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陳景明的忠告 (補更)

  陳景明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於是又追問道:「陳總,您把話說明白了,米彩她曾經到底給了你什麼樣的幫助?」

  陳景明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許久才嘆息一聲向我問道:「你應該知道我有一個兒子吧?」

  「當然知道,他過20歲生日的那年,你還宴請了當時寶麗百貨的所有同事......他怎麼了?」

  陳景明一臉心痛的表情,充滿了對自己的責備說道:「陳波這小子從小就被我和他媽媽寵溺壞了......上大學的時候,仗著自己不缺零花錢,不知道從哪裡認識了一群牛鬼蛇神,竟然染上了毒癮......唉!......真是家門不幸!」

  雖然陳波在我的映像中一直痞里痞氣,但聽說他染上了毒癮,還是非常震驚:「這......!」

  陳景明又深吸了一口煙,道:「陳波犯的這個大錯,讓我充滿了挫敗感,這些年我只顧著在職場上打拼,對孩子管教的實在是太少了!.......我一度準備放棄這份工作,去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教育好陳波,所以,我向米總遞交了辭呈,儘管我隱瞞了辭職的原因,但米總心思細膩,還是察覺到了我的精神狀態很低迷,在她的不斷追問下,我把辭職的真相告訴了她......她第二天就去找了陳波,聽說有一場很交心的長談,然後說服了陳波,她又託了很多關係,將陳波送到了美國,找了最好的戒毒專家全程陪護戒毒,讓陳波擺脫了毒癮後,又待在那邊留學,讀mba......米總是陳波的再生恩人,也是我陳景明的恩人,是她保住了陳波的人生,我沒有什麼能報答的,只能拼了命幫她保住卓美,保住她亡父的心血!!」

  陳景明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哽咽,此時他流露的是真情實感......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

  「這是我陳景明人生中最大的污點,也是陳波的污點,不到逼不得已,我實在不想開這個口......所以,昭陽,我掏心掏肺的和你說了這些,希望你還能給予我這個老上司一點信任......這近一年來,想起我曾經在寶麗百貨時,對米總做過不光彩的事情......我就悔不當初,我陳景明也是個混帳東西!」

  我沉默了很久,終於說道:「陳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聊聊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吧,我很想知道。」

  「還是為了方圓......人性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我帶了他很多年,也一起共事了很多年,卻越來越看不透他這個人。」

  我的心中有些梗塞,許久才問道:「您還是懷疑他嗎?......」

  「卓美走到現在這一步,我個人是不是質疑他,已經不重要了......昭陽,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和他好好聊聊,從各種跡象來看,卓美上市失敗,幾乎已經是定局,米總現在在卓美的處境很危險......上次聖誕節的活動,創造了百貨行業的銷售神話,也造就了方圓,是這場活動,讓董事會看到了融資的希望,所以關鍵時刻,方圓的立場可能會左右董事會的抉擇。」

  「他?左右董事會?......我不覺得他有這個影響力,聖誕節的活動,說到底也只是一場很個體的活動。」

  「是,方圓的影響力也許不夠,但如果他的身後有米仲德父女呢?......假設方圓倒戈在他們那邊,夠不夠影響董事會的決策?......另外,在別有用心的人眼裡,上市失敗,以及選錯了投資方,讓卓美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中,都是可以攻擊米總的理由,你明白嗎?」

  我有些憤怒的回應道:「如果沒有當初的蔚然帶領zh入資卓美,卓美在早幾年前就已經垮了,現在蔚然的藍圖集團倒了,這幫孫子就要落井下石嗎?」

  「商場上是沒有人情可講的,大家看重的都只是眼前的利益.......否則,藍圖集團曾經有過那麼多看似堅定的盟友,在它真的倒塌時,又有哪個盟友去扶持他一把的呢?」

  殘酷的事實擺在我的面前,我再次感覺到了那人性的變幻無常,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道:「我會去和方圓談的,我不相信他會倒戈,而且如果因為上市失敗,卓美內部一定會有戰爭的話,那也是資本的戰爭,誰能找到新的投資方來接替zh投資卓美,自然會有話語權,所以米彩的情況,並沒有陳總你想的那麼不樂觀.......你應該知道,在尋找新的投資方這件決定卓美命運的事情上,米彩已經在布局了。」

  陳景明終於點了點頭,道:「希望這只是我做的最壞的打算!」

  「但願是......陳總,你剛剛對我說的一切我都記在心上了,也一定會去照辦的......我也很抱歉自己曾經對你的質疑。」

  「我個人受到的質疑,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只希望米總她能夠挺過這次的難關,我只是幫她多想了一些可能會面對的危局,實際上,直到現在米仲德也還沒有要重新掌權的跡象,所以我真情願是自己多慮了。」

  ......

  告別了陳景明已經是夜晚的十點鐘,可即便夜已經如此之深,我也沒有放棄要去揚州的想法,我驅著車,按照原先設定的路線繼續向揚州駛去,我就是衝動著想見她一面,否則我一個人真的很難熬過這充滿了孤獨的夜晚,雖然她並不一定如此。

  歷經了兩個半小時的行駛,我終於在疲倦和興奮的交替中,到達了揚州,而米彩似乎在很久前,便站在酒店的停車場外等待著我,她的雙手插在上衣的口袋裡,儘管戴了一頂針織帽和口罩,可臉頰處依然被凍的泛了紅,這個場景好似要將我融化,下了車,便向她奔跑而去,緊緊的抱住了她,感受著她在我懷裡的真實感......漸漸忘卻了,這個夜晚同樣與我相擁過的簡薇。

  這似乎是一種本能的選擇和忘卻,因為擁住米彩,澎湃著的是對未來生活的期待,而擁住簡薇,卻是過去和曾經撕扯出來的痛苦,這種痛苦,便成了一種說法,訴說著過去只是用來懷念的,而不是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