,錢反正跑不了,我們明天跟上去。」
廖大姐大聲說:「不要,我們就此出山。楊曉軍這個人為了錢啥事都幹得出來,他絕對不會分錢給你們的。」
書生笑了:「廖大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好欺負?我告訴你,楊曉軍這個人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有人會收拾他。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廖大姐看看我說:「王守仁,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說:「明天你去看看就都清楚了。」
第二天廖大姐看到滿地的骷髏的時候,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我們在寢殿裡,楊曉軍的人出了寢殿,一直朝著後面走去了。
他們把地上的金銀一掃而光,只留下了滿地的骸骨。
我說:「看到了吧,人都死在了這裡。」
廖大姐被周蝶拉了起來,周蝶說:「怕啥子?這些骨頭些害不到你!只有活著的人才會害人。」
雖然這些骸骨不會害人,但是我總覺得這些人的死,和周圍的風滾草樹有關,但是我又找不到證據。
猴哥現在徹底老實了,再也不敢去摘風滾草果,它走路的時候都是躲著風滾草樹。
要是猴哥會說話就好了,他一定能告訴我是咋回事。
現在我也只能是猜了。
我再次想起來周蝶說過風滾草會動的時候,胳膊慢慢抬起來的樣子。我再次做了一個這個動作,然後慢慢地蹲在了一棵風滾草樹旁邊,伸出手,慢慢地掀開了樹枝,看到了內部。
在裡面,掛著大量的果子,特別漂亮。
我摘了一顆,放進嘴裡,真甜啊!
書生說:「不能多吃。」
「我知道。」
我站起來,看著前面說:「我們過去看看。」
穿過這裡,前面出現了一座更大的宮殿。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向宮殿,宮殿很高,所以有很多的台階,三段台階,中間有平台,兩邊有石像生。這裡的石像生做的就很可愛的,有石虎,大象,綿羊等等。
在台階兩邊,還是一如既往的全是風滾草。
我們走著呢,上面突然滾下來一個風滾草,順著台階一蹦一跳就下來了。我們立即靠邊,這風滾草從我們身邊滾了下去。
宮殿的大門兩側有兩個巨大的人像,鷹的頭,像是哼哈二將。
後面是兩根巨大的石頭柱子,圓形的,上廟雕刻了大量的戰馬。
我們走到最後一個平台的時候,楊曉軍笑呵呵從大殿裡出來了,他掐著腰說:「諸位,不要走了。」
我說:「楊曉軍,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我宣布,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說:「你這是要翻臉啊!」
「翻臉怎麼了?王守仁,你難道就是實心實意對我的嗎?」楊曉軍突然指向了廖大姐說,「還有你,我早就知道你和這個小白臉有一腿。」
楊曉軍指向了我。
我說:「冤枉,我不是小白臉,書生的臉比我白!」
我這麼一說,周蝶咯咯笑了起來。
書生無奈地搖搖頭說:「冤枉你的人,別誰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不想解釋什麼,楊曉軍,我們走著瞧。」
書生說完,瀟灑地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