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生來就是孤獨

  我放下手中的噴水壺,然後坐在陽台的小板凳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卻不點燃,然後盯著手機屏幕等待著米彩的回信。

  「哦,那你澆完水了就回答我的問題吧。」

  果然還是沒能矇混過關,我掏出打火機,「啪」一聲將夾在指尖的煙點燃,然後在煙霧中眯著眼睛,撓了撓頭,終於回道:「我納了悶了,她靠不靠譜和你有關係嗎?」

  「和我當然沒有關係,只是不想看到你一個人在蘇州孤獨而已。」

  米彩這冠冕堂皇的回答讓我嗤之以鼻,當即給她回了信息:「誰生來不孤獨?陪著我們的永遠就那一個太陽,一個月亮,有時冷、有時熱的風!」

  「那些花花草草呢?它們也在陪著你的啊!」

  「不對,所謂花花草草,只是麻痹你的幌子,因為它們總有一天會枯萎,最後還是只剩下你一個人孤獨!」

  「那要怎樣才會不孤獨呢?」

  「孤獨是人的宿命。」

  米彩回了一個大哭的表情:「……我不想孤獨!」

  「啊哈哈……我們生來就是孤獨!」

  「昭陽,快別這麼說了,想想真的很孤獨!」

  「你的孤獨算什麼,至少還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戀著你!」

  「難道你的孤獨很孤獨嗎?」

  「不知道,但曾經孤獨到一個人睡在橋洞裡,聽著來往船隻的汽笛轟鳴聲,一個人在星空和黑夜裡與那座偌大的城市說聲晚安!」

  發完這條信息,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又回想起那身無分文待在上海的日子,為了等待被家人困住的簡薇,真的住過橋洞,擁抱著那把彈著孤獨的吉他。

  所以孤獨對我來說又算什麼?只是經歷歲月後留下的一段代碼而已!

  許久米彩才回了我的信息:「一定會有一個女人永遠陪著你,讓你不再孤獨,她自己也不會孤獨。」

  我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很久,大腦里湧現出無數個因為和這個女人在一起而迸發的絢爛畫面,於是我想問米彩:你是否就是這個永遠陪著我的女人?

  可終究只是回道:「困了,睡了!」

  米彩:「……」

  結束了和米彩的微信交談,我躺在床上,習慣性的點著煙,想著心思,想來人就是孤獨的,比如我和簡薇,在畢業後費盡心思的在一起,自以為不孤獨了,可最後還是分了手,把孤獨扔給了對方,卻不願意再想起那些在一起時不孤獨的日子。

  唉!既然活得如此孤獨,為何又要停留在這個世界上呢?

  再想想也就明白了,畢竟那天空的城池也就只有一座,又怎麼能裝得下那所有孤獨的人呢。

  我又想起了米彩,假如有了她的陪伴,我們是否可以安慰彼此的孤獨呢?

  我想是可以的,只要想起她在我的身邊,哪怕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心裡也是充實的,因為她的善良、美麗,已經化為溫暖驅趕了那所有的孤獨。

  ……

  時間又往前穿行了一個星期,此時離除夕夜僅僅只剩下了3天,而在這過去的一個星期里,孤獨貫穿始終的陪伴著我,就連方圓、顏妍夫婦都已經回方圓的老家年了,至於米彩也沒有再聯繫過,準確說,是我聯繫了她,可她卻沒有回覆,我當然也沒有再糾纏她。

  而昨天晚上忙碌過後的我,曾帶著孤獨去了護城河邊,也未能再遇到簡薇,所以連她也已經離開了蘇州。

  於此時的我而言,蘇州便成了一座空城,在這座空城裡有一條裝滿了孤獨的河流,我縱身跳進去,從東面游到西面,如此反覆,卻沒有一個在岸邊呼喚我,指引我上岸的女子……

  此時,已經是夜裡的十點,出了酒吧的門,我照例做了個深呼吸,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然後抽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等抽完這根煙,也就預示著今天一天的工作結束了。

  只抽了兩口,眼睛忽然被一雙溫熱的手蒙住,然後便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昭陽,猜猜我是誰呀!」

  「別鬧……」我說著拿開了她的手。

  樂瑤從身後繞到了我的面前,微笑著向我問道:「驚喜嗎,昭陽?」<陪著羅本,我就不打擾他們了,再說你為了酒吧要忙到除夕,我能不回來幫忙嗎!」

  「嗯,總算還有點良心!」

  「這可不是良心,是惦記著你,劇組剛放假,我就馬不停蹄的飛回來了。」樂瑤拽著我的胳膊說道,看上去心情要比上一次回來好多了。

  我掐滅掉手中的煙,又順帶著拿掉了樂瑤挽住我的手。

  樂瑤並不在意,依然是快樂的腔調向我問道:「吃飯了嗎?」

  「回去煮麵吃。」

  「這麼可憐呀!……你還是別吃麵了,我請你吃大餐!」

  我笑看著樂瑤說道:「你現在這可是暴發戶的嘴臉啊!」

  「能有幸請你吃一頓大餐,我一點也不介意擺一次暴發戶的嘴臉。」

  「那行,準備好銀子,我想去啃鴨脖子。」

  樂瑤倍感無語的說道:「瞧你這點出息……」

  ……

  路邊的長椅上,我手持一袋熱乎的饅頭,樂瑤則幫我拿著鴨脖子,我們緊挨著彼此坐著。

  我吃一口饅頭又啃一口鴨脖子,只覺得這就是生活,我所希望的生活,至少此刻的我是不孤獨的。

  「喝口茶,別噎著了。」樂瑤說著將手中的茶遞給了我。

  我一邊喝一邊感嘆道:「我這可是太上皇的生活啊,竟然有個大明星伺候著!」

  「我是女明星,我只崇拜你!」

  「操……擠兌我呢!一個把啃鴨脖子當樂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崇拜的!」

  「如果你願意,我很樂意陪你啃鴨脖子的啊!」

  我張開方便袋看了看,只剩下兩根鴨脖子,隨即和樂瑤開玩笑,道:「就倆根了,你願意陪我啃,我還不樂意給你啃呢!」

  樂瑤以迅雷不起掩耳之勢從袋子裡抓起一根鴨脖子,飛快的咬了一口,然後得意的看著我。

  我當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將她抓著鴨脖子滿手油膩的模樣拍了下來,向她問道:「你有偶像包袱麼?」

  樂瑤點頭,道:「當然有,我是偶像兼實力派的!」

  我將拍好的照片給她看,又笑道:「就沖你的偶像包袱,這張照片要是以後賣給什麼娛樂報刊,准賺!」

  「切,你威脅人的水平越來越差了!」

  樂瑤說著用抓著鴨脖子的手摟住我的肩膀,拿出手機與我來了一張合照,然後就要發到自己的微博上。

  我趕忙制止:「你別,貴圈賊亂,我可不想和你傳緋聞。」

  「那你還覺得剛剛拍的那張照片能威脅到我嗎?」

  我趕忙搖頭:「不能,我們之間的較量已經不是一個級別的了,你最近都在喝腦白金大補吧?」

  樂瑤一愣反應了過來,然後將滿是油膩的手往我臉上抹來:「昭陽,你可真損!」

  我一邊躲,一邊嚴肅的訓斥她:「別鬧,小心操你啊!」

  「操吧、操吧……」

  嬉鬧間,我的手機微信提示音又響了起來,我知道一定是好幾天不聯繫的米彩發來的,因為只有她發來的信息,我設置了鈴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