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救助站待了三天。
由於沒法和朱莉隨時聯繫,所以才耽擱了些時間。
正好借著這三天時間,我和子離深入溝通了許多事情。
在他的幫助下,我不僅仔細研究了生機之力,同時還對自己的修煉方式和進度有了全新的了解。
據子離說,妖族三域的每一道試煉,都對應著一種「必不可少」的力量。
所謂必不可少,指的便是修為達到「八陽」境界後需要掌握的三種法則。
他將其簡單概括為「一心、二技、三體」。
一心概括了修煉的本心以及所選擇的修煉方式。
修煉方式無所謂對錯,但卻實實在在地存在高低之分。
有的修煉方式上限不高,所以無論怎麼努力都修煉不到一定境界。
遇上這種情況,就必須靠「技」來彌補。
技就容易理解的多。
任何法術、技能都可以包含在這個類別里。
譬如姜姬的刻印術和韓念念的幻術。
她們可以藉助這些獨門技法,在不斷提升技藝的過程中對修煉的更高境界產生感悟。
但「技法」同樣存在上限。
按照子離所說,能把「心」和「技」都磨練到極致的修行者,頂多也只能修煉到「七陽」境界!
所以真正能夠勘破三關的人,必須在「體」上有所機緣。
「體」,指的是血脈和體質。
比起人類,妖族在血脈方面有著與生俱來的優勢。
於是那些缺少血脈或體質的人類才會覬覦妖族的傳承。
遙想當年張撇子欲要奪舍,為的不就是我的九陽之體麼?
還有被他抓去的妖族,說不定也是為了彌補其自身修煉缺陷而準備的後手。
可妖族同樣存在修煉短板。
妖族血脈雖強,但在「心」和「技」方面卻遠不如人類。
因此,譬如柳老那樣的強者才會以吞噬之法以長補短。
而妖族的血脈之力有近九成都凝聚在妖丹上。
換句話說,只要煉化完整的妖丹,那便等於多了一重妖族血脈!
我體內的生機之力,便是源自於妖丹的血脈傳承。
但具體是什麼大妖的血脈之力,就連子離也說不準。
經過幾天的探討交流,有些事情我大致也弄明白了因果關係。
就拿老闆娘來說,她向我提出的三個條件,最後一項便是白澤妖丹。
說不好她就是打算煉化妖丹來提升修為境界。
甚至就連邪神那伙人,他們覬覦妖族、覬覦我的九陽之體,原因恐怕都在這兒!
但仍有一個人的目的我始終捉摸不透!
還是他,陳天魁!
我問過子離,關於幽冥他了解多少?
子離雖然是上古大妖,但即便是他對幽冥的了解也不多。
不過他勸我最好不要和幽冥沾上太多關係。
因為即便放在他那個時代,幽冥陰司也是令人諱莫如深的存在!
我原以為陳天魁頂多只是神秘。
但現在的我愈發覺得他有可能比邪神更加危險!
不知怎的,我竟莫名其妙有種不詳的預感。
總覺得事情發展到最後,站在我對立面的敵人里必然有他的身影!
……
在各方努力下,陽川的災後重建進展得很順利。
朱莉也終於在半天前找到了我和子午。
這次過來就她和吟魚兩個人。
不過當看到昏迷不醒的子午時,她們倆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她們並不認識子午,但僅憑子午身上殘存的妖氣,就足以說明他身份不凡。
同時,朱莉也察覺到了我的變化:
「陸明,你身上的妖氣怎麼消失了?」
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當著她倆的面施展出了控水術。
由生機之力所凝聚出來的水球,比原先大了不止一倍。
吟魚見此,不由得大驚失色道:
「這不是控水術!」
朱莉眉頭微皺轉而問她:
「魚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呃……應該說只是看上去像控水術,但實際並非如此。」
這時,我腦海中傳來了子離的心念:
「不錯,這小丫頭倒是頗有吾族上古遺風。這麼快便能看出端倪。」
其實現在我無論施展什麼妖術,都是藉助生機之力來催動運轉。
這股力量的的確確屬於妖力,但缺少五行之氣。
所以吟魚才會斷定這不是「控水術」。
我微微一笑,收起妖術對她們倆解釋道:
「我修為有所精進,施展出來的妖術自然和以前有所區別,沒事的。」
朱莉和吟魚知道我的脾氣。
她們倆縱然心存無數疑問,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隨後我們簡單辦完手續便帶著子午離開了救助站。
朱莉心思縝密,來之前還特意找了個醫療團隊打幌子。
不然單憑她們倆來是帶不走子午的。
出城後,我先用幻術迷住了醫生和護士。
然後留下些報酬和路費,轉而和朱莉選擇了另一條路。
這些都是我事先在電話里交代過的。
所以朱莉和吟魚自然不會多問。
我特意挑選僻靜無人的地方行走,這樣方便用妖術來移動昏迷的子午。
選擇這麼做,自然也是出於我和子離的考量。
因為在回天海之前,我和子離必須得先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
我們腳程很快,不知不覺就繞進了陽川周邊的淺山里。
附近的山裡仍留有不少鄉野山村。
所以說這裡偏僻,也僅僅只是相對於城裡。
隨著時間臨近傍晚,天色也初顯混沌昏暗。
朱莉終於還是沒能忍住,開口詢問道:
「陸明,你究竟要去哪兒?為什麼不和我們說?」
換做以前,這種事我從來不會瞞著她們。
但我現在誰都不信!
我把她們倆叫來,也僅僅只是因為她們倆妖族的身份。
「跟我走就是了。」
朱莉和吟魚雖然心有疑慮。
可前些日子在酒店發生的事,終究是她們瞞著我在先。
旁人或許會覺得我心胸狹隘,太過斤斤計較。
不過誰又能保證,顏總和她手下的塗誠不會加害於我?
還是說,因為她們跟了我這麼久,然後又託付了身體,我就得義無反顧地交出信任?
信任我不是沒給過,但結果如何?
朱莉還是把不該說話的全都告訴了顏總。
我是說過要跟她合作,但合作不等同於無條件信任!
李狗屁拿命幫我換來的遺骸石龕,此刻就在顏總手裡。
是誰自作主張把石龕交出去的?
又是誰告訴顏總我要離開天海,導致我差點兒在酒店就被塗誠攔下?
許多事有一就有二。
你有你的思量,我有我的打算。
我天天都在告誡自己,一定要謹慎!
然而事事都在變相地警醒著我,自己考慮仍有不周!
邪神一天不除,我就只能相信自己!
她們若是覺得委屈,那現在就走也沒問題。
反正事到如今我並不想耗費精力去考驗誰。
總之從今往後,權衡利弊就是我唯一的行事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