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哪裡還找得到賒刀人啊,料想這賒刀人早跑了。
我問:「要是賒刀人是你們的同夥,那麼你們就是七個人了。七個人偷一頭牛,有意思嗎?」
賈會計笑著說:「有意思。」
我一拍桌子說:「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偷牛?」
賈會計這時候看著我嘆口氣,他說:「你聽過一句話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當然是為了錢。這牛偷成了,我就能得到八千元的佣金。八千元,我一輩子都掙不來的數目,我怎麼能不心動。」
「你女兒知道你做這種事嗎?」
賈會計搖著頭說:「她不知道。這種事我怎麼可能讓她知道呢?」
韓若初回來了,一進屋就說:「人跑了,小貨郎不見了,賒刀人也不見了。」
「他們都是一夥的。」我說。
韓若初坐在了我旁邊,她說:「賈會計,我先和你說說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明白嗎?」
賈會計說:「我活不成了。」
我說:「我很好奇,在驛站的時候,你到底和大斌說了什麼?」
賈會計說:「我說我包里都是錢,是給礦上工人的工資。」
我問:「其實不是,對嗎?」
「當然不是,為了不讓賈會計查看,我才這麼說的。我的任務就是把包里的東西交給賒刀人,由賒刀人把東西帶走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我問:「到底是什麼東西?」
賈會計說:「鋼絲繩!」
我問:「鋼絲繩?」
「小手指這麼粗的進口鋼絲繩。」賈會計說。
韓若初問:「用來做什麼的?」
賈會計搖著頭說:「不知道,不過賒刀人應該知道。」
我說:「大斌詐屍,也是賒刀人搞的鬼吧!」
賈會計點頭說:「應該是,賒刀人神神秘秘的,他們好像是苗人,會一些奇奇怪怪的法術。」
我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賈會計說:「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的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八千塊錢在誰手裡?」
「在我女兒手裡,求求你們,不要追那錢了,那錢是我用命換來的。只要你們答應我不追究那些錢,我會告訴你們一個你們最想知道的秘密,就是牛在什麼地方了。」
韓若初說:「你在和我們講條件?」
賈會計說:「不答應我,我寧死不屈。你們斃了我吧。」
書生此時笑了:「賈會計,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這樣好了,你那八千塊錢我替你出了,這下你放心了吧。」
賈會計盯著書生說:「那可是八千塊錢。」
書生說:「八千塊錢對你來說是一筆大錢,對於我來說,小意思。」
我說:「我們出這八千塊錢,現在你放心了吧!」
賈會計說:「口說無憑。」
我說:「難道你要和我們簽協議?」
賈會計說:「有何不可?」
書生點頭說:「簽嘛,我又不是在騙你。你在這裡等我一哈,我回去拿錢。」
書生很快就把八千塊錢拿回來了,八捆大團結擺在了桌子上。書生說:「賈會計,你看好了,我這就把這八千交給韓警官,這就是你的贓款。你女兒手裡的,就當是我送給她的,你看這樣好不好嘛!」
賈會計點頭說:「最好不過了。」
我們和賈會計簽了協議之後,賈會計呼出一口氣說:「值了,這一切都值了。我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說完,賈會計竟然咳嗽了起來。
咳嗽著,竟然噴出來了不少血沫子。
書生說:「賈會計,你怎麼了?」
賈會計說:「我沒事,老毛病了,這毛病已經有一年多了。」
書生說:「是不是肺癆?」
賈會計答非所問,他說:「去龍盤山吧,牛在牛盤山。」
賈會計說完,人一下萎靡了,他閉上眼,竟然像是睡了過去。
杜組長他們又進山去找屍體和牛了,韓若初的意思是等杜組長回來之後一起進山,但是等了三天,也沒能等到杜組長回來。
安保隊派去找杜組長他們的人,也沒能回來。
杜組長他們進山也沒報備,也沒說要去哪裡。
書生說:「守仁,會不會迷路了?」
我說:「我覺得有可能被賒刀人他們給騙了,指不定跑哪裡去了。我覺得不用再等了,乾脆我們直接進山。」
韓若初說:「就我們幾個?」
我說:「我們幾個還不夠嗎?」
朱泉大聲說:「韓警官,你別小看我們,你跟著我們,保證你吃肉,絕對不讓你失望。」
張瀾和黃喜梅也躍躍欲試。
我說:「你倆就別去了,你倆去了會拖後腿。」
黃喜梅說:「我要親自給大斌報仇。」
我看著張瀾說:「你呢?」
「我就是單純的好奇,龍叔說要是進山,他可以帶路。龍叔可是老獵手了,他家裡有兩把獵槍。」
我頓時笑著說:「有獵槍就太好了,我還擔心遇上什麼野獸呢。」
我看著韓若初說:「韓警官,你去不去,其實你不跟著也行,等案子破了,算你的。」
韓若初立即說:「你說什麼呢,你們都是群眾,怎麼能讓你們去破案,我一定要去。」
我一拍桌子說:「那就說定了,明早我們出發。」
我到現在還在好奇,他們千辛萬苦把一頭牛拉到龍盤山做什麼呢?
牛,鋼絲繩,難道他們要拉什麼東西?這龍盤山到底有什麼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出發了,龍叔有兩把出色的獵槍,德國造的單發獵槍。
龍叔自己背著一桿,張瀾一桿。
我們穿過了礦區一直往北就進了山,開始的時候還有一條小路通往一個池塘,這裡是礦工們洗澡的地方。過了這個池塘,再往北走就沒路了。
我們鑽進了林子,龍叔在前面走著,他年紀不小,但是耐力是真好,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和朱泉的腿都酸的不行,龍叔啥事沒有。
這都怪我倆的腿都太粗了,根本不適合登山這種考研耐力的運動。
蕭安和書生比我倆要好很多。
就連黃喜梅和張瀾都堅持了下來。
只有嬌滴滴的韓若初走不動了,腳上打出來了好幾個血泡。
書生用針幫她挑破了,然後上了碘伏,用紗布包了一下,這才好些了。
韓若初說:「我就是個法醫,讓我爬山涉水,我真的不行。實在是對不起,拖大家的後腿了。」
我說:「龍盤山就在那裡,跑不了,我們晚到一天也沒啥事。你也不用愧疚,沒有你的話,我們這次進山沒有正當性。」
韓若初說:「那你還說我去不去都行。」
書生笑著說:「你傻啊,不知道那是激將法嗎?」
韓若初看著我搖著頭說:「王守仁,你年紀輕輕,城府這麼深。你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心說,我可怕個錘子,書生才可怕,動不動就把人的腸子從肚子裡拽出來,再塞回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