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看著米彩,帶著些許得意說道:「見識到我的手段了吧?我勸你趕緊斷了打車的念頭,來一個的哥,我如法炮製的弄走一個。」
米彩沒有理會我,轉身帶著倔強又走在了風雨中。
我心中嘆息,但還是跟上了她的腳步,也下定決心就這麼一直跟著,她去哪兒,我去哪兒。
我們就這麼將一條街走到了盡頭,米彩忽然停下了腳步,跟在她後面的我來不及克服慣性,直直的撞在了她的身上,兩人同時一個踉蹌,卻慶幸都不曾跌倒。
我有點兒尷尬的看著她,她似乎已經不勝折磨,問道:「你到底還要跟多久?」
「你走多久,我就跟多久。」
「你不覺得自己很煩嗎?」
我搖頭:「不覺得,我只覺得我們之間一定有誤會!」
米彩並不理會我所說的誤會,問道:「你知道現在的溫度嗎?」
「零下5度。」
「你還知道是零下5度啊!……請你不要再纏著我了,我現在真的很冷,只想回去睡覺。」
我順口說道:「那我也去你那邊。」
「你怎麼好意思提出來的呢?占了我那間老房子,還想再去強占我的另一套房子嗎?」
我:「……」
「去陪著你那個來了例假的朋友吧,我覺得她更需要你……我走了,不要再纏著我了。」
我依舊慣性的想跟著她,她又轉身對我說道:「昭陽,現在是零下五度!」
從她嘴裡說出的零下五度,好似冰凍了我的四肢,就這麼僵在了原地,然後無力的看著她走到街邊,最後乘計程車離開。
重重一嘆息,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手卻在這零下五度的夜裡凍僵,然後夾不住那一支煙,從手中滑落。
又一聲嘆息,這才轉身走在了來時的路上。
……
回到那個老屋子,卻不想在茶几上看到了一張便條,是樂瑤留下的:「昭陽,我又給你惹麻煩了,真的很抱歉,我去住酒店了!」
我哭笑不得,此刻不正驗證了人生來就是孤獨的嗎?最後在這零下五度的夜裡,留在這間屋子中的只有我自己。
一個人獨自在沙發上坐了很久,這才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樂瑤發了一條信息,提醒她睡覺的時候不要著涼,畢竟還來著例假,身子又比一般的女人虛弱很多。
很快樂瑤便回了信息:「嗯,不會著涼的……對了,米彩呢?你追到她了麼?」
「你知道今天夜裡的溫度嗎?」
「零下五度。」
「是啊,所以我也不能在這樣的夜裡死纏著她吧?」
樂瑤發了個可憐的表情:「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回來。」
「別說對不起,畢竟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我和她也沒有什麼。」<說她去美國了,突然趕回來,也是為了給你驚喜吧?」
我用冰冷的手,重重地從疲倦的臉上抹過,這才回了信息:「就當好事兒多磨唄。」
很久過去,樂瑤也沒有再回我的信息,茫然中的我終於去衛生間弄了一盤熱水泡著腳,依然猶豫著要不要給米彩打個電話,如果不能解除剛剛的誤會,就好像鯁卡在我的喉嚨里一般。
終於下定決心給她撥電話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下意識以為是米彩打來的,拿起才發現是板爹。
我接通了電話,帶著一絲忐忑問道:「板爹,你這麼晚打電話該不是要說什麼大事兒吧?」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回來嗎?」
板爹的語氣依舊沒有一絲感情()色彩,也聽不出他是希望我回去還是不希望,沉默了半天終於試探著問道:「我回去不會給你們添堵吧?」
「這說的是什麼話?」
「板爹,你該不是不知道前些天我媽給我打電話的事兒吧?」
「知道。」
「那你知道她讓我找一個比小允還靠譜的姑娘再回家嗎?……這事兒我真不覺得她是和我說笑的。」
「那你順她心找一個。」
我抱怨,道:「您當這靠譜的姑娘是商品,說找就找到的啊!」
板爹卻不理會我的抱怨,說道:「上次不是讓你把小米帶回家過年的嗎?」
我有些煩悶的撓了撓腦袋,要是沒有今天這事兒,說不定還真能和米彩一起回徐州過年,可現在活活被我給弄砸了,再加上米彩這不好捉摸的脾氣,天知道我要多久才能讓她釋然。
於是嘆息說道:「你是我爹,我就不瞞你了,這小米同志現在正和我置氣呢!」
「你是不是又犯了什麼渾?」
「天地良心,真沒有,就是一點誤會,可她死活不願意聽我解釋,您說這算是靠譜的姑娘麼,身上公主病就太重!」
板爹當即低沉著聲音訓斥,道:「人家一個無依無靠的姑娘,感情上缺乏安全感很正常,你要有點兒耐心。」
被這麼一訓,我覺得板爹說得也不錯,又改口:「您說的有道理,其實她有時候也挺不錯、挺靠譜的!」
「肯定比你靠譜。」
我被說得有些尷尬,想來還真是,我要不和別的女人扯著關係,真就沒有今天晚上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應該,便向板爹求助,道:「那您說我該怎麼辦?」
板爹言簡意賅的答道:「多拿出點誠意,加倍的耐心。」
「我知道了……我一定爭取在年初一把她給帶回徐州過年,我媽那邊您也得替我擔著點。」
「不管是小允,還是小米,你媽只希望你能把日子過好,以後自己少犯渾,知道嗎?」
「您說的是,以後我每天照一遍鏡子,提醒自己做個穩重、靠譜的人。」
結束了和板爹的對話,我又站在米彩的角度重新審視今天的事件,越想越替她感到委屈,終於咬著牙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我要在這零下五度的夜裡,拿出絕對的誠意和毅力在她住的那個小區死守著,直到她能釋懷今天晚上的事情。
……
我就這麼頂著嚴寒驅車向米彩住的那個豪華小區駛去,然後又給她發了微信,告訴她:我在小區外面等她,直到她願意出來。
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我並沒有待在車子裡,而是踱著碎步在小區傳達室的走廊里等著她,可她卻遲遲沒有回信息表個態。
我心裡犯起了嘀咕,害怕她已經休息沒有看到這條信息,又害怕她是在考驗我的誠意,於是在這天寒地凍中愈發的糾結了起來……
我凍得瑟瑟發抖,終於按捺不住想給她打個電話,弄清楚此時的她到底是什麼狀態!
如果她不接,多半是睡著了,如果拒接,可能就是在考驗我,我只要保持耐心繼續等下去,她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凍死在這零下五度的夜裡,畢竟我覺得她還是有點兒喜歡我的,雖然我不那麼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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