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吃了個午飯之後,我和簡薇便離開了那座縣城,實際上我的心中已經有了想法,無論簡薇和楊從容有多大的商業企圖,我都不會參與,我只打算做好那條「文藝之路」,我知道,無論我是否參與,他們都能很好的完成這些遠大的商業目標。
回到蘇州時,簡薇直接將我送到了卓美,然後自己獨自驅車離去,我的心情莫名有些低落,這種低落隱含著一種爭扎和無力的追尋,於是我盯著將黑的天空看了很久,越看越空乏,越看越有一種等不到結尾的感覺,直到街燈忽然全部亮起,直到城市的霓虹又一次迷人的閃爍著,才回過了神。
下了班的米彩,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她在往來不息的人群中挽住了我的胳膊,對我微笑著,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還不餓,陪我走一會兒吧。」
「你有煩心的事情嗎?」
我沒有言語,只是拉住了她的手,在路燈的光影下,隨著人潮向對面的街區走去。
......
這一路我走的很沉默,米彩倒也沒有打破這種沉默,似乎這一天的工作也讓她挺疲倦的,這個時候,能兩個人拉著手,沒有目的的在街上走走,也是一種難得的放鬆。
走過了兩條街區,我們來到了一條小吃街,站在巷口放眼望去,裡面儘是坐在露天餐桌旁,喝著啤酒、吃著小吃,又談笑風生的人群,人聲的鼎沸中,好似看不到一點世俗的煩惱,於是我也被感染,終於開口向米彩,問道:「你多久沒有吃過小吃了?」
「有很久了吧,怎麼,你要吃嗎?」
我點了點頭,道:「陪我吧。」
「好啊,但是別喝多,剛剛就看到你對著那些啤酒瓶兩眼放光了!」
我笑了笑,道:「有你在旁邊監督著,怎麼可能喝多呢。」說完便拉著米彩向巷子裡走去。
兩人不知擠開了多少人群,才好不容易尋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我一邊把玩著打火機,一邊對如釋重負的米彩說道:「在這兒,你可別指望有服務員來招呼你點單。」
米彩四處看了看,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點東西吃呢?」
我指著那擠在一起的人群說道:「去和他們扛,誰先扛到小吃車的前面,誰就先點單......」
「那我們誰去扛?」
我回道:「當然是你啊,畢竟,我一個男人不合適在那邊扛來扛去的!」
「你大男人主義,我那麼柔弱,你就不怕我被那些爭著搶著的人給扛沒了啊?」
看著她自愛自憐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說的是,還是我去和他們扛吧,你就負責在這裡占座。」我說著便起身向那擁擠的人群走去,實際上我本來就沒打算讓她做這個事情,只是想開個玩笑,其實類似這種生活中的瑣碎,我更願意為她去做,而她願意陪伴著我來體驗這種平民生活,我便覺得很充實了!
起身時,才想起昨天自己身上的錢全部給了樂瑤,今天也沒什麼消費,一直沒記起來要取錢,便又對米彩說道:「你的錢包給我,我這兒沒閒錢了。」
米彩從自己手提包里,將那隻純白色的錢包取出來遞給了我,我背過身第一件事情便是打開了錢包,雖然我們在戀愛,但是關於一些**的東西,知道的真的不多,但這不代表我不好奇。
她的錢包里現金很少,不過各種類型的卡倒是很多,但這都不是我關注的地方,我最在意的是她錢包里放照片的那個夾層,打開看了看,裡面果然是她與米仲信的合照,照片中的米仲信雖然一點也看不出年紀,卻很有商界強人的氣質,但笑容又很和善,而米彩則穿著畢業禮服,手中捧著一束鮮花,帶著一些撒嬌的笑容,依偎在米仲信的懷抱里,那個時候的她一點也不像現在這麼冷淡,甚至很陽光.......我不禁回頭看了看她,想起,這些年她一個女人,承受著喪父之痛卻要漂流異國他鄉,心中不免一陣難過,也許她渡過的那些孤獨且無助的夜,要比我多的多,可我還能借酒消愁,而她只能越來越冷淡,用冷淡保護著自己孤獨且無助的心。
現在這一切都慢慢過去了,她也做了我的女朋友,我不會再讓她這麼冷漠下去,我想再次看到她那帶著些撒嬌的笑容,雖然這很有難度,但我願意試試。
我深得在這個地方吃飯的要領,側著身子,一發力,便在成團的人群中擠出了一條出路,高效的完成了點單這件事情,然後邁著霸王步向米彩走去,滿臉得意之色的對她說道:「看到我剛剛的颯爽英姿沒有?簡直是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你今天晚上有口福了!真羨慕你,有個我這樣的男朋友!」
米彩不知是被我的樣子還是言語逗笑,然後又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我,示意我擦掉臉上的汗水,實際上剛剛點單的過程,看似沒費什麼力氣,但也真的擠得我夠嗆,這不臉上都出汗了麼。
我將臉往米彩的面前湊了湊,道:「你幫我擦。」
米彩很仔細的幫我擦掉了臉上的汗漬,然後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看到垃圾桶,便將擦過汗的紙巾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里,看來她還是不太能適應吃路邊攤的隨意,其實我們的腳下,到處都是沒有被處理掉的紙巾,我便有點不明白:這麼試圖同化她,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至少不會有人相信,卓美的董事長會來這個充滿市井氣息的地方吃東西。
可是,即便她是一杯名貴的紅酒,終究還是要嫁給我這個油條似的男人,只有彼此兼容,才不會讓生活過於單調。
於是,我對她說道:「你做杯豆漿好不好,別做紅酒了。」
她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我,說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呢!」
我搬起那張破舊的快沒了顏色的椅子,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能不能和我撒個嬌先?」
「啊?」
米彩不明所以的反應正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為我這個要求實在是有點無厘頭,尤其還是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提出來的,但我可不管這些,依然執著的望著她,大有她不撒嬌,我就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