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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字一出，狂暴的煞氣頓時「縮」回了天煞體內。

  但天煞猩紅的眼眸里卻透露出極為狂暴且憤怒的神色。

  它雖然說話不利索，可動作卻快得嚇人！

  只眨眼功夫，天煞就逼近到了我面前。

  即使煞氣被壓制，可它的氣勢依舊讓我感到陣陣膽寒。

  好在自己剛才這一掌頗有奇效。

  天煞動作雖快，但也沒有快到讓我無法應對。

  看來煞氣是它的力量源泉。

  只要能想辦法壓制煞氣，那與它稍作周旋還是沒什麼壓力的。

  我看準這一時機，立即調動體內殘存的所有力量再次沖向石龕！

  不過這次我留了後手，準備隨時施展掌心決！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情況即將再次發生。

  我毫不猶豫的在被震退前喊出一聲：

  「掌心決，禁！」

  這一掌的威力明顯被削弱了不少。

  因為文天宗留給我的力量已經被我消耗了大半。

  幸好這股力量對煞氣有著明顯的克製作用。

  那股與我對沖的煞氣沒再出現。

  符籙也被我順利地貼在了石龕上。

  就在這一瞬間，符紙仿佛有生命般自行將石龕纏繞住。

  石龕頓時顫動不已，仿佛裡面有什麼東西想要拼命掙脫束縛。

  而與我對峙的天煞靈魂則不斷地被石龕吸引。

  我連連後退，然後屏住呼吸看著它被徹底封印！

  當天煞靈魂徹底被吸入石龕後，一切才歸於平靜。

  這時，我看向另一端空間裡的人。

  只有范八門被嚇得癱坐在地上。

  至於姜姬和吟魚，她們倆則四處張望，好像在找尋我的身影。

  我沒有理會她們，而是拿出了龍紋古鑰。

  因為我發現灰色空間才是天煞封印的重中之重！

  換句話說，若是不進入這個空間，我們永遠都沒法發現真正的「封印」。

  同時我也永遠找不到文天宗留下的傳承！

  我站在石龕前目光下移。

  石龕的底座上赫然嵌著一把造型古樸的鬼頭鎖。

  我確信自己沒瞎，只不過是進來的方式不對。

  否則這麼明顯的鬼頭鎖，之前我來的時候怎麼會沒看見？

  我俯下身子，將龍紋古鑰插入鎖眼輕輕一轉。

  「咔」

  鬼頭鎖被打開的同時，底座內部也發出了陣陣機擴轉動的聲音。

  隨著機擴聲停止，一個暗格被慢慢推送出來。

  與此同時，龍紋古鑰突然斷裂碎成了好幾截。

  我先將鑰匙碎片收好，然後將暗格打開。

  裡面赫然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包袱。

  包袱里肯定是本書，但現在不是看的時候。

  我收起包袱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才準備離開。

  同時，「另一邊」的姜姬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她招呼吟魚和范八門來到我「身邊」。

  但她們說什麼我完全聽不見。

  繼續留在這兒也沒意義，於是我選擇直接原路折返。

  進入山洞後，我每走一步，灰色空間就消散一成。

  直到我再次來到「邊界」，之前布下的水幕瞬間崩塌。

  一股涼意撲面而來，停滯下來的時間也再次流動。

  朱莉和韓念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這一瞬間，我的心突然空落落的。

  見我和她們面對面站著，朱莉不解道：

  「陸明，你怎麼不走了？」

  我搖了搖頭回答道：

  「是我算錯了，這條路不對。」

  她倆同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但她們誰都沒有向我詢問心中的疑惑。

  只是朱莉很敏銳地發現，通道盡頭的危機感消失了。

  我隨口敷衍說是姜姬那邊也許已經成功。

  反正我該做的事做完了，該拿到的東西也都拿到了。

  之所以不解釋，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可這種託詞，我不覺得她們倆會信。

  文天宗留在我體內的力量還存有一些。

  憑著這股力量的牽引，我們順利回到了第八間石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山洞裡的視野敞亮了許多。

  「莉莉，你有沒有覺得洞裡亮了些？」

  朱莉點頭道：

  「嗯，視線確實好了不少。但……」

  沒等朱莉把話說完，韓念念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指著洞頂說：

  「你們看。」

  我們三個同時抬頭，這才發現石室頂部隱隱泛起了微弱的銀光。

  文天宗消失前的一幕頓時浮現在我腦海中。

  他身後經文碎裂，最後產生的星屑和這一模一樣。

  就在我們三個被這些銀光所吸引時，另一邊洞口裡也傳來了腳步聲。

  很快，姜姬她們也回來了。

  姜姬一見我就皺起了眉頭。

  但她什麼都沒問，只是告訴大家天煞封印「莫名其妙」地被修補好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我匯聚過來。

  我沒做太多解釋，只是將金鑒拿出來並展開。

  符籙還在，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但只有我知道，現在這張符跟廢紙沒區別。

  我默默聽她們瞎猜了很久。

  直到朱莉問我要不要先離開時我才做出了回應。

  緊接著大家便在范八門的指引下原路折返。

  一路上，他們討論他們的，我則像個局外人走在最後。

  連我都有些詫異，自己的話怎麼這麼少？

  而先前那種心態上的變化，此刻已然根深蒂固。

  之前還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但現在慢慢也就適應了。

  可我心底依然會有個疑惑。

  一個人真的可以這麼快就徹底改變麼？

  ……

  有了兩次進洞經歷，范八門早已輕車熟路。

  他對八門鎖神陣的熟悉程度又上了一個台階。

  看來他今後必然是青楓祠的下一代守祠人。

  順利離開山洞後，朱莉提議大家先休息會兒。

  大家各聊各的，唯獨有一道目光始終停留在我身上。

  我知道有些事肯定瞞不住她。

  她也知道有些話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

  於是我倆十分默契地來到一旁，輕聲交流道：

  「老闆娘，你要的東西我帶出來了。」

  老闆娘眉鋒微微上挑，岔開話題問：

  「別跟做賊似的……看你這樣，你應該是見到他了，對嗎？」

  我點了點頭權當回答。

  老闆娘神秘一笑，又問：

  「直面強者的感覺怎麼樣？後悔嗎？」

  聽到「後悔」兩個字，我心裡猛然一震。

  老闆娘一定經歷過我現在的心境。

  否則她不可能一眼就將我看穿。

  果然，只要是到達過這個境界的人……都一樣。

  我淡淡地回答道：

  「有什麼可後悔的，如果我停滯不前，那大家都得死。」

  「喲喲喲，你倒是心狠，也愈發像『她』了。」

  老闆娘表面像是在調侃我。

  但她這話的意思我明白。

  她指的是白姐，指的是我過去不曾理解的一切。

  我不禁感慨，這一切變化來得可真快。

  這次幸虧有文天宗留下的後手。

  否則我們連修補封印都做不到，還談什麼剷除？

  僅一個天煞靈魂就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的。

  要是它完全復甦，到時候的局面我根本不敢細想。

  一切就像我剛才的回答一樣。

  一切也像我剛才的經歷一樣。

  如果自己停滯不前，身邊所有人最終都會死。

  無奈自己能做的，只是留下一道可有可無的「水幕」。

  我若選擇往前邁出那一步，就註定要獨自面對許多事。

  白姐，你離開那天，心裡是不是也和我現在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