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大哥說家在鳳凰山下的楊莊,那麼他大概率姓楊。這和明朝皇室就沒什麼關係了呀!那麼大概率,這些寶貝就不是合法來的。
老朱家可不會隨隨便便就把虎符送人,這個是可以調動千軍萬馬的信物。
也許真的是搶來的,難道是負責調兵的錦衣衛到了楊莊住下,就被他們給禍害了?
要是真的這樣,這楊莊的人就真的太厲害了。
不對,要是調兵的話,應該只有右邊一半虎符,咋會連左邊也有呢?這左邊一半不是應該在大元帥或者大將軍手裡嗎?
這太不可思議了。
尤其是這黃金虎符,似乎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虎符一般都是銅的,金的也不是沒有,少之又少。這虎符大概率不是用來使用的,而是皇帝的玩物,是用來把玩的寶貝。
當然,也只有皇帝可以把玩虎符,別人家裡敢藏這個,都是滅九族的大罪。
我正在胡思亂想,蕭安突然出價了,她伸出五個指頭說:「楊大哥,我給你這個數。」
蕭安直接叫了楊大哥,就是想知道他姓什麼。他要是不姓楊,而姓朱,那麼他一定會糾錯。
這大哥並沒有糾錯,而是瞪圓了眼睛說:「五百?」
蕭安搖搖頭。
「五千?」
五千人民幣已經是普通人能想到的極限了,現在的五分錢一斤,可想而知,五千元能買多少大米啊!有了五千元,簡直就是成了大財主。
蕭安堅定地說:「五萬!」
楊大哥懵了,來了句:「你們這麼有錢?」
蕭安點頭說:「我們開店做生意,難道你還不信我們的實力?只要你同意,立即給你拿錢,你可以要現金,也可以要黃金,還可以要一部分現金,一部分黃金。」
楊大哥這時候卻開始收拾東西,一股腦全裝進了包里,他說:「我考慮考慮。」
楊大哥收拾完之後,像是怕我們搶似的,像個賊一樣跑掉了。
二叔嘆口氣說:「就是來問問價,這下他知道怎麼開價了,他不把北平城的古董店走遍了,是不會出手的。價高者得!」
我說:「難道是我們給少了?」
二叔說:「不僅不少,反而是開了個天價!」
蕭安說:「我就知道給多少他都不會賣的,開個高價,他打聽幾家之後,就會回來了。」
我說:「我倒是不在乎他手裡這幾件貨,我在乎的是他家裡的貨,你說,會不會有傳國玉璽啊!」
二叔點頭嗯了一聲:「不好說。」
書生搖著扇子說:「我現在很擔心楊大哥的生命安全啊!這要是走進黑店,還能活著出來嗎?現在的北平城龍蛇混雜,什麼人沒有啊!」
我大聲說:「這倒是個問題,這人大概率會就此消失啊!」
書生抬腿就走,我問:「你幹啥去?」
書生說:「我還能去做啥子嘛,我去叫朱泉,我倆跟上楊大哥,保護楊大哥周全噻!」
書生是跑著下樓的,很快,我就從二樓窗戶看到書生和朱泉跑著上了街,一直朝著街西口而去。
我喃喃:「又是鳳凰山。」
二叔說:「這天下的鳳凰山無數,陰山那麼大,有幾座鳳凰山不稀奇。稀奇的是,這村夫竟然有虎符,有錦衣衛的飛魚服,有皇家用的馬鞭和鈴鐺。守仁,你腦子裡有什麼畫面?」
我說:「像是一個皇帝被打劫了。虎符和馬鞭都是從皇帝身上得來的,鈴鐺是從馬脖子上得來的。至於這飛魚服,應該是皇帝的護衛身上扒下來的。」
二叔悠悠地說:「這讓我想起了明英宗朱祁鎮,這是明朝唯一的一個被瓦剌俘虜的皇帝。」
我說:「朱瞻基的兒子,朱高熾的孫子,朱棣的重孫子。」
二叔點頭說:「就是他,我懷疑這虎符就是出自這位俘虜皇帝之手。被俘虜了之後,丟個虎符不算什麼。這陰山鳳凰山楊莊一脈,大概率是瓦剌人。」
我說:「明朝時候,陰山本來就是瓦剌和韃靼的地盤。楊莊人是瓦剌人不足為奇,不是瓦剌人才有點奇怪呢。」
蕭安點頭說:「要是這樣的話,倒是都說得通了。不過這朱祁鎮帶著虎符出征不奇怪,會帶著傳國玉璽出征嗎?」
