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懷疑遇到同行了,甚至覺得這一家人也是因為藏寶圖來的這裡。
李四海說是四二年來的,應該不是假的,那時候小鬼子正猖狂呢,他們從河南來東北尋寶,沒尋到寶貝,乾脆就住下了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他聽說蓉城蕭家時候的眼神,給我的信號很明確。
要不是同行,他不可能聽說過蓉城蕭家。
我和書生一起去撒尿的時候,我說:「好奇怪,小孩兒都在什麼地方了?既然有男有女,就肯定有孩子啊!」
書生說:「我隨便看了下周圍,看樣子確實住了十多年了,尤其這些木屋,都有使用的痕跡。住了十多年了,不是撒謊。」
我說:「怎麼就沒有孩子呢!」
書生小聲說:「沒有孩子是不可能的,也許孩子們在別的地方了。這裡應該不是唯一的居住地。」
我嗯了一聲說:「看來是這樣的。」
書生說:「這一家人,也是摸金校尉。」
我歪著頭看了下書生:「真的假的?」
我一不小心把尿都尿在了手上,只能甩了甩,然後在衣服上擦了下手背。
書生抖了抖身體,一邊系褲子一邊說:「我看人很準的,不會錯。」
我雖然不知道書生是怎麼看出來的,但是我認同書生的說法。
我倆沒有急著回去,而是走到了寨子外面,在一棵紅松下坐下。
猴子看到我出來了,也跟了出來,它爬上了這棵大樹,在上面和松鼠玩了起來。
奇怪的是,松鼠並不怕這猴子,竟然在樹上和猴子玩起來捉迷藏。
我說:「我有點替安娜擔憂了。」
書生說:「你還是多為自己擔憂一下吧。等下的飯菜里是不是下了毒,還不好說呢。」
我說:「毒?這鬼地方去哪裡找毒藥?」
書生小聲說:「毒蘑菇啊!等下的飯菜里要是有蘑菇,可要小心些了。」
我說:「他們在東北的山裡生活,蘑菇自然是少不了的,尤其是松蘑,是他們的傳統食品。還有就是老三樣了,白菜,蘿蔔和土豆子。另外也許還有一些干豆角什麼的。一千塊錢,好酒好菜總要給我們上齊了吧。」
書生拍拍我的肩膀說:「總之小心點。」
我嗯了一聲。
吃飯的時候,上了滿滿一桌子,八盤四碗,四個涼菜,四個熱菜,還有四大碗,分別是,一大碗小雞燉蘑菇,一大碗魚,一大碗豬肉燉粉條,一大碗羊肉。
四個涼菜分別是,豬耳朵,豬心,豬肝和豬蹄子。
四個熱菜是,香菇炒肉,土豆絲炒肉,白菜炒羊血,豆芽炒肉。
最後還上了一大盆蘿蔔絲湯。
這可真的是一桌豐富的飯菜啊!
餐具有石頭刻出來的,還有木頭刻出來的,筷子是木質的,勺子也是木質的。
沒有酒。
陳富生說:「老李,咱這裡沒有酒嗎?」
李四海搖著頭說:「釀酒需要糧食,我們沒有那麼多餘糧用來釀酒。」
陳富生看著一桌子菜說:「沒有酒,實在是太可惜了。」
大娟子這時候來了句:「不喝酒能死嗎?」
陳富生覺得自己很沒面子,他說:「能死!」
大娟子不再搭理她,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白花花的大米飯,特別香。我說:「陳大哥,回去之後我請你喝酒,我們去買最好的酒,去城裡買茅台。」
陳富生嘿嘿笑著說:「茅台?我能喝慣醬香型的嗎?我這山豬怕是吃不了細糠哦!」
朱泉說:「我也覺得五糧液更好喝,我們喝五糧液噻!」
我一拍大腿說:「就這麼定了,回去之後,我請陳大哥喝五糧液。」
陳富生嘿嘿笑著說:「一言為定。」
陳富生喜歡喝酒,是個酒鬼,用書生的話說,這樣的人很難活過六十。要不怎麼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我們這些人沒有人吸菸,也沒有人喝酒,說心裡話,煙不好抽,酒也不好喝,又辣又苦。
有喝酒的錢,買肉吃不香嗎?
