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黑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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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盯著一棵草看了,我覺得這件事很荒唐,倒下就睡。

  難道我還怕被一棵草殺死嗎?

  我剛閉上眼沒多久,就聽到砰砰砰的聲音。我睜開眼坐起來,看到書生正在用斧子砍風滾草。

  風滾草的枝杈很容易就都砍掉了,草籽飛的滿處都是,嗆得我直咳嗦。

  最後只剩下了主幹和一些粗一些的枝杈。

  書生用力砍,這玩意和膠皮一樣結實。

  我拿了手鋸過來,開始鋸,好不容易鋸下來一根,看著斷面,這玩意裡面竟然像是電纜一樣,裡面一股一股的,特別結實。

  我說:「這傢伙長得韌性十足。」

  書生指著主幹說:「鋸開。」

  主幹是有水分的,很肉,夾鋸片。

  我用斧子砍,足足砍了三十幾下才算是把主幹砍開了。這風滾草比較小,主幹也就是胳膊那麼粗。

  我們的斧子很快,不說削鐵如泥,但是砍這麼粗的小樹,最多三小。但是這玩意我砍了三十多下才算是砍開。

  這麼一砍開,頓時有綠色的液體流了出來。像是在流血。

  書生說:「葉綠素!可以用來光合作用。」

  我說:「你在說啥?」

  書生擺著手說:「你不懂就不要多問了。總之,這風滾草和我認識的風滾草有點不一樣。」

  周蝶小聲說:「會不會是中華特有品種,中華風滾草?」

  我說:「我先把這東西弄出去吧,收拾收拾,咱這帳篷里太髒了。」

  書生說:「我和你一起弄。」

  我們三個齊心協力,總算是用了半小時把帳篷收拾乾淨了,天都快亮了。

  也沒說啥,倒下就睡了。實在是太困了。

  醒來的時候,風繼續在刮著,我們戴著風鏡,戴著口罩,蹲在帳篷下面,盯著古河道。

  大量的風滾草隨著風往南邊滾了過去,這寫傢伙滾得特別快。我覺得時速得有六十公里左右。

  我們在外面看風滾草,楊曉軍也湊了過來,他說:「我就說回去,你們非要不回去,現在你們滿意了吧。回不去了。」

  我說:「我就沒打算回去。」

  楊曉軍說:「我有不好的預感啊,昨晚上我做夢了,夢到茅房裡全是屎,我帶的手紙被屎尿給泡了,我只能不擦屁股就起來了,趕緊離開了那個屎窩。」

  「這確實不是個好夢啊!」我說,「還夢到別的了嗎?」

  「夢到沒穿褲子,到處找沒人的地方躲,還夢到我的馬丟了。總之,這一晚上沒有一個好夢。守仁,都說是夢從反來,會不會我們要走運了?」

  「別多想,吉盛剛剛死了,不會有好事情的。」

  「是啊,多好的吉盛啊,多好的孩子啊,就這麼死了。吉盛年紀不大,但是跟著我也有十來年了,忠心耿耿。」

  楊曉軍嘆了口氣。隨後問我:「守仁,你知道嗎?朗仕春懸賞三千大洋要我的消息。」

  我頓時笑了:「我肯定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書生說:「我估計管他要五千大洋也能出。」

  楊曉軍說:「你們就沒想過拿我的消息去領賞?」

  我故作高深地看著楊曉軍嗤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楊曉軍大聲說:「三千大洋啊!那可是三千大洋啊!可不是三千人民幣。」

