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決定在一起

  當聽到米彩的消息之後,我立即從入神的狀態中醒了過來,繼而看著樂瑤的手機,平靜了很久的心情,立刻又起了波瀾,這個財經新聞的實際主要人物卻是嚴卓美,她宣布自己的親生女兒即將加入新綠能源,擔任研發部的總監助理,這則消息的爆點在於,大眾第一次得知嚴卓美在國內有一個女兒,另一個爆點則是:她只給了自己女兒一個部門總監助理的職位,且研發部是一個對專業性要求極高的部門,而米彩所學的專業顯然無法滿足這個部門的專業性,這個舉動讓人很是費解!!也給了旁觀者很多的想像空間。

  新聞照片中,米彩穿著黑色的職業套裝,束著幹練的髮髻坐在嚴卓美的身邊,她的表情有些凝重,臉上絲毫沒有笑容,顯然對自己正在經歷的事情並不感到輕鬆,而嚴卓美同樣表情嚴肅,仿佛要告訴所有對此事件關注的公眾,讓自己的女兒從研發部門的總監助理做起,並不是一個心血來潮的決定,或是輕佻的玩笑!

  樂瑤感慨道:「看來米彩去美國後所要面對的局面並不輕鬆啊!......我原本以為嚴卓美至少要給她一個副總裁的職位呢,之後培養一兩年,便可以全面讓她接手了,可現在這情況......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思考了許久,我也不知所以然,畢竟蔚然這個外人都可以接觸到新綠能源的外圍業務,而米彩這個親生女兒卻只是一個部門的助理,且不說米彩本身的能力,她之前也是有集團管理經驗的,這種安排太出乎意料......

  但可以確定的是,米彩在美國迎來的並不是坐享其成的輕鬆,她和身處國內的我一樣,將會有一個漫長的奮鬥過程,而新綠能源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接手,這是不容置疑的!否則嚴卓美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沒有意義。

  我喝掉了杯子裡的水,決定不再去想這個事情,我拿出自己的手機,將那張有米彩的新聞照片複製進了自己的照片夾里,這是分別之後,我第一次得知米彩的消息,而下一次卻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部門的總監助理,不是那麼容易上財經新聞的......

  我忽然又很期待與張一西達成合作後的媒體發布會,也許米彩會關注到,之後,她是否也會儲存關於我的新聞照片呢?......一定會的,因為除此之外我們便沒有任何得知對方消息的途徑,而我們的心卻是捆在一起的!思念會促使我們變得格外珍惜消息中的每一個細節,並為之傷感,失落,也會興奮和快樂!就像那座後花園一樣,鮮花與雜草並存,構成一個多姿多彩的獨立世界!

  ......

  酒吧里,我和樂瑤依舊坐在幾年前熟悉的位置,這個位置左邊是立柱,右面和後面圍著的是兩面牆,酒吧里那環繞著閃爍的燈光仿佛與這裡無關,恐怕沒有一個喜歡熱鬧和激情的人會喜歡這個位置,可卻是我和樂瑤不受外界干擾,能夠聊天說話的地方。

  我握住了久違的啤酒,仰起頭喝了一大口,樂瑤呢,依舊伏在桌子上有些無聊的轉著手中那杯雞尾酒,不喝,也不說話......

  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女歌手,把《喜歡你》這首經典歌曲唱出了輕柔的感覺,剛剛還瘋鬧的人群也融入到了這樣的情境中,一邊聽著,一邊喝酒......我終於笑了笑對樂瑤說道:「老病(酒吧老闆的外號)越來越會做生意了,酒吧動靜結合的節奏控制的正正好,中間這麼安靜一會兒,讓顧客喘個息、喝點酒感覺挺不錯的!」我說著捏著啤酒瓶又仰頭喝了一口。

  對酒吧漠不關心的樂瑤終於回頭看了看,之後也端起自己的雞尾酒泯了一口,說道:「昭陽,忽然有點想念大家一起在酒吧玩耍的日子了,那時候的cc真是可以技壓酒吧里的任何一個女歌手,羅本可以輕鬆駕馭任何樂器的才華,也是酒吧圈子裡的一個美談呢,只可惜......唉!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過去的時光是怎麼從我們身上溜走的,又是什麼時候有了現在這樣的變化!!」

  我沒有立即回應,再次喝了一大口啤酒,又啟開了另外一瓶,這時,酒吧老闆老病來到了我們的身邊,他給我們送來了果盤和一些小吃,又坐著陪我們聊了一會兒,他說自從樂瑤成名後,便沒有機會再與樂瑤說上一句話,甚是想念,想給樂瑤打電話也鼓不起勇氣......被我罵了一句「裝逼販子」後,哈哈大笑,豪爽的喝掉了一瓶啤酒,不免也感懷了一番,因為這個酒吧里不會再有駐唱的羅本,也不會再有時常來玩票的cc!

