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回蓉城

  朱泉傷好了之後,就急著練拳,他每天生病躺著的時候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退步。

  我告訴他說,人生很長,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再說了,打拳的人肌肉太大也沒有好處,要均衡才行。這麼躺上一段時間,掉一些肌肉也不是什麼壞事情。

  其實我一直在惦記和保羅的最後一戰,不過眼下國家和歐洲國家的關係挺緊張的,這外國人要來中國特別不容易,為了一場比賽來中國,怕是夠嗆。陸英俊現在也沒心情安排這場比賽,聽說他在金陵也挺忙的,收了不少新學生,全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孩子。

  打拳是一種貴族運動,現在一般人家的孩子吃飯都成問題,更別說家裡出錢把他送到拳館來學拳了。

  從古至今都有一個規律,叫窮文富武。窮人家的孩子學習文化的多,富人家的孩子更喜歡學武。

  我其實一直也有這麼一個想法,就算你有舌戰群儒的本事,老子一拳打掉你兩顆門牙,讓你閉嘴,我看你還和我逼逼不。就像是小鬼子,什麼時候和我們講過道理?人家扛著槍就進了中原,打得我們哭爹喊娘,太慘了。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甚至是個人,不練武是絕對不行的。到了社會上,練過武的人會有底氣和任何人講道理,心裡不虛。

  當然,我是個心善之人,更是個講理之人,我也是個讀書人。能文武雙全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天越來越熱了,其實我心裡還一直惦記一件事,就是安娜的那件事。

  她從上次給我們報信之後,就一直沒出現過。我讓朱泉去潘家園打聽了幾次,大家都說有倆月沒見過她了,應該是回國了。

  這都入伏了,按理說就算是回國了也該回來了啊,難道她不打算去長白山了?還是有了別的安排呢?

  我指的是,她會不會找了別人呢?

  北平的夏天不長,立秋之後一天比一天涼了。

  這時候是蓉城那邊最熱的時候,蓉城真正開始涼快,要從九月開始。

  其實我更喜歡在蓉城的生活,尤其是冬天,在北平這邊不好過,麻煩得很。尤其是每天要伺候爐子,又髒又麻煩。

  最關鍵的是北平的冬天很冷,過年前後,凍手凍腳的,而我在蓉城,只需要穿一條單褲就能過冬了。

  立秋之後北平也沒啥事了,我們榮寶齋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門可羅雀。主要是我們的經營理念不行,我們也沒想把生意做得和梁慧那樣。

  現在梁慧的生意不得了,整個北平城的錢都讓她給賺去了。為此,她也惹得很多人紅了眼,但是梁家在北平城可不是吃素的,那些得了紅眼病的人也只能幹瞅著。

  梁家的生意能這麼好,還是多虧了地下那座大墓,梁慧從地下弄出來不少好東西。說心裡話,那裡面,我這輩子都不想去了,太危險了。

  我和書生、朱泉坐在二樓閒聊,我說:「我最擔心的是那群蜥蜴會不會在某個晚上跑到地面上來。」

  書生擺著手說:「不大可能,那些蜥蜴早就習慣了黑暗中的生活,我覺得在地下應該有地下湖之類的地方,那裡面有很多魚。這蜥蜴的食物,應該是魚類。」

  我說:「只要不吃人就好,出來也無所謂。」

  書生笑著說:「一隻兩隻跑出來吃不了人,十有八九要成為人類的玩具。」

  朱泉突然來了句:「師父,安娜小姐還是沒消息,我讓廖生又打聽了一遍。都說她回國了。可是奇怪了,她的生意難道不做了?」

  我說:「這生意不是小生意,不可能說不做就不做,她打算在法蘭西那邊開博物館,這博物館不可能說不開就不開吧。她想淘一些尖兒貨回去,當鎮館之寶。她大概率是去外地淘尖兒貨去了。這北平城也沒有啥事了,乾脆我們回花水灣吧,眼看就冬天了,我們回去吃橘子和香蕉啊!」

  朱泉說:「是啊,到了冬天,北平城啥吃的都沒有,老三樣,白菜,蘿蔔,土豆子!書生,我們回蓉城噻!」

  書生想了想說:「回去也不是不行,這榮寶齋也沒啥生意,三小兒和二叔完全忙得過來。」

  我大聲說:「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生意太好,二叔太累,連表都沒時間修了。」

  我之所有大聲說,就是給屋子裡的二叔聽的。

  二叔在裡面大聲說:「就是就是,這世上的錢是賺不完的,夠吃夠花就行了,沒必要什麼錢都賺噻!現在的生活挺好的,我看吶,你們可以回蓉城了,也免得楊小姐總糾纏東家。」

  二叔一直喊我東家,他習慣這麼稱呼我了。

  我說:「一說這女的我就煩,現在他滿世界打著我未婚妻的幌子招搖撞騙,生怕四九城的人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陸英俊交代的。」

  書生說:「她肯定和陸英俊說,我就是在利用王守仁,你別多心!」

  我說:「我要是陸英俊,早就不幹了。」

  「你不是陸英俊,陸英俊啊,被楊寧拿捏的死死的。楊寧就是當陸英俊是個傻子嘛!」朱泉說。

  我撓撓頭皮說:「按理說,李英俊的智商不低啊,人家可是有兩個拳館,北平一個,金陵一個,學員就有一百多個,全是精壯的小伙子。」

  書生這時候若有所思地說:「守仁,你不曉得,男人在戀愛的時候,智商是負數。」

  我知道他這是在自嘲,我和朱泉都呵呵笑了起來。

  現在書生和梁慧之間的事情,黑不提,白不提,就這麼放下了。

  說白了,梁慧把書生利用完了,也就不提這件事了。也算不上是誰踹了誰,這種事,誰也說不好為啥就分手了。總之,他倆從一開始搞對象就是一件不單純的事情。沒啥意思。

  蕭安從下面走了上來,上來的時候懷裡抱著個西瓜,到了桌子旁邊,直接就放到了桌子上。

  西瓜上凝結了水珠,很明顯,這西瓜是剛剛從井裡撈上來的。

  我拿出刀子把西瓜切開,我們四個坐下,一邊吃一邊商量回蓉城的事情。

  蕭安說:「要走現在就走,天氣涼快了,我們到花水灣的時候剛好是九月中旬,不冷不熱好時節噻!」

  看得出來,蕭安也想回去了。

  其實蕭安在蓉城是有宅子的,以前住在花水灣是因為在花水灣有糧食吃。現在糧食不那麼緊張了,我們可以住在城裡。

  畢竟城裡住著要方便很多,在居委會打個招呼,做一下登記就好了。

  蕭安和書生是本地人,當地人都認識他們,只有我是個外地人。就以投親的名義住下就好了,沒有任何問題。

  從城裡到花水灣需要走兩天時間,花水灣這地方是個偏遠的地方,要是騎自行車到山下,再走的話,一天就能到。說心裡話,那地方沒有城裡住著舒服,山里幹啥都不方便。

  但是一想到鬧饑荒,我們就沒有辦法捨棄那個地方,有花水灣,我們才有生存下去的底氣,心才不會慌。一旦鬧饑荒,金子是不能吃的,就算是你有一座金山也沒用,該餓死,還是會餓死。

  做好打算之後,我們就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