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在大殿的後門點了一堆火,我實在是佩服他們的勇氣,咋還敢住那裡呢?
一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搞明白人面蛇是怎麼吃人的,也沒搞明白這裡還有黑毛鬼的存在。
這天我都不準備睡覺的,我就在山上看著他們怎麼倒霉。
小猴子似乎比我們還願意看熱鬧,它就蹲在烽火台的牆上,一直看著遠處山下的大殿。
到了九點鐘的時候,我實在是困得不行了,我對小猴子說:「有事叫我,我去睡一會兒。」
我打著哈欠回到了帳篷里,書生在馬燈下面研究那兩副骨架呢。
蕭安則是把二胡拿了出來,開始拉二泉映月。
我閉上眼就睡著了,現在我已經習慣聽著音樂睡著了,只要安姐一拉二泉映月,就算是搖籃曲似的,我閉眼就著。
我還是真的被小猴子給叫醒的。
小猴子用手拉我的褲腿,我醒來就知道一定是山下有事,我立即鑽了出來。
我一看不要緊,在大殿的後門,竟然聚集了三條人面蛇。
三條蛇在門口探頭探腦,要往裡面進。
我小聲喊:「書生,你快出來,有好戲了嘿!」
「來了來了。」
書生也沒睡死,我一叫他就出來了。
一出來就站到了我的身邊,摟著我的肩膀從竹林的縫隙往外看。
山下點著火,有月,看的還算是清楚。
書生突然指著說:「守仁,你看屋頂,好像有狐狸。」
我一看可不是麼,在屋頂上也有三隻狐狸,雖然離得很遠,但還是感覺得到,這狐狸真他娘的大啊,比狼都要大。
三條人面蛇在地面上,三個人在大殿裡面。現在人面蛇和人只隔著一道門檻。
三隻狐狸在屋頂上,我不得不佩服這些狐狸的跳躍和攀爬能力,他們應該是跳上去的。
大殿足足有十米高,到底是怎麼上去的呢。
仔細觀察總算是明白了,在大殿的東南角有一棵老樹,這樹的枝杈已經伸倒了大殿的屋頂上,狐狸應該是順著樹爬上去的。
狐狸能爬上去,人面蛇也就能爬上去,這些人面蛇要是知道狐狸在屋頂,估計就要上屋頂吃狐狸了吧。
這些狐狸迷人也許有一套,對付人面蛇肯定不行。
書生舉著望遠鏡說:「人面蛇變臉了嘿,變成了陳家兄弟的樣子,還有的變成了小周的樣子。」
我接過來望遠鏡看了看,果然。
三條人面蛇開始往裡面爬,從後門進去是一道矮牆,現在只要它們翻過矮牆就能吃到陳瘸子他們了。
本以為陳瘸子他們之中起碼有一個人要被吃,結果這三條蛇剛進去,就聽到一聲嘶吼,接著,三條蛇全都跑了出來。
其中一條蛇的腦袋被砍出來一道血槽。
書生跑回了帳篷里,把另一個望遠鏡拿了出來,我倆一起舉著望遠鏡在看。
小猴子看的目不轉睛,都看呆了。
接著,陳瘸子兄弟三個一起從大殿裡追了出來,那條受傷的蛇跑得慢,直接被亂刀砍死。
剩下兩條一看不好,轉身就跑。
陳瘸子現在竟然也不瘸了,帶著兩個兄弟抬腿就追。
本以為追到牆下就完事了,想不到的是,人面蛇翻牆而出,這兄弟三個竟然趴在了地上,四條腿用力一蹬,直接越過牆頭追到了外面的竹林了。
書生嚇得直接把望遠鏡放下了,大聲說:「咋可能!」
我說:「被迷了啊!被狐狸給迷了。以前百順胡同就有個叫桂琴的嬸子被黃鼠狼迷了,她平地起直接就上房了。」
書生舉著望遠鏡繼續看,我也在看。
此時那三隻狐狸從大殿的屋頂上順著大樹下來,一溜煙也追了過去,翻過牆頭之後,消失在了竹林了。
我說:「這幾隻狐狸精實在是精明,竟然控制人類對付人面蛇。」