  我還是嗤笑一聲。

  書生說:「楊曉軍,你看不起誰呢?別忘了我們是開銀樓的,我們又不是沒見過銀子。」

  周蝶在旁邊指著滾過來的風滾草說:「一上午過去了十七個了,這個比較大。」

  當這個風滾草經過我們旁邊的時候,我們發現這裡不僅是比較大,而且這個風滾草裡面塞著一隻什麼動物,看起來像是一頭驢。

  想追是追不上了,我只能大喊:「那是啥?」

  書生說:「不是馬就是驢,不過看起來風乾了。」

  周蝶站了起來,掐著腰看著遠處沒說話。

  楊曉軍也不說那三千大洋的事情了,他看著越來越遠的風滾草說:「他娘的,這玩意不只是能抓人,還能抓牲口。我們的馬要小心點了。」

  我一聽知道這事非同小可,我說:「楊曉軍,把馬都集中起來看管,千萬不能讓風滾草接近馬。」

  楊曉軍說:「有這麼邪乎嗎?」

  「小心駛得萬年船!聽我的不會錯。」

  楊曉軍說:「本來就在一起。」

  他用手一指,他們的馬匹都趴在一起,互相依靠著,用這種辦法在對抗風沙。

  說心裡話,這樣的天氣出來實在是不明智,不過這風,好像也吹不上幾天了。

  本以為這風會逐漸小下來,結果事與願違,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風更大了。風裹著沙漠裡的黃沙鋪天蓋地的就來了。

  我們也只能躲在帳篷里,不敢露頭。

  同時,我們把我們的馬也拽到了帳篷里,我主要是擔心馬被風滾草給帶走。

  這場風來得急,但是去的也急,颳了三十分鐘之後,突然風就停了。

  但是當我們走出帳篷的時候,發現壞了,楊曉軍他們的馬都沒了。

  我跑過去,看到拴馬的繩子全都斷了,是被蠻力扯斷的。

  我大喊:「楊曉軍!」

  楊曉軍的帳篷被沙子埋上了半截子,他好不容易從沙窩窩裡掙扎出來,看到馬都沒了,他急了,大喊:「誰幹的?這是誰幹的?」

  明顯這不是人幹的,要麼是馬離家出走了,要麼就是被風滾草給帶走了。

  楊曉軍大聲說:「我就說該原路返回吧!」

  我說:「幸虧食物和水還在。馬丟了也不是壞事,一匹馬一天喝多少水你知道嗎?」

  楊曉軍大聲說:「感情不是你們的馬。守仁,我求求你了,我們原路返回吧。」

  我看看北方,又看看南方,我說:「有水有糧,你怕個屁啊!跟我走。」

  楊曉軍無奈地大喊:「都起來,吃飯,吃完飯上路。」

  沒有了馬,廖大姐算是慘了。以前的時候走不動就會騎馬,有人給她牽馬,現在沒有了馬,只能徒步。我們的馬馱著物資,不可能給她騎。我和她又不熟,沒必要照顧她。

  廖大姐說:「王守仁,讓我騎馬,我出十塊大洋!」

  我說:「你還是留著你的大洋吧!」

  書生說:「大家都在走,你為啥不能走?況且我們還背著行囊。」

  廖大姐用圍巾把自己圍起來,嚴嚴實實,戴著風鏡,戴著口罩,甚至連手都戴著手套。

  倒是周蝶,這幾天下來,黑了不少。不過周蝶本來長得好看,不管是白還是黑,都好看。

  我說:「我倒是期望起點小風,比如五六級的風,那樣我們走起來會輕鬆點。」

  書生說:「別忘了,起風的話,風滾草會從我們後面過來。」

  我一聽嚇了一跳,趕緊往後看看。是啊,那玩意無聲無息的,這樣是直接砸到我,把我卷進草裡面去,幾下就轉暈了。

  猴哥身體那么小,更不行。還是不颳風好,起碼身後是安全的。

  但是事情不會隨著我們的主觀意願變化,客觀事實就是,又起風了。風不是很大,七級左右。

  有飛沙,但是不至於遮天蔽日。

  我們順風走倒是輕鬆了很多,不過有個大問題,就是風滾草的威脅。

  我大聲說:「大家小心點身後,多注意點!」

  楊曉軍大聲說:「總不能倒著走吧,風太大了,根本就沒辦法轉身。」

  我轉身看看身後,確實太難受了,風直接就灌進了肚子裡,我心說他娘的,這鬼地方。

  廖大姐說:「前面有一座城,叫黑血城。我們抓緊走,到城裡休息。」

  我看到黑血城的時候,還是有些震驚的,這裡居然還矗立著一座孤零零的城門樓子。一看這風格就是唐朝時候的風格,城牆早就都倒塌了,但是痕跡還在。一棵巨大的風滾草堵在城門洞子裡。

  就在這風滾草的內部,裹著一頭乾癟的馬,或者是驢。

  我說:「這個就是我們看到的那個。比我們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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