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著大雨,我在帳篷里收拾魚。
海魚普遍有個特點,頭小,肚子更小,很快就收拾完了。
我用柴油爐子就把魚湯燉上了。
外面的雨雖然大,但是水根本無法漫到帳篷里,我們的搭建帳篷自然選擇了地勢高的地方。
其實在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就有個洞窟,但是那洞窟里有裂縫,我們實在是擔心裏面有子彈蟻,所以不敢在那個洞窟里紮營。
這裡就挺好的。
而且這裡是盡頭,是水最小的地方,越是往西,地面的水就越大,僅僅五十米外,就形成小河了。
大雨噼里啪啦不停地下,冰雹倒是停了,被雨水這麼一衝刷,冰雹很快就化開了。不過地面上的魚可就倒霉了,全都被砸碎了。
就算是有著堅硬殼子的螃蟹,都被砸爛了。
不過有小海龜還活著,只不過離開了大海,估計它也活不久了。只要天晴,它就會成為超級子彈蟻的口糧。
大雨一直在這裡下,好像這颶風不走了似的,在這裡不停地刮。
雨斷斷續續一直下了三天,我一直擔心這大雨把峽谷填滿,到時候我們還不得被淹死在這裡啊!
但是明顯我是多慮了,這些水一直在往中心位置流,但水位一直就沒有漲起來,我隨後才想明白了,這大裂谷深著呢,不可能只裂到我們腳下這麼深,大量的水都順著裂縫流到地下去了。
三天後,風突然就停了。
我們從帳篷里出來,仰著脖子看著頭頂的一線天,天空瓦藍瓦藍的。
不過姚麻子這時候卻說:「我們現在是在颶風眼了,用不了半天,這風還要刮,雨繼續下。這颶風實在是太大了,盤在這裡不走了。」
我大聲說:「真的假的?」
姚麻子說:「當然是真的。」
書生說:「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颶風,實在是想不到颶風這麼厲害。」
姚麻子說:「估計從沿海到南嶺這一帶有人遭殃了啊,房屋被掀翻,大量的人被吹上天,在大自然面前,人類太渺小了。」
姚麻子剛說完,突然從天空就掉下來一個黑影,砰地一聲落在了我們的面前。竟然是一個人,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這一下砸在地上,腦袋摔扁了,身體卻是硬邦邦的,她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不過這可是把蘇梅下了一跳,她下意識就抱住了我的胳膊。
但是隨後覺得不妥,又放開了,只不過臉一下變得通紅。
我第一時間去看李超,他倒是不在意,只是說:「這太嚇人了。」
我說:「掉下來一頭豬就好了,為啥是一個人?」
蘇梅說:「我要給這女的畫像,也好人家裡人知道,這樣便於家裡人認屍。」
蕭安說:「沒得必要,被風吹上天的那一刻,家裡人就知道她活不成了噻!能不能找到屍體,對他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一具屍體找回去也沒啥子用,其實勞動人民還是很有智慧的,他們一點都不迂腐。你把畫像帶出去,倒是給家人找麻煩,還不如我們出力把她安葬了。」
我立即用四川口音說:「安姐說得對噻!」
蘇梅點點頭說:「也好,畢竟這不是刑事案件,我們就把她安葬了吧。」
姚麻子說:「最好快點,這颶風眼只要一偏轉,這風雨立即就到了。」
挖坑這種事書生和蕭安最拿手,倆人只用了十分鐘就在草地上挖好了一個坑,我們只是在裡面墊了一些草,就把這女屍給埋了。
這裡倒是棺材多,但是崖壁上的棺材都是有主兒的,我們總不能隨隨便便就把這位女屍和人合葬了吧。
這女屍剛埋上,又起風了,大雨點噼里啪啦又下來了,僅僅十分鐘後,地面又下得起泡了。
風越刮越大,離著幾百米都能聽到峽谷外的風聲。
一棵大樹就這樣隨著風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峽谷里,離著我們的帳篷只有三十米遠。
看來這一路形成了大量的龍捲風,把很多東西都卷到了天空。
在北平遇到極端天氣的時候也會有龍捲風,龍捲風來了,遮天蔽日,黑色的,屋頂的瓦片都能一股腦全捲走。
不過北平的龍捲風和這裡的比,那就差得太遠了。
颶風總算是捨得離開了,整個峽谷都被清洗了一遍,這麼大的風雨,讓兩邊崖壁上掉落了很多的碎石。
同時,大量的綠蟬也都被冰雹砸死了,沒死的,也被凍得縮在石頭縫裡不敢出來。
氣溫直線下降,我感覺現在的氣溫不超過十八度。
這種溫度對於蛇很不友好,對綠蟬也很不友好,螞蟻也不喜歡這麼冷的氣溫。不過對於我們來說,這氣溫就太舒服了。
我們總算是可以安心上路,趁著氣溫低,我們想儘快離開峽谷的東半邊,到了西半邊,我們就安全了。
當我們走出去兩公里的時候,發現有很多的棺材從崖壁上掉落下來,這都是颶風卷下來的。
我們在峽谷的盡頭,有三面遮擋,沒有什麼風,但是這邊不一樣了,風從上面灌下來,橫衝直撞,這些棺材直接被掀翻,給拋到了地上。
看得出來,這樣的颶風也是幾千年沒有遇到過的了,或者說是從史前開始,這裡就沒有過這樣的颶風。
我們自然對這裡的棺材沒什麼興趣,這史前的棺材裡能有啥啊,那時候銅比現在的金子都要貴,最多就是放一把銅做的匕首吧。這東西根本就不值錢。
俗話說得好,天熱汗多,天冷尿多。
又走了三公里左右,我和書生結伴去解手,剛好有一口大棺材在旁邊,已經摔散了,但是並沒有完全趴架,我和書生去棺材後面方便,解開褲子,痛痛快快方便完了,剛系上褲子,這棺材突然咚的一聲響。
我說:「書生,聽到了嗎?」
書生點頭說:「聽到了,不是你踢的吧。」
「我還以為是你踢的,故意嚇我呢。難道不是你嚇我?」
我和書生彎下腰往裡看,棺材已經摔裂開了,從縫隙往裡看,我倆竟然看到了一具被水泡發了的屍體。
這屍體,是個老太太,被水泡發起來之後,竟然有了人的樣子,只不過臉色鐵青,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我仔細看,她的手上,竟然長出來了一寸長的指甲。
我小聲說:「書生,好像是殭屍啊!」
書生小聲說:「不要招惹它,我們走。」
但是我們剛說要走,一隻手就從棺材縫隙里伸了出來,我下意識就把刀子拔出來了。
這隻手用力抓著棺材板,接著,用力一拽,棺材板直接就被它拽得塌了下來。隨後,這散掉的棺材被它的身體撞開,這女殭屍就這樣站了起來,站在棺材裡,直勾勾地盯著我和書生。
書生小聲說:「守仁,憋住氣,我們撤!」
偏偏此時,張揚開槍了,一槍打中了殭屍的太陽穴,子彈直接穿透過去。
但這是殭屍,不是怪獸,槍對它的作用有限。
這下殭屍算是回過神了,直接推開破碎的棺材,朝著我倆就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