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和簡薇都將杯子裡的啤酒喝完,方圓夫婦也端起杯子隨我們喝完,簡薇又在第一時間將空了的杯子全部續滿。
她舉起了自己的杯子對我們說道:「今天我高興,你們都要陪我喝盡興了,聽到沒有?」
說完又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再次拿起酒瓶準備給自己再倒上一杯。
顏妍按住了簡薇的手,好言勸道:「薇薇,我們知道你今天高興,但不一定要靠酒來助興,是吧……我們可以去唱歌,或者去購物也行啊!」
簡薇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制止她的顏妍,然後拿開了顏妍的手,很執著的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愈發的不解,難道她如此喝酒,真的僅僅是為了今天的事情感到高興,還是說,她心中藏了些什麼事,必須要用這種方式去宣洩?
就在簡薇準備喝掉這第三杯酒時,顏妍也將自己的杯子倒滿,笑了笑道:「既然你這麼想喝酒,姐們兒陪著你。」
方圓又制止顏妍:「你少喝點酒。」
顏妍並沒有理會方圓,端起裝滿啤酒的酒杯,仰起頭便一飲而盡。
簡薇好似找到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立刻給自己和顏妍又倒滿一杯,完全視我和方圓兩個男人如無物。
這種表現反而讓我和方圓不敢喝太多的酒,因為已經可以預見她們會喝高,所以我和方圓肩負著妥善安置她們的責任。
……
果不其然,這個夜晚她們真的喝高了,方圓背著顏妍出了酒樓,簡薇的酒量略微好一些,所以我只是攙扶著還有一些意識的她,沒有用背的。
代駕已經坐在車子裡等待著我們,我和方圓看了看彼此,瞬間在對方的眼神中讀到了一種驚訝。
時間真的是一台無情又冷酷的機器,它在用自己無可匹敵的力量改變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想想幾年前,恰恰是顏妍和簡薇照顧醉酒後的方圓和我,可現在的我們卻在原因不明中,雙雙完成了角色的互換。
我心中嘆息時,一直半醉半醒的簡薇卻揮手與方圓他們道別。
方圓沖我無奈一笑,隨後將顏妍送進了車子裡,而我也將簡薇攙扶進了她的那輛凱迪拉克,替她系好安全帶後,自己則坐在了副駕駛座上,然後示意代駕開車。
代駕通過後視鏡看了看獨自坐在后座的簡薇,有些疑惑,想必他是把我和簡薇當成情侶了,可偏偏我們卻保持著朋友般的距離。
……
簡薇依舊住在那個離護城河不遠的小區,在快要到達時,她卻堅持讓代駕將我們在護城河邊放了下來。
她蹣跚著向護城河邊走去,我緊緊追隨她的腳步,生怕她跌倒在有坡度的河岸邊上。
我攙扶著她走到一塊平坦的草地上,她忽然掙脫我的手,張開雙臂直直躺在了草地上,嘴裡嘀咕著:「風吹得真是舒服啊!」
看著她很顯爺們的睡姿,我忽然就忍不住笑了,推了推她,說道:「河邊濕氣重,你躺一會兒就回去休息啊。」
簡薇沒有理會我的提醒,卻向我豎起了兩根白皙又修長的食指和中指。
我有點不太肯定的問道:「你是問我要煙?」
「對,給我煙。」
「不給,你會抽嗎?」
遭到我的拒絕後,簡薇狠狠的掐著我腰間的肉,鑽心的疼痛讓我直皺眉頭,對她說道:「你看看自己酒後失態成什麼樣子了!」
簡薇並沒有鬆開我,手中又用了一分力:「你憑什麼教訓我?……你自己每次喝完酒不都這個死樣子麼!」
我忍痛,道:「我是男的,酒喝多了,路邊就能解開褲子撒尿,你行嗎?」
「我怎麼不行!」
「別鬧騰了,你真的喝多了……」
簡薇的手依舊死死掐著我,哽咽著說道:「……有時候太愛一個人,就特別想變成他的模樣……想,像他那樣喝酒,像他那樣抽菸,像他那樣躺著……」
我確定此時的自己是清醒的,所以我沒有聽錯,可卻不敢肯定簡薇有沒有說錯,於是就這麼傻愣著,將她的那句話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並沒有立即將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而是看了看身邊的簡薇,她已經被酒精麻痹的昏睡了過去,這時的她已經不是剛剛那般張開雙臂直直躺著的模樣,她像極了一隻渴望溫暖的貓,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呼吸均勻的蜷縮著。
我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這才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這個信息是米彩發來的。
「昭陽,今天早上的陽光真好,你那邊呢?」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一片漆黑,連一顆星星都沒有,空氣中更是充滿了潮濕的味道,但還是給米彩回了這麼一條信息:「我這邊的月色也不錯啊!」
米彩幾乎是秒回:「快拍一張照片來看看。」
我之所以說月色不錯,只是想給她一幅可以想像的很美的畫面,但她卻不願意成為我這個美麗的謊言。
我走到了護城河的柵欄邊,撿了一個石塊扔進了河面,於是那映射在湖面上的路燈倒影便碎成了一塊又一塊,我拿起手機將這幅畫面拍了下來,然後給米彩發了過去。
「為什麼要拍倒映在河面上的月亮啊?還是不完整的!」
我很想告訴米彩:如果是完整的,那就不是月亮而是路燈的倒影了,可心底仍想維護那片鏡花水月,便又回道:「風有點大,河面晃了,月亮也跟著晃成了一片、一片的。」
「你好像話裡有話!」
「哪有,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只是風有點大,才拍攝出了這麼一輪有殘缺的月亮。」
這次,米彩過了許久才回了信息,但已經轉移了話題:「那你記得給屋子裡的花花草草澆水了嗎?」
「馬上回去就澆上。」
米彩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對了,你今天和楊從容約談的結果是怎樣?」
「他同意讓我的客棧在他的站上做一期專題GG。」
「那太好了!」
我笑了笑,才給她回了信息:「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都有貴人相助……聽說蔚然也去美國協助你完成卓美的上市工作了?」
發完這條信息,我便將手機放回到口袋裡,然後回到簡薇的身邊,輕輕推了推她,她卻睡得很沉。
喚不醒她的我,只得將她從草地上抱了起來,然後向河岸邊走去……
信息的提示音再次響起,我卻騰不出手,在第一時間查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