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地宮中,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日出。要不是有手錶,估計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
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到了八點鐘才開始突圍。
那些大粽子根本就不和我們打,一直退到了河邊。
朱泉大聲說:「師父,這些大粽子好像是怕了。」
我說:「怕個鳥!他們是在和我們鬥智鬥勇,不信你渡河試試,他們想在河水裡和我們打。」
朱泉大聲問:「真的假的?師父,這些大粽子這麼聰明了嗎?」
我說:「這裡的大粽子和別處的不一樣,他們的演變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而且,他們的怨氣更重,保存一些智慧,也是有可能的。」
我們一直到了橋頭,大粽子死死地追著我們。我對小猴子說:「去吧,看你的了。」
小猴子嗖地一下跳了下去,在鎖鏈上奔跑起來,如履平地。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就到了河對岸了。
大粽子們可就急了,有的涉水過去,有的從鎖鏈上爬過去。
雖然大粽子爬的也很利索,但是和猴子沒辦法比。
猴子到了對岸毫不猶豫,直接就鑽進了溶洞裡不見了,有十幾隻大粽子上岸之後,也追了出去。
我有些擔憂,這要是被追上,小猴子就死定了。不過小猴子的速度和耐力都是很好的,再說了,這溶洞雖然複雜,但是並不是很長,不超過一公里就能到出口。小猴子只要出去,就算是脫困了。
書生摟著我的肩膀說:「不會有事的。」
蕭安此時看著上遊說:「也不知道趙婉兒他們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朱泉的手電筒照著河面說:「師父,你看那是啥子?」
我一看,像是一個人漂了下來。
蕭安立即拿出鋼爪,一甩,直接抓住了屍體,拉了上來。
正是趙婉兒的人,這個姑娘叫趙霞,是和小金搞對象的那個姑娘。
這姑娘的脖子上,胳膊上,被大粽子咬了兩口。此時的黑眼珠開始擴大,瞳孔也變成了窄窄的一條。
不過她還沒有失去理性,一直抓著書生,讓救她。
書生說:「不要擔心,我這就救你。」
書生一揮手說:「把她抬回去。」
我們快速回到了神龍大殿裡,把她平放在墊子上,書生拿出針管子,抽了一管子蒸餾水,也沒見他用藥,給趙霞打了一針。
趙霞的情緒這才穩定了下來。
但是我知道,書生在騙她。
我說:「趙霞,你們的人咋樣了?」
趙霞說:「我們被堵在了一個死胡同里,昨晚被大粽子進攻,大家突圍出來,跑散了。」
書生說:「早就說不要渡河,不要渡河,現在好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
朱泉說:「趙霞,你的金子呢?」
趙霞說:「河裡了,我背著金子沉到了水底,才算是逃過一劫,大粽子走後,我把背包卸掉,人才浮了上來。我會游泳,只要不動,我就能漂著,我想游到對面,但是胳膊腿都不聽使喚了,只能這麼一直往下漂。還好遇到了你們。」
我拉著書生到了門口,小聲說:「沒救了嗎?」
書生說:「我只有一盒盤尼西林,不夠。再說了,我們要是受傷了還要用啊!」
我說:「一盒盤尼西林能救活她嗎?」
書生搖著頭說:「說不好。也許能行,大概率不行,三盒的話,我有把握能治好她。」
我說:「要是趙霞抵抗力強,一盒能治好嗎?」
書生低著頭不說話。
隨後他猛地抬起頭說:「都給她用了,我們一旦被大粽子咬了咋辦?」
我說:「先救一下再說吧,見死不救,心裡總過意不去。你不是姓白嗎?你應該發揚白求恩精神。」
書生呼出一口氣說:「你當我不想做白求恩啊,但是你要知道,趙霞不一定能救活,一旦趙霞死了,我們可就是雞飛蛋打了呀!」
我說:「不管了,你聽我的,全力救她。活了算,不活我們也不後悔。」
書生小聲說:「得問問小金的去向,這時候不問,就沒機會了。一旦治好了再問,怕是就不說實話了。」
我點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
我倆回去,書生就開始準備給趙霞吊水了。
我坐在趙霞身邊說:「趙霞,你是不是和小金在搞對象?」
趙霞閉上眼,點點頭。
我發現她這時候渾身在顫抖,一雙手,死死地攥著。
明顯是有問題的。
我說:「小金是不是死了?」
趙霞還是點點頭,不過這時候,她出了一身的虛汗。
我說:「小金是怎麼死的?」
趙霞把頭歪過去,接著猛地坐了起來,頭一歪,乾嘔了起來。
我一看心中大驚,心說他娘的,難道小金真的是被他們給吃了?
