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一群野牛,這傢伙一千多斤,有個十來只,在那邊低著頭吃草呢。
見到我們來了,人家只是抬頭看看我們,估計它們只是當我們是另一種猴子吧。
在野牛周圍,還有一群四五十隻野狗,這群野狗和野牛比很小,但是和家裡的狗比起來,那就太大了,每一隻都有八九十斤。
野狗長得挺好看的,大圓耳朵,身體健碩,一對一的情況下,普通人不是這玩意的對手。
不過這群玩意想抓野牛不現實,他們最多就是抓一隻山羊,連野豬都抓不到。
野豬是老虎的口糧,野牛這東西,在這裡幾乎是無敵的,不過野牛總會年老體弱,遲早會成為別人口中的食物。
這也是自然規律。
現在只有人打破了這個規律,人死了之後,會埋掉或者火化後再埋掉,避免了成為野獸的口糧。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好處,在我看來,就是多此一舉。我倒是想立個遺囑,我要是死了,就把我扔到這劍閣來餵野狗算了,埋上的話可惜了,浪費了這一身肉。
書生用扇子指著前面說:「守仁,這邊有點意思了嘿!」
除了這些,還有大片的香蕉林,香蕉這東西是草本植物,長了香蕉之後,就會成為野豬的口糧。野豬可不像是猴子那麼文明,上去就拱,把香蕉草踩倒了之後,去吃上面的香蕉。
要不是這裡有老虎收拾他們,這劍閣七十二峰,估計會被野豬給糟蹋完了。
我說:「這世上要是只有好人,沒有壞人,怕是也沒啥意思了吧。」
書生疑惑地哦了一聲:「此話從何而來啊!」
我說:「沒啥,我就是亂說的。我就是覺得,這世上的人要是都一模一樣,還真的沒啥意思。大家都是正人君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你說這社會還有可能進步嗎?」
書生笑著說:「守仁,你把我說迷糊了,咋突然想起這個話題?」
我說:「野豬,老虎,水牛,野狗,山羊,河裡的魚,空中的鳥,這相當於世上各種各樣的人,你覺得呢?」
書生點點頭說:「頗有道理!」
朱泉笑著說:「師父,你太厲害了。」
朱泉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書生直接就踹了朱泉一腳:「你師父放屁都是香的嗦!見過拍馬屁的,沒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馬屁精!給老子閉嘴,你侮辱了老子的耳朵曉得不?!」
朱泉說:「我沒讓你聽,你不想聽可以捂住耳朵嘛!」
再往前走,地面上的墓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尊的人像。
這些人都是道士打敗,一個個穿著長跑,溫文爾雅,有的拿著拂塵,有的拿著長劍,站在路邊,還真的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
這些道士不是孤立的,在這些道士背後,都有一座塔。有的三層,有的五層,有的七層,還有的九層,咱也不知道代表啥。
塔也是石塔,用整塊石頭雕刻出來的,大小不一。
三層的也就五十公分粗,五層的有七十公分粗,反正越高的越粗。
石塔是圓形的,雕刻的技術一般,石塔上的花紋雕刻的也一般,雕刻的有雲紋,有蓮花,有蝙蝠啥的,總之,線條簡單。一看就沒怎麼用心。
倒是那些人物雕刻的像是那麼回事,一個個站在那裡,有一股子神韻。
在前面是一片竹林,在竹林之間有一條比較寬的直路,路是東西走向,在路的兩邊還有大量的石頭柱子,柱子就是柱子,沒有啥造型。
書生用扇子指著說:「看來我們上道了。」
我說:「上啥道?」
「大道!」
書生快速走上了這條大道,他越走越快,連續走了有三里地之後,他帶著我們停在了一座莊園外面。
這莊園的建築風格是近代的,在大門口上方有一塊牌匾,寫著:逍遙莊。
蕭安往前走了兩步,仰著頭看著上面的牌匾,她說:「看起來挺新的,書生,這裡有人。」
書生說:「看建築風格應該就是最近一二百年的,是清朝的風格。這裡還真的住了人,還真的是奇怪了。」
山莊內有大量的樹木,這些樹木都非常粗壯,在門口的幾棵大樹,最粗的有三米粗,我是沒搞懂這是啥品種。
我對朱泉說:「敲門。」
朱泉剛要抬腳往上走,這莊園裡竟然傳出來了一聲虎嘯。
嚇得朱泉剛抬起來的腿又縮了回來,他說:「裡面有老虎。」
我說:「你手裡有刀子,你怕個錘子,去敲門。」
朱泉一步步往上走,到了門口,抓著門環敲門,力氣不大,還是挺文雅的。
我急得大聲罵:「泉兒,你他娘的沒吃飽嗎?用點力!」
朱泉這才用力敲了起來。
很快,裡面有人喊了句:「來了,別敲了,來了。」
門吱嘎一聲打開一條縫,一個花白頭髮的老頭像個烏龜一樣把頭伸了出來。
看這老頭的髮型就知道,這就是清朝一奴才啊!陰陽頭,金錢鼠尾辮,怎麼看怎麼滑稽。
朱泉大聲說:「臥槽,見鬼了!」
可不是見鬼了咋的,大清早他娘的亡了,經歷了民國三十八年之後,現在是新中國了。咋還有這樣的奴才造型呢?
老頭這時候打開了門說:「我才見鬼了呢,你們是誰呀,怎麼會來到我們劍閣的啊?」
我搶著說:「大叔,我們是修橋的,頭頂這橋就是我們修的,修了三次,三次被雷擊,我們下來看看到底這下面有啥妖怪。」
朱泉說:「大叔,你該不會是妖怪吧,那雷是不是在劈你們啊!」
「你看我像是妖怪嗎?我是人,熱乎乎的人。」他這時候把門打開,我看到的是一道影壁牆,在牆上畫著九條龍,中間是一顆巨大的珠子,九龍戲珠!
這裡面的建築風格,怎麼看都像是北平的風格。
我忍不住問:「您是北平人?」
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不只是建築風格像,這大叔的口音也像。
他嘿嘿一笑說:「聽出來了?你一開口我就聽出來了,你是漢人還是旗人?」
我說:「我是漢人,難道你是旗人?」
老頭指了指裡面,他說:「我是漢人,不過我家主子是旗人,我先帶你們去客房,吃點飯,洗個澡,把精神養的足足的。有什麼話,明天和我家主子說。」
我說:「大叔,我們不是來這裡蹭飯的,我們是來這裡考察的。」
「沒有人比我家主子更了解這裡了,一切等明天再說。」他轉過身去,擺擺手說:「跟我來。」
他帶著我們到了客房,過了有半小時,有四個穿著旗袍的侍女給我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全是硬菜,肘子,豬蹄子,燉排骨,烤羊腿,醬鴨子,紅燒大鯉魚等等。
我們坐在桌子周圍,門一關,搞得我們有點蒙圈了。
書生說:「守仁,這是啥情況啊?你們北平人都這麼好客的嗎?」
朱泉用筷子扒拉著肘子說:「不會有毒吧!」
我說:「這裡咋會有這麼一家子建奴呢?還有,他們到底是誰啊!咋會住在這個地方呢?」
書生頓時警惕地抬起頭來,看著我說:「守仁,該不會是守陵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