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刮目相看

  我估計李賓和李宏偉到最後都不知道為啥會死。

  他們要是知道會死,會怎麼做呢?

  雖然他們死的不冤,但我還是覺得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就像是做了賊一樣的心虛,走路的時候,覺得雙腿無力,出虛汗。

  不知道朱泉和書生是什麼感覺。

  雖然我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是這麼血腥的場面,這麼近距離的就把人一槍斃命,還是第一次見。

  這個陳富生眼睛雖然不好使,走路還需要大娟子用棍子拉著,但是他下手是真狠啊!

  我看了大娟子一眼,大娟子諱莫如深地朝著我眨眨眼,然後把一根手指放在了嘴上,意思是讓我別說話。

  到了傍晚的時候,我們一直順著西山往北走,走到了天快黑的時候,我們在一塊大石頭旁邊扎了營。

  李家的人大多住在河東邊的鎮子裡,他們把人關在東山的菩薩廟,所以,對於我們來說,西邊是最安全的。

  我們搭建好了帳篷之後,用柴油爐子煮了一些面吃。

  陳富生殺了人之後,顯得很興奮,他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自己以前的經歷。比如殺鬼子,比如有一次還打過一頭灰熊。不過那念頭灰熊不值錢,要是放在現在,一頭灰熊起碼能賣一千塊。

  他喝了不少酒,足足喝了有一斤,喝完了之後,就躺在帳篷里呼呼大睡去了。

  天這時候也就黑透了,猴子和狐狸這時候在外圍警戒著,我們也沒必要太擔心安全問題。

  我覺得李家的人也不會晚上出來找我們,太危險了。

  我們最需要擔心的是東北虎和灰熊,這倆傢伙都太猛了。

  灰熊的體重和東北虎差不多,最重的得有七八百斤,要是遇到這玩意,千萬別指望打敗它。不過灰熊對人不感興趣,東北虎對人也沒啥興趣,只要不餓急了,不會對人主動發起攻擊。

  我和書生把馬燈掛在了樹杈上,我們在燈下面坐著,一邊下棋一邊商量事情。

  大娟子從帳篷里出來,她到了我們身邊說:「這下你們知道陳富生是啥人了吧,他這個人非常極端,真敢殺人。」

  我說:「陳大哥要是去參軍,應該是個狠角色。」

  大娟子說:「你讓他殺人,膽子大得很,但同時,他更怕死。」

  書生說:「一個嗜殺成性的人,居然怕死。」

  大娟子點頭說:「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但是仔細想想,似乎這兩點又不矛盾。這就像是一個屠夫,雖然每天殺豬,但是不代表他不怕豬把他給殺了吧。」

  我說:「是啊。不過陳大哥今天殺了那兩個混蛋的氣勢,是真的把我給震懾到了,我自愧不如!」

  書生說:「我也自愧不如!」

  大娟子深深地呼吸一口說:「殺人不算什麼本事。我和他過日子,總是心驚膽戰的。」

  我說:「也不能這麼說吧,李宏偉和李賓那樣的混蛋,本來就該死。」

  蕭安夜湊了過來,現在的情況,她是絕對不能拉二胡,所以她覺得無聊了,坐在了我的旁邊說:「我倒是覺得陳大哥挺厲害的,說殺就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要是你倆,肯定做不到噻!」

  書生點頭說:「是噻,我承認。」

  朱泉舉著手說:「我也承認。別看我平時咋咋呼呼的,到了關鍵時候,我也狠不下心來,下不去手。」

  我說:「是啊,雖然我從心裡知道李宏偉和李賓都該死,但是要我殺人,我還真的做不來。這一點,就是要賓服陳大哥,他雖然是個酒鬼,但他是個果敢的酒鬼。」

  大娟子擺擺手說:「誰喜歡誰要,誰要是把他帶走,我就解脫了。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我說:「你小聲點,別讓陳大哥聽到。」

  「他喝完酒就睡,就算是打雷也別想叫醒他。我是真的服了人家,別管有多大事,只要喝點酒,那睡眠質量就算是豬都比不了。」

  書生小聲說:「我們接下來該咋子辦呢!總不能就指望李宏亮吧,他要是能幫我們是最好的,要是他不幫我們,我們也要有自己的主張噻!」

  我說:「我實在是沒啥好辦法。」

  朱泉說:「乾脆等天亮之後,我們找陳大哥一起商量。我覺得現在的局面,陳大哥更有主見。」

  書生點頭說:「我同意泉兒的意見。」

  蕭安也說:「我覺得朱泉兒說得很有道理噻。」

  我說:「那就明天再說吧。」

  在東北地區的深秋季節,晴天是主旋律。

  次日是一個不難得的大晴天。

  我們吃了早飯之後,開了個會。

  在開會之前,書生檢查了一下陳富生的眼睛,現在已經能看到近處的一些東西了,比如火柴盒,他能看的到。

  再小一些的就看不太好了。

  我說:「陳大哥,現在我們明確的知道,我們的朋友被李家的人關在東山那邊的菩薩廟裡,我們想救人,該咋救?」

  陳富生說:「我們只有兩條槍,他們雖然沒有多少槍,但是他們人多,我們兩桿槍只能連續打出四發子彈,要是他們一起衝上來,我們肯定打不過。所以,我們不能打攻堅戰,要打游擊戰。」

  我一拍大腿說:「沒錯,不愧是英勇無敵的陳大哥。」

  書生說:「這個游擊戰啷個打呢?」

  陳富生說:「我們在鎮子外圍活動啊,專門抓落單的,或者是三四個的,兩三個的,見到就殺。」

  我一聽就覺得心裡不自在,殺人這種事,我是真的做不來。但要是不這麼做,安娜肯定救不出來。

  而且我也明白一件事,現在我們出山的路肯定被李四海堵死了,我們想出去,必定是一條血路。現在出去搬救兵是不現實的。

  陳富生說:「我倒是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我們就這樣一點點把敵人殺光。尤其是在村鎮通往菩薩廟的路上,我們應該大有作為。」

  書生點頭說:「這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當然,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前提是李宏亮能成為護法。」

  我說:「不要指望李宏亮,他能不能成為護法還不一定,最關鍵的是,他即便是成為了護法,說不準是李家故意給我們設置的陷阱。李宏亮就這樣被放回去,不太可能還被信任吧。」

  書生點頭說:「是啊,要是我,也懷疑李宏亮被敵人策反了噻!」

  朱泉點頭說:「是啊,人心叵測,不得不防。」

  陳富生笑著說:「再等兩天,等我眼睛徹底好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他們。殺人的事情你們都不要管,都交給我。我知道你們不願意自己的手上粘上人血,但是我不在乎,反正我殺過人了,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群也是殺。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時,我倒是對陳富生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