我立即說:「這可說不準,他要是迷信呢?古代人都有點迷信的,他帶著傳國玉璽出征,心裡踏實。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嘛!」
二叔小聲說:「要是這東西落在楊莊就太好了。不過這和建文皇帝的寶藏似乎又沒啥關係。」
我說:「管他有關係沒關係,既然有了點希望,我們就去看看有啥關係。現在陰山可不是瓦剌和韃靼的地盤,現在是新中國了。」
蕭安這時候若有所思,她說:「二叔,你說傳國玉璽會在朱祁鎮手裡嗎?」
二叔說:「也不是不可能。有傳說,朱棣後來找到了建文皇帝,建文皇帝把傳國玉璽奉上,交給了他的皇帝四叔,朱棣免除了他死刑,後來把他軟禁在了雞鳴寺,建文皇帝得了善終。要是這傳國玉璽到了朱棣手裡,絕對是不會陪葬的,肯定傳給了朱高熾,朱高熾傳給朱瞻基,朱瞻基再傳給朱祁鎮。」
我說:「關鍵是受命於天也不是這麼玩的啊,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就御駕親征,當了俘虜了吧!」
二叔說:「這次陰山,看來還是有必要走一趟。不管這地方是不是鳳凰山都不重要了,萬一能找到一些線索呢?早在清朝的時候就有傳言,說傳國玉璽落到蒙古草原上了,看來這空穴來鳳,也是必有出處啊!」
我大聲說:「那千萬可不能讓楊大哥跑了。」
蕭安說:「放心吧,書生和朱泉跟著呢,人丟不了。」
不出所料,這楊大哥從白天一直走到了天給,把全北平城的古董店都走了個遍,他也沒把東西賣出去。
也不是我們自大,整個北平城能拿出五萬塊錢收貨的人不多,就算是有,他也捨不得。
說白了,這馬鞭,鈴鐺,飛魚服都不值錢,最值錢的那虎符也沒多重,倒不是五萬塊錢不值,主要是買來擺在家裡看可以,要是賣,怕是不好出手。皇室用過的馬鞭,也只是馬鞭,皇室用過的鈴鐺也只是個鈴鐺。
錦衣衛的衣服多了去了,存世的真不少,有的還補丁摞補丁的,不值啥錢。
五萬就買個虎符,就算是金子做的,也虧啊!最關鍵的是,這東西是真是假怎麼評定啊!只要讓金匠看上一會兒,分分鐘給你打造出來一箱子。
我們之所以願意花高價買,首先是因為我們不差錢,其次,這些東西我們認定是真的,擺在店裡當鎮店之寶,不著急出。就等有緣人就可以了。
楊大哥這天住在了禮堂招待所。
現在北平的治安比解放前好太多了,這要是解放前,你敢拿著寶貝在北平城瞎打聽價,你能活過這個晚上算你命硬。
不過現在的北平是首都了,治安出奇的好,而且最近好像在抓特務,在搞宵禁。晚上誰都不許出來。出來就當特務先抓了再說。
這也是楊大哥能活到天亮的根本原因。
不過這天一大早,楊大哥在街上吃了豆腐腦和油條之後,就被一個二流子帶走了,把他帶去了長樂宮。
朱泉跑回來大聲說:「師父,壞菜了,楊大哥被帶去長樂宮了。」
我說:「那是一家黑店啊,黑了賣家黑買家,上次一個歐洲大鼻子從他哪裡買了兩件瓷器,三幅字畫,結果全是假的。人家找回來了,他說啥都不承認,說是大鼻子掉包了。到最後還把大鼻子打了一頓,都驚動大使館了。」
蕭安說:「看來要麻煩了,我估計啊,楊大哥要倒霉。守仁,我們必須去看看了。」
長樂宮的老闆姓孫,叫孫龍,長得很瘦,誰知道是脾胃不好還是怎麼的,怎麼吃都不胖的那種,連衣服加一起也沒一百斤。
這貨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年紀不大,手裡總拎著一根拐杖,有人說他的拐杖有機關,只要一擰,就能拽出來一把刀子。
這根拐杖看起來像根棍子,所以大家給他起了個外號,孫大聖。
一個是說他很瘦,還有就是整天拎著一根棍子。一個人的名字也許會起錯,但是外號是絕對不會錯的。
這傢伙長得就是尖嘴猴腮,長得還沒我的小猴子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