書生說:「這不是狐狸精,這是狐妖!」
「有啥區別嘛!」
「類似人的才能叫做精,明顯這幾隻長得不像是人,所以是狐妖噻!」
我放下望遠鏡看著他說:「你咬文嚼字的有意思嗎?」
「有意思,狐狸精是狐狸精,狐妖是狐妖,不能混為一談。」
這時候,蕭安出來了,坐在小馬紮上,又開始拉二泉映月,聽著音樂,我的心一下平靜了下來。
懶得和他爭論,狐狸精也好,狐妖也好,和我有啥關係。
不過我倒是想下去看看,我說:「書生,我們下去偷了他們的金子。」
書生說:「關鍵是我們偷了,他們肯定會知道是我們偷的,明天一看金子沒了,勢必會找我們麻煩。」
「不承認就行了啊!」
「人家認定是你,不承認也沒用噻。陳瘸子會和我們拼命。」
蕭安說:「不要節外生枝,我們不缺錢,我們缺的是糧食。」
我這才打消了偷金子的想法,不過那麼多金子不拿過來,手還是癢,我只能在牆上蹭了幾下。
我回到了帳篷里看看小周,她倒是睡得踏實。
書生摟著我的肩膀,和我一起看著小周,書生說:「只要睡得著,徹底恢復就是時間問題。嚴重的精神疾病的表現形式,大多都是失眠。大腦得不到休息就沒有恢復的可能,我們通常會用安眠藥進行治療。你看小周,睡得多好啊,她會一天天好起來的,放心。」
我說:「造孽啊!」
我和書生隨後轉過身,繼續盯著下面。
陳瘸子他們還沒回來呢,實在是想不明白,這群傢伙回來會是個什麼狀態,就這樣,一直到天亮,這三個傢伙也沒回來。
一直到了十點鐘的時候,這三個傢伙才算是回來了。
這天的天氣陰沉沉的,他們剛進大殿就下起了綿綿細雨。
四川下雨總是靜悄悄的,不打雷,也不颳風。
我看著天空說:「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書生說:「這場雨一下,我們就算是被攔在了這裡,怕是三五天之內離不開。」
蕭安說:「要是連續下雨就更麻煩了。我們最好搬到下面去住,在這裡住,不安全。」
竹林里住確實不安全,除了有人面蛇威脅,還有熊貓,還有野豬,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東西。
就在短暫停雨的間隙,我們收拾了行囊下山,就這麼一小段路,有雨衣,衣服沒濕透,不過鞋就遭殃了,雖然是皮靴子,但還是被水打濕了,襪子潮的乎的,穿著特別難受。
到了下面我們就被陳瘸子攔住了,他說:「要不我們住在一起吧。」
我說:「不合適吧,我們還是去前殿住吧。」
陳瘸子說:「昨晚上發生了一件怪事,我們三個醒來的時候在大山里,走了很久才找回來。而且你們也看到了,這裡有一條很奇怪的蛇。」
那條被砍死的人面蛇趴在地上,此時,它並沒有人臉,死了嘛,失去了變化的能力,現出了原形。
但是這張臉還是有著人臉的輪廓,看起來確實挺奇怪的。
我立即大聲說:「我明白了,你們的兄弟應該就是被這種蛇給抓走吃掉了。乾脆,你們吃了這條蛇給你們的兄弟報仇噻!」
我們四個加一隻猴子繞過了大殿,到了前殿和大殿的廣場,在這裡,獵人王的塑像被放倒堵在大殿的門口,獵人王就像是躺在地上看著天。我實在是理解不了陳瘸子他們的做法,還腆著臉邀請我們一起,我們怕他們被天打雷劈把我們連累了。
要不是下著雨,我高低要躲開他們,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