  老病走了之後,我和樂瑤又繼續沉悶著,我終於不願意持續這種狀態,說道:「cc是聯繫不上了,可是羅本還是能聯繫上的,我給他打個電話,電話里大家也能喝上幾杯的。」

  「不錯的主意......!」

  我撥通了羅本的電話,他在片刻之後接通,我首先聽到的是「呼呼」的風聲和喘息聲,此刻的他,仿佛在一片曠野上奔跑著,我向他問道:「在幹嘛呢?」

  「在找一把鑰匙。」

  我愣了一愣想起他一慣的作風,便知道他要找的恐怕是一把打開心靈枷鎖的鑰匙,此刻的他正在韋蔓雯所待的那座小山村,不知道這些天在他身上又發生了些什麼。

  羅本似乎停下了腳步,他又問道:「簡薇怎麼樣了?」

  「已經被轉移到上海的醫院了,暫時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以至於讓羅本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中,我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他似乎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之後才說道:「一定會醒來的,上天必須要給這些受盡磨難的女人一條出路!」

  簡薇對應的是韋蔓雯,所以羅本說出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很多,我不禁問道:「你這次去那邊,韋老師和你見面了嗎?」

  「說點別的,不聊這些。」

  「嗯,其實給你打電話,是想喊上你喝幾杯,這會兒我和樂瑤正在酒吧里坐著呢,兩個人喝酒有點悶!」

  「等等,我去買酒,等會兒給你們打電話!」

  ......

  羅本仿佛一去不復返,我和樂瑤在酒吧坐了將近一個小時,他也沒有回來,這才想起那個小山村里是沒有小賣部的,想喝酒,必須翻過一個山頭去隔壁大一點的村子買,我好像看到了羅本那在夜色中奔跑,奔跑,最後跑到崩潰的身影......

  酒吧里又變得喧鬧了起來,那重金屬的音樂刺激著人的感官,不自覺的跟著扭腰點頭,而羅本也終於在人群的瘋狂宣洩中給我們發來了視頻請求,我接受了他的請求,於是也再一次看到了他身後的小山村,只有零星的燈火閃爍著,幾乎與世隔絕的那裡,9點鐘便已經是深夜了,而身處繁華都市中的我們,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羅本咬開了啤酒瓶上的蓋子,示意我們喝酒後,便仰頭用他狂猛的方式往嘴裡灌著,在他的身上,我們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情緒,這種情緒連帶著將我和樂瑤也拖進了過去的漩渦中,我們也各自喝掉了握在手中的酒,各自在這夜晚排遣著寂寞,尋找著那少得可憐的歡愉。

  這個夜晚,我們用這種特殊的方式緬懷著過去的時光,我和樂瑤都沒有讓羅本喝多,希望他能保持著清醒度過自己在小山村的最後一個夜晚,明天他將會回美國,他的確千里迢迢的去見了韋蔓雯,可是韋蔓雯卻並沒有給他一個想要的答案。

  羅本的一生,是充滿故事的一生,在歌壇他被譽為搖滾教父的他,在生活中,卻已經徹底失去了兩個愛過的女人,這讓他看上去是個悲劇,可這就是藝術家的人生,這些刻骨銘心的經歷,會讓他帶來更多講訴世界,講訴生活,講訴愛情的好作品。

  而cc曾經也是一個很有藝術細胞的女人,但她最終卻選擇了一條穩妥的路,她已經成家結婚了,我不能因此說她比羅本更幸福,她和羅本的區別在於,一個有了結局,一個還在路上奔跑著,也許,這就是羅本的宿命,他那搞不定的人生和愛情,就是他藝術感的來源,期待他從美國歸來後,會有更好的音樂作品,收穫在樂壇上的地位和名聲,儘管這個過程會讓他寂寞到抓狂,但也值得了,至少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麼樣子。

  我呢,我的明天又是什麼樣子?我在微醉的暈眩感中設想著......卻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我的明天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而是和那個遠在美國的女人共同創造的,不知道未來她會給我什麼驚喜,或者是一些預料不到的傷悲!