朱泉也看出來了,他是個心思很活的傢伙。他心直口快,大聲問:「趙霞,小金該不會真的被你們給吃了吧!」
趙霞這時候竟然哭了起來。
我說:「真的假的?」
書生嘆口氣說:「人要是餓極了,是要吃人的。這也沒啥好隱瞞的,從古至今,人吃人的事情還少嗎?易子而食的事情時有發生,每次鬧饑荒,都會伴隨著人間慘劇。」
趙霞這時候嗚嗚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要是不吃東西,我們都會死。」
我大聲說:「真的把小金給吃啦!」
趙霞哭著開始磕頭:「對不起,我現在覺得特後悔。」
我說:「真的吃啦?」
趙霞這才點了下頭。
書生頓時翻臉了,指著趙霞大罵道:「你們簡直就是禽獸,哦不,是禽獸不如。」
金勝男呼出一口氣,在一旁冷嘲熱諷道:「我就說吧,這群盜墓賊不能信,現在好了,把你們的大恩人給吃了。你們難道不為小金報仇嗎?」
我說:「閉嘴,別惹我,我現在煩得很!」
我現在一想起這群人圍著小金吃小金的肉,我就氣得要爆炸。
我只能不停地做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作為一個男人,情緒穩定非常重要,永遠不能讓憤怒沖昏頭腦。
我緩了有三分鐘之後,我對書生說:「給她醫治吧!」
書生先給趙霞一支溫度計,讓她夾在腋窩下面。現在的趙霞,體溫在降低,已經降低到三十五度了。
這和普通的感染不一樣,我們不管是上呼吸道感染還是肺部感染,都是體溫升高。
書生說,體溫升高的好處就是體溫越高,越有利於病情恢復,體溫越來越低,對病情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說:「想辦法讓體溫升上來啊!」
書生說:「能有啥辦法?只能是泡熱水澡。」
我們這裡可沒有泡熱水澡的便利條件,不過我們集思廣益,找到了辦法,在牆邊有青銅鼎,這玩意不就是現成的大鍋嗎?
我們把青銅鼎拴上繩子,拽到了牆角,然後開始劈棺材板,就在這裡點了火。
火燒起來,大量的煙升騰起來。開始的時候我還擔心會被嗆到,點上了火才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煙直接就朝著高處的溶洞過去了,就像是被吸走了一樣,嗖嗖地往裡鑽。
打了水,倒進去,這水逐漸的熱了起來,摸著有點燙的時候,我們把趙霞直接放了進去。
剛進去的時候,趙霞覺得燙,適應了幾十秒也就好了。
書生給她掛上水,兩隻盤尼西林輸進去。另外體溫下降,根本就沒有藥可以治療,只能是不停地用熱水泡著她。用這樣的物理辦法,維持她的體溫。
要是這樣還不行,那我們就真的沒辦法了,我們盡力了。
書生從趙霞的胳膊上抽了一管子血拿出來化驗,他有一台小型的顯微鏡,還有很多的試紙,書生本來想研究一下這病毒的屬性,結果書生告訴我們,趙霞懷孕了。
我立即爬上了大鼎,看著趙霞說:「你懷孕了,是小金的嗎?」
趙霞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懷孕了?」
我說:「沒錯,你懷孕了。書生驗血驗出來的。」
我想不到趙霞突然來了句:「這孩子不能留,我不能帶著個沒爹的孩子過日子啊。」
我一聽頗為失望,但我還是點點頭說:「等你好些了,把孩子打掉吧。」
我這才意識到是我自作多情了,趙霞和小金本來就沒什麼真感情,無非就是趙婉兒想利用小金而已,尤其是這群人吃了小金,要是小金的兒子知道了,豈不是要給他爹報仇嗎?
趙霞咋可能留下這麼一個孩子!
我到了書生旁邊,我說:「到底是細菌還是病毒?」
書生搖著頭說:「是細菌也是病毒,這東西好奇怪。不過我能肯定的是,盤尼西林對這東西有效,只要有足夠的盤尼西林,就能治癒。不過受損傷的器官無法逆轉,不過也不要太擔心,人體是有強大的自我修復的能力的。」
我說:「一盒盤尼西林,夠嗎?」
書生嘆口氣說:「家裡還有一百多支,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聽天由命吧!」
其實書生根本就不想救趙霞的,要不是我逼他,他只願意給趙霞打蒸餾水。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趙霞的體溫升了上來,有了三十七度。
我們的藥只夠用五天的,要是第五天還不能痊癒,可就沒辦法了。
不過書生每天都在給趙霞驗血,她說血液里的病原體在快速減少,再有兩天,有可能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