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來越接近我和米彩,我也終於將她看了個真切,她的眉眼與米彩有一絲相像,但是著裝的風格卻很顯張揚,甚至連走姿中都有一股高傲的銳氣 ,但必須承認:她是一個美女,非常美的女人,雖然和米彩的美相比卻少了一分底蘊和從容,卻也多了一分高傲和銳氣。
米彩按下了車窗,她將短髮別在耳後,笑了笑向米彩問道:「姐,怎麼堵在門口不進去啊?」
米彩還沒有回答,她的目光便掃到了我,又向米彩問道:「這是你男朋友嗎?」
米彩看了看我,對她說道:「嗯,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叫昭陽。」
「昭陽,這是我妹妹,米斕。」
「色彩斑斕」,我當即將米彩與她的名字聯繫到了一起,想來當年米仲信與米仲德應該有很深厚的兄弟情意,所以才給各自的女兒起了這個有含義的名字。
我笑了笑和她打招呼:「你好,米斕。」
米斕又打量了我一下才說道:「能做我姐姐的男朋友,看來你是相當的優秀嘛!」
我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怎麼應答。
米彩幫我解圍,道:「小斕,你先回自己的車,我這就開進去。」
米斕再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向自己的車走去,而米彩也將車開進了院落里,我知道這場讓我很尷尬的家宴是避免不掉了。
我和米彩各自一邊從車上走了下來,隨即我便被那滿眼的豪車給閃得晃了眼,甚至在一群豪車中發現了幾輛政府的公務車,想必米彩的家族中是有人從政的,想想也正常,畢竟這麼大的家業,沒有官方背景也很難去維持。
我硬著頭皮隨米彩往別墅內走去,而與我們一起的還有米斕。
……
進了屋內,我又被奢華的布置閃的一陣眼暈,而在活過的人生中,我也確實沒見過這麼豪華的別墅。
我穩住情緒,在屋內掃視了一圈,只見米仲德坐在沙發上和一群年紀不盡相同,氣勢卻都很足的人閒聊著。
米彩拉著我的手走到米仲德的面前說道:「叔叔,生日快樂。」
而我卻慢了一拍之後才隨米彩說道:「生日快樂,米叔叔。」
米仲德放下了手中的雪茄,看著我和米彩拉在一起的手,這才打量著我,笑了笑,道:「小伙子,我們好像見過。」
我點了點頭,道:「是在蘇州的卓美,當時您忙著去參加會議。」
米彩接過了話,道:「叔叔,他是我的男朋友昭陽,今天特意來祝您生日快樂的。」
米彩的話音剛落,屋內所有的目光全部檢驗般的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米仲德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拿起雪茄又抽了一口說道:「是嗎?……小伙子,既然你是小彩的男朋友,今天趁著她的很多長輩都在,你做個詳細的自我介紹,讓我們全面的了解你。」
米仲德口中的詳細和全面讓我不能敷衍了事,可又實在難以啟齒,總不能為了所謂的面子,當著這麼多老江湖的面編一套謊言吧。
在我決定豁出去的時候,米彩握緊了我的手,言語中儘是堅決的說道:「叔叔,他就是個平凡的男人,但我們情投意合。」
我看著米彩,這短短的一句話讓我感到震撼,於是我的手心不能控制的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潮濕了米彩的手,讓兩手的縫隙間充滿濕膩。
米仲德皺了皺眉,語氣充滿威嚴的對米彩說道:「小彩,不管大哥有沒有過世,我都是把你當親身女兒看待的,關於你的感情和以後的婚姻,我必須要給你意見。」
「你給我意見是應該的,但是我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感情……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不希望這個事情影響到你的心情,您開心一些,也不要掃了親戚朋友們的興,好嗎?」米彩用自己一慣的從容回應了米仲德。
米仲德看了看身邊的人,終於忍住了沒有發作,卻又看了我一眼,而米彩拉著我走向了另一邊,然後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坐了下來。
此刻,我的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更覺得對不起米彩,因為是我的出生卑微和長期的不作為讓她承受了此時的委屈。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角落,好似變成了一個被眾人所孤立的世界,哪怕米彩看上去很平靜,但她的神色中,依舊能看到無助和難過,可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似所有能說的話,在這樣的場合里都是蒼白的。
「昭陽,抱歉……但我們是男女朋友,遲早有一天都會面對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今天帶你來參加家宴的這個決定。」
「該說抱歉的是我……如果我有一點能耐,也不至於讓你這麼為難!」
米彩的眼眸間隱隱有淚光閃動,卻笑著對我說道:「我不在乎你有沒有能耐,只在意你對我的感情真不真。」
我的眼角傳來溫熱感,於是視線便模糊了起來,那幾年前在簡薇家經歷過的畫面,好似與這一刻重迭了起來,漸漸連米彩與簡薇的容顏也重迭了,可這種重迭卻又撕裂了我,讓我覺得自己正走在一條重蹈覆轍的路上。
直到米斕來到了我們身邊,才打破了這些重迭在我腦海中的畫面,然後在慌張中回過了神。
米斕言語很冷的對我說道:「昭陽是吧……我想和我姐說幾句話,你能迴避一下嗎?」
我看著她,情緒被她言語中的輕蔑所點燃,但拼命的克制了自己,並沒有發作,只是笑了笑,然後起身在米彩的注視中向屋外走去,卻已經大概知道她會和米彩聊些什麼。
……
屋外的陽光真是好,初春裡帶著些暖意的風,好似吹來了生機和希望,可我卻依舊頹靡著。
點上了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又奮力的吐出,可就連那煙霧也沖不破眼前的豪宅和豪車,我愈發的感到壓抑。
只吸了一半,剛剛為我們開門的保姆來到我身邊,抱歉的看著我,然後對我說道:「對不起,昭陽先生,我們家米斕小姐讓我請你離開這棟別墅。」
我向屋內正在和米彩聊天的米斕看了看,強烈的屈辱感卻讓我笑了出來,半晌咬著牙點了點頭,道:「明白……我走。」
我沒有絲毫留戀的轉過了身體向別墅外走去,那保姆卻又小跑著追上了我,從口袋裡拿出一百塊錢遞給我,說道:「昭陽先生,這是米斕小姐給你的打車錢。」
我停下了腳步,雙眼充著血看著那人名幣上刺眼的鮮紅,許久從錢包里抽出 0塊錢,放在保姆的手上說道:「這 0塊錢是給你們米斕小姐的,感謝她讓我開了眼界,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傻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