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是老闆娘！
但聽上去怎麼感覺她似乎有些虛弱？
顧不了這麼多了，先撤回鬼鋪里再說。
此時，身後鬼鋪的門緩緩打開。
和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鬼鋪依舊只打開了一條門縫。
我讓她們幾個先進去，由我來斷後。
等到她們全都順利躲進鬼鋪，我看準時機收回妖氣一溜煙躥進了鋪子裡。
隨著鬼鋪的門迅速關上，我並沒有看見老闆娘的身影。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老闆娘的氣息雖然隱秘，但我多少也能感知到一二。
眼下鋪子裡「空蕩蕩」的，說明她並不在這兒。
這時，韓念念突然開口道：
「不用找了，那個女人剛才和我在一起……」
眾人聞言紛紛驚訝地看向韓念念。
我問她這麼重要的事剛才怎麼不說。
結果她只是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因為我沒問。
老闆娘沒有和我具體說過她什麼時候會「下黑手」。
她先是錯過了黃半仙，然後又錯過了煞氣穴和陰氣穴。
依我看來，只要解決了這些問題，老闆娘就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誰曾想，她居然去煞氣穴找韓念念了！
我連忙追問道：
「念念，那老闆娘現在豈不是一個人在那兒？」
韓念念滿不在乎道：
「你就多餘操心，她要是連這點事都搞不定，那還叫什麼……」
我正想聽聽看她準備說什麼。
可講到關鍵地方她卻頓住了。
韓念念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生硬地調轉話頭道：
「總之你別擔心，她的本事比咱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大，這一點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才對。」
有時候朱莉還說她傻。
可聽聽她現在這番話，繞的那叫一個精明！
韓念念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引到了我身上。
原本該由她解釋的問題，現在全都拋給了我。
除了朱莉思路清晰，姜姬和吟魚立馬就將目光投到了我身上。
我無奈地看了朱莉一眼。
朱莉也明白我的意思，嘆氣道：
「行了行了，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大家先收收好奇心，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其實先前制定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七成左右。
計劃的主要目的是摧毀陣眼並引出黃半仙。
這兩件事我們都做到了。
老闆娘有沒有在暗中幫忙我不清楚。
但以我的實力還能把事情辦得這麼順，我相信她的確在暗中出了力。
可我總覺得事情辦得不乾淨。
那沖天的煞氣絕對是個沒處理好的「尾巴」！
於是我讓韓念念把事情經過先說一遍，我才好做判斷。
韓念念勻了口氣，十分配合地說出了實情。
她說先前分配完任務後，她其實沒花多久就找到了煞氣穴。
但到了地方她才發現，穴眼竟然是顆不起眼的樹！
要是一般的樹紮根在煞氣穴的穴眼上，根本就活不了。
可那棵樹長勢極好，生命力也異常頑強。
韓念念甚至發現在這死氣沉沉的萬仁巷裡，那棵樹的存在顯得尤為突兀！
她擔心其中有詐，於是先用幻術試探了一番。
當她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後，便打算將樹連根拔起！
「把一顆樹連根拔起？！小韓，你瘋啦？！」
朱莉沒忍住打斷了韓念念的話。
其實我也有同樣的疑惑，只是還按在心裡沒來得及問。
妖氣也好，魔氣也罷，都不是萬能的。
除非韓念念也懂擔山術，否則就她這副身板兒，別說拔樹，恐怕搬塊兒大青石板都費勁。
韓念念也不作偽，坦言道：
「我當時就這麼想來著，結果不沒拔起來麼……」
眾人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倒不是說她拔樹會出什麼問題，我們只是擔心她會不會因此捅出別的簍子。
她繼續往下說自己想了多少辦法。
可憑她的手段，對那棵樹還真沒轍。
煞氣穴明明就在眼前，但她卻耽擱了很久。
直到看見另一邊陰氣沖天時，她終於急了！
韓念念十分認真地說：
「我怕拖大家的後腿，本來想著要不要先回來找你們幫忙，可又擔心一來一回浪費時間。於是我心一橫，直接把符貼在樹上想著用雷符把樹劈開。」
韓念念一邊說一遍回答著大家的疑問。
可只有我聽出來這傢伙明顯是在胡編亂造！
首先，我根本沒有多餘的雷符給她。
所以用雷符炸樹的話根本就不成立。
其次，韓念念有多大本事我心裡還是有數的。
這種情況若是發生在吟魚身上我都信了。
可韓念念向來鬼精鬼精的，連白姐和姜姬之間的鬥法她都能輕易阻止，一棵樹又怎麼難得倒她？
最後就是老闆娘對和我聊過關於夢魘的那番話。
天底下所有陣法的祖宗都是夢魘！
就算這陣法是夢魘布下的，可作為同族，她也不該被逼到這種地步。
換句話說，韓念念不是那種遇到麻煩就會手足無措的人。
她之所以沒有說真話，想必也和這個陣法背後的隱秘有關。
我沒有當著大家的面拆穿她。
而她說話時也不經意地和我對上了幾眼。
我倆看待彼此的目光里都透著瞭然和戲謔。
總之，她知道瞞不過我，我也知道她說的話有七分都是假的。
我聽她繞山繞水瞎掰了半個鐘頭，總算才聽到正題。
韓念念面色一正說：
「……就在我打算離開的時候，那個女人來了，她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的！不信你們問陸明。」
我白了她一眼，心想她這又是打算把話題往我身上拋。
而且聽到這兒我也沒啥心思繼續聽她胡扯下去了。
於是我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等你講完天都黑了，大家先各自休息會兒吧，容我想想接下來的對策。」
韓念念話只說了一半就被我打斷。
眾人立馬感到十分疑惑。
不過她們誰也沒問，反而很有默契地給我和韓念念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我接下了她們的好意，坐到韓念念身邊小聲道：
「念念，下次吹牛能先打個草稿不？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韓念念挑了挑眉笑道：
「你怎麼變得這麼精了，看來以後不太好蒙你咯。」
「少廢話嗷，趕緊的。」
韓念念清了清嗓子，將聲音壓得很低：
「關於陣法和幻術，有些話說出來就是禁忌。我之前也告訴過你，布下這陣法的很有可能是我的族人。」
「你這話啥意思？」
韓念念搖頭，但我沒搞明白她搖頭是什麼意思。
是不能說還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緊接著，她湊到我耳邊和我說了幾句悄悄話。
她說得很含糊，但大致意思我已經聽懂了。
等她說完，我反覆用眼神向她確認。
得到肯定的回覆後，我咽了口唾沫，心中久久不能釋懷。
因為我萬萬沒想到那顆樹下面居然埋著的會是一口……棺材！