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瞪大雙眼看著我,半晌說道:「你讓她給我解封?陽哥我沒聽錯吧!」
我笑了笑,道:「我認識她。」
童子好似聽到一個笑話般,表情扭曲著對我,說道:「哈哈……你認識她!鬼才信呢!她可是明星,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
「你也覺得我在說笑嗎?」
「簡直是在玩命的吹牛逼!」
我嘆息:「那不就結了,就算你恨死了我,也無濟於事啊!」
童子做了個要掐死我的動作,又深深嘆息,然後一口氣喝掉了自己瓶中剩餘的啤酒,果然是恨死了我。
……
離開酒吧,剛過晚上的九點,我和童子並肩走在被夜色籠罩的石板小路上。
走到半途,我打算在西塘河邊坐一會兒,因為回去也無事可做,可童子卻急著趕回去追樂瑤的那部劇,於是我們在意見不統一中,暫時分道揚鑣。
我一個人晃蕩在西塘河邊,直到尋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才停止了腳步,坐在了河岸邊的階梯上。
習慣性的摸著口袋,卻發現那僅有的一盒煙已經在酒吧抽完了,沒有煙的困境頓時助長了我的無聊,於是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眼睛卻緊盯著水波流動的河面。
我有些失神,心中已經不期待能夠在這條西塘河裡看到那座城池的倒影,因為我明白:現在的我還未能修復那座城池,我依舊和來之前一樣的迷茫。
一陣風吹來,也吹來了一陣接近我的腳步聲,我下意識的想回頭看看,卻被一雙手從後面住蒙了我的眼睛。
她捏著嗓子,故作一副童音對我說道:「昭陽小同學,猜猜我是誰啊!」
一陣蘭蔻美麗人生款的香水味飄進了我的鼻子裡,我認識的女人中,只有她喜歡用這款香水。
「鬆手,別鬧!」
「你猜到我是誰了嗎?」
「你不是忙著拍戲嗎?怎麼來西塘了。」
她終於鬆開了蒙住我眼睛的手,繞到了我前面,又蹲在地上看著我,問道:「你怎麼猜到是我的?」
「是你身上的香水味,出賣了你!」
「你真棒,堪比狗鼻子了。」
「怎麼說話呢!」
樂瑤並不理會我的不滿,緊靠著我的身邊坐了下來。
我又帶著疑惑向她,問道:「你戲拍完了嗎?」
「昨天將這個星期,我要拍的戲都拍完了。」停了停她又輕聲,說道:「我想來看看你。」
「這大老遠的,值得嗎?」
「朋友之間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還是以工作為重吧,你現在可是受人崇拜的大明星!」
樂瑤摘掉了墨鏡和口罩,笑了笑對我,說道:「在你面前,我就是樂瑤。」
我因為她的話感動,卻又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煽情的一幕,於是選擇了沉默。
「昭陽,我覺得自己挺幸運的,下午到西塘,晚上就遇到你了!」
「你要下午剛到就遇見我才算幸運,畢竟西塘就這麼大的一點地方。」
樂瑤拍打了我一下,卻又像曾經那般挽住了我的胳膊,說道:「你幹嘛老是和我唱反調呢!」
「事兒逼都愛和別人唱反調!」
「你還知道自己是事兒逼啊!……你曉得,你這麼不告而別的玩失蹤,有多少人擔心的茶飯不思啊!」
我根本不信有人會擔心我,便和樂瑤開玩笑,道:「你算其中一個嗎?」
她搖了搖頭:「不算,因為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你去向的人……其實,最擔心你的是米彩!」
「她?」
「對,就是她……如果我告訴你,昨天她飛北京找了我,你信嗎?」
我搖頭。
「她真的去了,滿臉憔悴!」<告訴她,你離開蘇州且沒有回徐州就一定會借錢,而你借錢的對象無非就是方圓、羅本、cc還有我,其他三個人排除掉了後,那隻剩下我了。」
「可我也不一定會告訴你,自己去哪兒的吧。」
「病急亂投醫,聽過嗎?……對於米彩來說,我就是最後的那一點兒希望!很幸運,她投對了,我知道你在西塘。」
「那你告訴她了嗎?」
「沒有,我覺得你在哪裡,一定不應該從我口中轉告給她,因為這會讓她很受傷……所以,我來西塘了,然後將她找過我的事情告訴你,讓你自己去抉擇要不要和她聯繫。」
「說得和真的一樣!」
「本來就是真的,你要不信我可以和你發誓!」
我死死盯著樂瑤,想從她的臉上找到撒謊的蛛絲馬跡,可是完全沒有,而她好似也沒有撒謊的動機,於是我那顆質疑的心,漸漸有些動搖了!
樂瑤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昭陽,你幹嘛這麼傻看著我?」
我終於轉移了視線,哪怕相信了樂瑤,卻仍覺得這是一場夢,米彩怎麼可能為了我的不告而別,特意飛到北京去找樂瑤!
樂瑤又推了推陷入到沉默中的我,道:「告訴我,你和她是怎麼了?」
「分手了。」
「誰先提的?」
我不禁愣住了,半晌說道:「誰都沒有提分手,但真的分手了!」
樂瑤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問道:「該不會是你一廂情願的認為你們分手了吧?」
我心中「咯噔」一下,可那天她決然的推開我,坐上蔚然車的畫面又閃現在我的腦海中,當即搖頭對樂瑤,說道:「不會是我的一廂情願,有些事情別人不清楚,我和她是清楚的,也是千真萬確發生過的……我覺得我們那短的可憐的愛情,已經被扯淡的現實給撕裂了!」
樂瑤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卻笑了笑對我,說道:「該轉告你的,我都轉告了,剩下的事情怎麼做,你自己決定……不過,今天這個夜晚是屬於我的,這可是我第一次來西塘,你得好好陪我逛逛。
「逛吧……」
樂瑤在我之前起身,又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問道:「去哪邊逛?」
「向西,那邊有個便利店,我去買包煙先。」
……
當我買好煙,再次吞吐著那熟悉的味道時,我平靜了一天的心,忽然便不再平靜,一種突如其來的衝動,隱隱要衝破那道自我虛設的防線,我想給米彩發一條信息,告訴她:我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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