我看著李四海說:「老李啊,不用你陪著了,我們自己吃就行。」
李四海點頭說:「好好好,我就不打擾諸位進餐了,吃完了叫我一聲,我讓人來收拾。」
李四海出去之後,陳富生說:「這李四海也是真實在。」
朱泉說:「那是!你也不想想,我們給了他一千塊錢啊!一千塊錢能買多少吃的啊!」
我說:「泉兒,不要這麼說,我們要時刻有感恩的心,要有敬畏之心。」
朱泉快人快語,他來了句:「我覺得這一家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時候,我看到大娟子開始給陳富生夾菜,我心說難道大娟子為了陳富生的面子妥協了。
大娟子先是給陳富生夾了一塊雞大腿,然後就開始夾蘑菇了,她說:「富生,你不是喜歡吃蘑菇嗎?多吃點。」
陳富生說:「行了行了,別人還要吃呢。」
大娟子並不聽,幾乎把所有的蘑菇都夾到了陳富生的碗裡。
夾完了小雞燉蘑菇裡面的蘑菇之後,又夾炒菜里的蘑菇。
陳富生說:「行了,別人還要吃。」
我立即說:「陳大哥,我們都不喜歡吃蘑菇,我們喜歡吃肉。」
書生也給陳富生夾蘑菇,說:「是噻,這一路陳大哥辛苦了,多吃一點嘛!」
朱泉和蕭安都不傻,要是李四海給我們下毒,最大的可能就是給我們吃有毒的蘑菇。
我們把蘑菇都給陳富生吃,能最大的規避風險。
我在想,這個大娟子,這是盼著陳富生趕緊死咋的?
陳富生可算是敞開吃了,他不僅愛吃蘑菇,還喜歡吃雞,但是不怎麼喜歡吃魚和豬肉燉粉條。
一碗雞幾乎都被他自己吃了,我們反正吃啥都行,能吃飽就行,不和他爭。
吃完之後,朱泉出去喊了一聲老李,很快就有人過來收拾碗筷了。
吃飽喝足,血糖升高,人容易犯困,倒下很快就睡著了。
這裡有大通鋪,炕連著爐子,燒得熱乎乎的,睡著真舒服。
這一覺睡了個昏天黑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太陽出來,我們才算是陸續醒了。
其實我中途醒了幾次,看別人還在睡,我就接著睡。估計別人也是這麼想的吧。
醒過來之後,我首先就是看陳富生有沒有什麼反應,看陳富生一切正常,說明飯菜裡面並沒有下毒。
早飯我們煮了點麵條吃了,到了中午的時候,又是一桌子豐盛的午餐,還是八盤四碗,和昨天的一樣。
這山里能弄這樣已經很好了,這一次,陳富生沒等我們謙讓,他笑著說:「你們都不喜歡吃蘑菇和雞,乾脆都給我吃好了。其它的全是你們的。」
我說:「陳大哥,其它的你也可以吃,這豬耳朵又香又脆,好吃得很啊!」
「喝酒吃豬耳朵還行,吃飯的話,不如吃雞。我從小就喜歡吃雞,吃了幾十年,還是吃不夠。諸位,我就不客氣了哈!」
這一頓,他連雞帶蘑菇,都吃了。
我們幾個人連個雞毛都沒撈到,蘑菇更是沒吃上一口。
不過我們幾個都有默契,要是這李家的人有問題,最大的可能就是餵我們吃毒蘑菇,昨天的沒有毒,不代表今天的沒有。
既然有人願意試毒,我們就讓他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