  ......

  10點鐘的時候,我和樂瑤站在酒吧的門外,我向她問道:「你待會兒去哪裡?」

  「去酒店睡一晚,明天回北京......之後影片要去韓國取景,得有一段日子不能過來看你了!」

  「以自己的事業為重吧,還有,多少要注意一點曹公子的感受,你總是這麼來找我,他心裡怕是會不舒服的。」

  「我們雖然是夫妻,但各有各的圈子,想維持好這份婚姻,就是最大程度的給與對方信任,我們的身份和家庭背景,讓我們實在很難去堅守一份純真的愛情,所以,只要他在外面做的事情不被媒體曝光,我都可以不在乎......」樂瑤說著又笑了笑,道:「別忘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曹公子,他的一生中註定會有很多女人,但妻子只有一個,而我是他的合法妻子,這就是我比其他女人強的地方!」

  「這......你這個心態不對!」

  「可我也確實管不住他啊,就像他管不住我一樣......昭陽,請尊重我們的生活方式吧,其實所謂忠貞,所謂專一,只是為了讓對方快樂,所以即便現在沒有這些,但我也能夠在電影事業中尋找到快樂,那他是不是專一又有什麼影響呢?至少還有你們這一群朋友和丫頭在我身邊啊!」

  「那他婚前給你的承諾呢?」

  「這些承諾是說給對方父母和朋友們聽的,大家都只是聽聽就好啦......我倒是真的很希望你和米彩能夠堅守給彼此的承諾,讓大家都知道,承諾這個詞也沒有被現實中的各種誘惑弄得很廉價!」樂瑤說完這些後,便向我揮了揮手,轉身向對面的酒店走去,我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個世界好像就是這個樣子,有多少人從中獲取到利益,就有多少人成為犧牲品,誰還能指望樂瑤和曹今非的商業聯姻在達成商業目的的同時,還能收穫一份美滿的婚姻呢!.......而在這段婚姻中,真正獲利的是他們的家族,曹今非也只是一個可憐的犧牲品,在他各種風流的背後,恐怕也有一位深愛著卻不能在一起的女人,遺憾的是:世人並不知道這些!看到的只是他的豪宅、名車,各種緋聞女友,還有他的明星老婆!

  ......

  上海相較於蘇州更是一座完完全全的不夜城,習慣漂泊的我,在深夜11點時乘高鐵來到了這裡,我去了簡薇此時正在接受治療的醫院,我輕輕的推開了病房的門,第一眼看到的依然是安靜到讓人感到心痛的簡薇,而顏妍這位摯友依舊不離不棄,守在她的病床邊,只是她太累了,靠在秦岩的肩頭睡了過去,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了她和秦岩牽在一起的手......他們真的在這場共患難中戀愛了!!

  儘管我的動作很輕,但顏妍還是醒了過來,她有些朦朧的問道:「昭陽,你怎麼來了?已經很晚了!」

  「就是想來看看,明天正好也要回徐州,從上海和從蘇州回,沒什麼區別。」我看著她和秦岩牽在一起的手回道。

  顏妍順著我的目光低頭看了看,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秦岩握的更緊了,儘管顏妍已經歷經了世事,可還是低下了頭,有些尷尬,有些害羞......

  秦岩像立軍令狀般對我說道:「陽哥,我和顏妍已經決定在一起了,我們做了約定,等簡薇姐醒來,就是我們舉行婚禮的日子!......我真的很喜歡她,喜歡她的有情有義,喜歡她的美麗有為,希望你們這些朋友,能夠認可我們的愛情,給我們最真心的祝福!」

  我看向了顏妍,她終於點了點頭......認可了等簡薇醒來後便結婚的事情,並不是秦岩的一廂情願,這是他們商量的結果!

  我沒有立即送上一些祝福的話語,只是向窗戶外看著,我曾經一路鑑證了她和方圓將近八年的情感歷程,這一刻,她也已經牽住了別人的手,有了另一份結婚的承諾......我很想知道,方圓得知後會是什麼心情,想必也會傷痛吧,不過這點傷痛和他追求的名利相比,是不算什麼的......這就是他的為人!兄弟、女人,都得為他追求的名利讓路,而欲望這把邪火,從來沒有在他的心裡熄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