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秋麗藝高人膽大,在前面走得飛快,我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他奔跑的姿勢也很專業,我拎著馬燈看得很清楚,他側著身,拎著槍,跑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意識到,我得和他學習一下這種奔跑的姿勢。側著身跑有個好處,就是能減少直面的面積,這在戰場上很重要,子彈飛過來,打到的概率會是以前的二分之一。這和我們拳擊手的站姿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們側著身體站著,受擊打面積也直接小了一半。
他的步伐也很先進,跑起來,一雙腿就像是車輪滾動一樣,沒有一點聲音。
我學了一會兒,沒學會,開始找問題的關鍵。
我小聲說:「龍隊,你為啥跑起來沒聲音?」
「你步伐太大了。另外就是要用核心發力,腿只作為支撐點,這樣的話,跑起來會輕鬆很多。」
龍隊根本沒回頭,一邊跑就找到了關鍵所在。
我試著一點點摸索,也就是十幾秒,我就找到了這種感覺。
但是書生和蕭安始終不得要領,我知道這是為啥,因為他們訓練實在是太少了,尤其是針對步伐的訓練太少了。
這摔跤和柔術對步伐的要求沒那麼高,所以他們針對步伐的訓練不多。
拳擊不一樣,拳擊三分在拳,七分在腿。步伐是拳擊的靈魂,所以我針對步伐的訓練很多,我的步伐靈活性要比書生和蕭安好上不是一點半點,所以我學步伐要事半功倍,一通百通。
雖然書生和蕭安沒有做到跑起來沒有一點聲音,但是跑了一分鐘之後,他們的腳步聲音也小了很多,我在前面只能聽到後面刷刷刷的聲音。
看來他們的進步也不小。
要知道,這可是在實戰中總結出來的步伐,這可比在拳擊館訓練的出來的步伐更簡單,更實用的多。
在這幽深的隧道里,一點雜音都沒有,突然有一隻蛤蟆叫了一聲,嚇得我一激靈。
同時,龍秋麗也停下了腳步,他用袖子擦了擦汗。
我們則是用手腕上的汗巾擦了一下臉和脖子。
我小聲說:「龍隊,慢點跑,我們跟不上您。」
龍秋麗說:「這就跟不上了?我們最高記錄是一口氣跑了一百三十多里,沒有一個人掉隊。我們直接穿插到敵人的身後,切斷了敵人的退路,把敵人全殲在了河邊。他們有橋過不來,我們一百多人,死死地就釘在了橋頭,幾萬人就這樣被打得潰不成軍,作鳥獸散。」
蕭安說:「太了不起了。一口氣一百三十多里,一會兒也沒有停嗎?」
「吃東西都是一邊跑一邊吃的,停是不可能的。不過跑的過程里肯定不全是平路,遇到個溝溝坎坎還是會減速。」
書生說:「一口氣跑一百三十多里,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最了不起的存在。要是一個人兩個人還能理解,一百多人都一口氣跑一百三十多里,而且沒有一個人掉隊,這就太不可思議了。」
龍隊說:「我們打仗靠的就是鐵一般的意志和紀律。當然,也離不開平時刻苦的訓練。」
我說:「山城的挑山工也很厲害,不過他們擅長緩速負重,你們更適合輕裝奔襲。我覺得你們和獵人還不一樣,獵人是追追停停,你們必須一口氣跑完全程。都是跑,但是跑和跑的差別就真的太大了。」
龍秋麗手電筒照著地上的蛤蟆,這蛤蟆跳了幾下之後,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條蛇,一口就咬住了蛤蟆的腿。
隧道頂上有一條裂縫,有水從上面滴下來,在旁邊滴答滴答的響著,已經在地面上砸出來一個小坑。小坑裡有水,龍秋麗過去洗了一把臉之後,直起身,用手電筒照著前面說:「還有多遠啊,看來這隧道也不是完全直的,不然應該能看到洞口。」
書生說:「古代人鑿隧道不可能鑿得太直,他們會隨彎就彎,能打通這麼長的隧道,也著實不簡單了。」
我說:「這隧道應該是從裡面往外開的吧!」
書生點頭說:「沒錯,這一群人應該祖祖輩輩都住在這火山口裡,他們有出來的欲望,於是發揮了愚公移山的精神,祖祖輩輩開這條隧道,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幾十年,或者幾百年,總算是把出山的隧道打通了。」
我們沒有管地上的蛇和蛤蟆,龍秋麗繼續帶著我們前行。
他一邊跑一邊說:「接下來我們不休息了,一口氣跑完全程。」
我注意到,地上的電話線一直在往前延伸。這就說明,這段路大概率是沒有危險的,因為先前的同志們基本都出了這條隧道,出問題,是出在出了隧道,進了火山口之後。
我這時候有了一個想法,我說:「書生,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毒氣?火山鬆動了,有毒氣從地下噴出,把大家都毒暈了。」
書生說:「有這個可能。很可能從地下噴出來大量的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直接令大家窒息了。」
我說:「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戴防毒面具啊!」
書生說:「概率不大,如果這火山口裡有大量的毒氣,那麼這隧道里應該也會有大量的毒氣溢出來,剛才的青蛙和蛇怎麼活得成?」
我點頭說:「有道理!」
龍秋麗在前面喊:「跟上,要是跟不上的話,我們減速。」
蕭安說:「龍隊,不用,正常跑。」
我們這十幾公里將近二十公里的隧道,前前後後加起來跑了一小時五分鐘,說心裡話,到了隧道口的時候,我腿都跑麻了。
書生和蕭安看起來倒是比我輕鬆,這都是小體重的好處。
雖然是晚上,但是到了隧道口,我還是看到了光亮。
今天有月光,月光籠罩著一道城門,在城門上面有城門樓子,城門樓子上寫著三個大字:鬼蜮關。
城牆是一個半圓形,把隧道口給圍住了。
此時我們要是想進去,必須要過眼前的這一關。
當然,此時的鬼蜮關上是沒有守城的士兵的,鬼蜮關的大門也是敞開的,但電話線到此為止,在這城門前面,孤零零坐落著一頂大帳篷,此時的帳篷里,竟然傳出來了電話鈴的聲音。
叮鈴鈴的聲音非常清脆,在夜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龍秋麗把槍端起來,一步步朝著帳篷走去,他用槍管子慢慢地掀開了帳篷的門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